一星期后。
新闻媒体对发生在十月二十八日的事件的接连轰炸,总算消停了下来,该表彰夸奖的的予以表彰和奖励,趁乱搞事则凑个整进局子喂牢饭,大街小巷恢复了往日的光景,繁华的地区愈发繁华,人群川流不息,来往频繁,凄凉的地区没什么变化,还是死气沉沉的模样,大体而言,除了让闲着没事干的人多了件争论撕逼的话题,这个某种程度上影响了世界局势的事件,对绝大多数人而言,已经变成了过去式。
步闻的生活,也安定了下来——才怪。
作为一名十六岁的高中生,仅两个月的时间,他就从“学生”变成了国家重点关注的人物,一言一行无不在劳烦数百名专门请来研究他的专家,而他无谓且轻佻的应对态度,则让为他操心的人操透了心,都没能从他身上得到半点好处,反而受了一肚子气。
几位自恃有着超群地位,享誉海内外的教授专家,厚着脸皮登门拜访,想研究步闻为什么会拥有远超国家魔法师的力量,以便造福人民、成就自己,结果,来的几位,不是第二天就进了医院精神科,就是当天中午or下午就去了,连个能进步闻家门的人都没有。
除此之外,有趣的是,还有宗教人士前来拜访,他们有的是想用步闻的言行论证自家宗教的预言,有的是来询问步闻某个真理的奥秘,还有的是想给步闻传教,毕竟,步闻作为一个“人”,展现出了人类不具备的力量,喜好用偏门独例证明自家观点的宗教,就爱步闻这样“超凡脱俗”的例子。
其中,前两者,或目的跟前两者差不多的,只得到了步闻统一的“不清楚”、“没兴趣”、“别烦我”的三连回答,而试图用教义感化步闻,收他为某某神的信徒的,想给他搞点别的思想建筑的,几十句过后,就被他接连不断的嘴炮说自闭了。
当场崩溃,嚎啕大哭,认为步闻侮辱了自己的信仰,却又反驳不了的,只在那一个劲念叨自家神明名字的,也有不少。有那么几天,步闻还收到了数个暴躁邻居的投诉,理由是“哭丧别到楼里哭”,可惜,小区物业早就只是个摆设,能把投诉反映给步闻,已经是物业的极限,问题始终没有得到解决。
饭前饭后、抽点时间,从不认识的人身上找乐子,感觉还蛮不错的,步闻享受他们的哭声。
没过多久,步闻的资料上就又多了一条用来形容嘴上功夫的描述,而且,他还被打上了坚定的自我主义者和无神论者的标签,来他家想跟他唠两句的人少了很多,对此,步闻并不了解内情,只是偶尔放松的时候,会觉得有人在夸自己,会莫名地感到开心,但这股开心,显然比不上怼人的开心,总的来说,他损失了很多无关痛痒的乐趣。
而步闻在学校的生活,也起了变化。白兰学院是白兰家族创办的公立学校,白兰家族在本地算是一流势力,步闻的几个朋友和她们的家族,都得到了好处,白兰学院,作为步闻的学校,也间接地收获了不少方便。
得知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方便,之所以会从天而降,全是步闻的原因后,校长当即就给步闻的代课老师上了点眼药水,给了他特殊化的待遇,自那以后,除了少数几位和步闻关系比较好的老师外,其他老师,见了步闻,就跟见了亲哥似的,批改平时的测验试卷,千方百计的给他找分,生怕他分低,上课,从来都不提问,提问也尽挑简单问题,下课偶然碰见,不等步闻说老师好,他们先会关切地问好,这么一来,没几天功夫,学校里就有了传闻,说步闻其实有深厚的背景,说他是个惹不起的人,还有人讹传,说惹了步闻的老师全都被辞退了等等,总而言之,怎么吹怎么来。
步闻不想要只会给他带来烦恼的特权,他打算用神性方便快捷地把学校变回原来的样子,但当他真要去做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于是...这事就搁置下去了。
他变得能接受以前的他很难接受的事情了,或者说,他的心放宽了,没那么在意这些小事了。
这算不上是什么好事,但也不是坏事。
孤独地待了几十年的步闻,长大了一点,躯壳内的灵魂,没有老化。
他对绯鸟的兴趣...依旧很浓。
周六,下午。
驶往某处的公交车上。
“我们到底要去哪啊?”手揣在兜里取暖,唐蒲锦兰盯着坐在自己前面的座位上,作弄的绯鸟面红耳赤的步闻,看了一路。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现在看步闻和绯鸟的有爱互动时,感觉没那么舒服了,以前,她习惯性地会把腐文里的场景和关系,带入步闻和绯鸟二人,但最近,这种带入,越来越困难。
唐蒲锦兰入不了戏了。
而像她关注着前面的二人一样,坐在她身旁玩了一路手机的俞宋野瑰,偶尔抬起头,视线也总是会移到她的身上。
自那件事后,俞宋野瑰的心结便解开了,她意识到,自己根本离不开曾被她视为“玩物”的唐蒲锦兰,唐蒲锦兰,早已是她的好朋友了,二人的关系因她的认识,更进一步,她戏弄唐蒲锦兰的兴趣更加浓郁,手段也更加肆无忌惮,而且,让她高兴的是,唐蒲锦兰的态度,也软化了许多,很多时候,唐蒲锦兰甚至乐意她对自己做一些污污的事。
毕竟...那不是什么难受的事,俞宋野瑰又不会把她弄疼。
二人对彼此的信任程度,上升了一个大级别。
此时,听到她发问,俞宋野瑰头也不抬地接道:“郊区。”
“这里好像就是郊区...“坐在里侧的唐蒲锦兰,望了眼窗外,不太确定地说道。
俞宋野瑰往过挪了一下,贴近侧着头的唐蒲锦兰,轻轻把手按在她的腿上,“是吗?”
“...嗯。”唐蒲锦兰顿时不敢动弹,弱弱地回了声。她知道,现在要是自己回头...就能看到俞宋野瑰贴近的笑脸,那只放在自己腿上的手,就会不规矩地动起来。
这里是公交车,但她不敢保证,俞宋野瑰会不会故意作弄她。
俞宋野瑰的胆子...最近越来越大了。
唐蒲锦兰和俞宋野瑰的攻受地位,没有变化,只不过,前者现在自愿挨攻,而且...乐在其中。
虽然她看起来还是有点抗拒,但这份抗拒的水分有多大,有多不堪一击,二人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