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爽快。
白伊伊舒了口气，惬意地从马桶上爬起来，提着裤子往外走。
荣郇正坐在案前，看到她出来，下意识地嫌弃皱眉，吩咐宫女熏香。
白伊伊走到他桌前，探着脑袋瞅了一眼，“画像？”
桌上是两张女子画像，荣郇并没有认真看，轻轻略了一眼就打算收好。
白伊伊嘶了一声，“画上是谁？”
“你自己选的亲娘不认识？”荣郇反问。
白伊伊瞪眼，一把抓过画像，左看右看都没认出是邵婉莹和甄秀。
“爹爹见过甄秀姐姐吗？”
荣郇面色淡淡的，“不曾。”
那不就是盲婚哑嫁，而且这画像画的狗屁不通，一点轮廓都不像。
白伊伊抿唇，瞄了一眼荣郇，“爹爹喜欢婉莹娘亲吗？”
荣郇拿着书，隔着烛火扫了一眼白伊伊，“小鬼，你管的有点宽了。”
白伊伊揣着双手，心想荣郇才是男主，结婚对象他应该是最有选择权的。
“爹爹，我们去见见甄秀姐姐吧。”
荣郇头都没抬，“已经快二更了。”
白伊伊拍手，“月黑风高好办事啊！”
荣郇睨了她一眼，道：“我是男子，后宫不能随意走动。”
“那就偷偷去见嘛。”白伊伊挤眉弄眼。
荣郇：“不合规矩。”
白伊伊：“所以要偷偷的呀。”
荣郇：“非君子所为。”
白伊伊：“说了要偷偷的嘛，没人知道，你还是君子哦。”
荣郇：“……不去。”
“真的不去嘛？”白伊伊双手托腮，用力眨眼睛。
“不去。”
。。。
半个时辰后
储秀宫后门
荣郇面无表情地站在白伊伊身后，看着小东西扒拉墙角的草。
他一定是脑子抽了，才会跟着小破丫头出门。
“爹爹，快来。”小东西压着嗓子说话。
荣郇清了清嗓子，走近了看。
“这是什么？”
“狗洞啊。”
荣郇深吸一口气，“你让我……”
“你跟着我，我在前面开道。”白伊伊看都不看荣郇，一马当先钻了进去。
荣郇额头青筋直跳，左右环顾一圈，眉头皱紧走进了草丛。
白伊伊麻利地爬过了狗洞，然后就蹲下身子，鼓励荣郇：“爹爹，康梦！”
康梦是什么意思？
荣郇正琢磨这是哪族语言，身子已经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
白伊伊双手叉腰，手舞足蹈地指挥：“头再低点，往前爬，快啊。”
荣郇咬牙，“你闭嘴！”
白伊伊不管，她现在十分兴奋，忍不住还要过去拉荣郇一把。
荣郇吸着气，好不容易才从狗洞里爬出来，然后迅速起身，绝不给任何人看到他这幅模样的机会。
“放心吧，不会有人看见的。”白伊伊撇嘴。
荣郇轻哼，低头掸袍子上的灰尘。
“王……王爷？”一道细弱的声音飘过来。
白伊伊和荣郇都是一愣。
两人相视一眼，白伊伊转身，荣郇抬头。
不远处的花树下，邵婉莹和甄秀分坐在石桌两侧，两人都端着茶杯，还保持着准备喝的姿势。
白伊伊：“……”
靠！凌晨两点，你们俩在花园里品茶？
有毒吧。
她脖子机械地往上抬，清楚地看着荣郇的身体有节奏地开始石化。
“爹爹？”
甄秀&邵婉莹：“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荣郇：“……”
他闭了闭眼睛，十分后悔刚才没有用自己的方式进门。
不对，是刚才根本就不应该跟蠢丫头一起出门。
“深夜打扰，是荣郇失礼了。”
白伊伊干笑两声，她听得出来，荣郇连声音都是颤抖的，估计这货长这么大没这么丢脸过。
甄秀和邵婉莹同时站起，礼仪周全地欠身。
双方都行完了礼，场面就更加尴尬了。
走又不能走正门，那白伊伊和荣郇就还得钻狗洞，可是总不能当着姑娘面钻吧。
不走也不是，他们是来看甄秀的，邵婉莹在算怎么回事。
白伊伊抓了抓后脑勺，脑瓜子有点不够用。
“时候不早了，臣女先回房休息，王爷请便。”
还是甄秀懂事，首先铺好台阶。
邵婉莹跟着行礼，含情脉脉地看着荣郇，“那婉莹也告退了。”
白伊伊松了口气，等她们走了，她和荣郇又可以钻狗洞了！
正这么想着，外面忽然有脚步声。
白伊伊一愣，看向对面俩后娘，“谁来了？”
“定是来查夜的嬷嬷。”邵婉莹面露难色。
“嬷嬷？”白伊伊对这俩字有阴影，吓得后脊背发凉。
荣郇是男子，要是被发现大晚上出现在这儿，那名声就都完了，还必须得把邵婉莹和甄秀都娶了。
甄秀和邵婉莹同时上前一步，异口同声：“不如去我房中暂避。”
荣郇摇头，拉着白伊伊，“不合适。”
甄秀微微屈膝，镇定自若地道：“王爷去我房中，我与邵小姐在院中，无伤大雅。”
白伊伊疯狂点头。
荣郇还在迟疑。
外面声音已经接近了。
邵婉莹略一咬牙，径直走过来，一手拉着白伊伊，一手拉着荣郇的衣角，迅速地往甄秀的房间走。
小姑娘看着身娇体弱，力气倒不小，把白伊伊和荣郇推了进去，她自己迅速关上门退了出去。
“爹爹，我们还得躲起来。”白伊伊拉了拉荣郇袖子。
荣郇没好气，“躲哪儿？”
“床、底、下。”白伊伊压着嗓子。
荣郇：“不去。”
“去嘛去嘛。”
“不去！”
。。。
片刻后
甄秀的床下面
荣郇在黑暗中面无表情，白伊伊一脸兴奋。
“爹爹，你是不是没有躲过床底下？”
荣郇：“……”不想说话。
外面院中传来动静，甄秀和邵婉莹一唱一和，轻松和嬷嬷们周旋。
白伊伊舔舔嘴唇，用手肘拱了拱荣郇的手臂，“爹爹，我觉得你得改变计划。”
“改什么？”
“要不你把两个姐姐都娶了吧。”白伊伊两眼放光，在黑暗中就跟两颗夜明珠似的，贼绿贼绿的。
“不成。”一道声音飘出来。
白伊伊撅嘴，“为什么不行？”
她刚问完，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爹爹，你觉不觉得床下面有点挤？”
荣郇：“你别乱动。”
白伊伊咽了口口水，往自己右手边转过去，黑暗中，有一双比她的眼睛还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