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元安平开口说话,老家伙又说道:"附近的药材都差不多被我采完挖完了,今晚上,勉强还能凑够一桶出来,把李寡妇家的老母鸡偷出来,补补身体,明天我去天玑山脉那边走一趟。"
"去天玑山脉那边?"元安平瞪大了眼睛,连饭也不吃了,"你这老家伙该不会是老糊涂了吧?还是活够了,要去找死?"
"但……"老家伙想要说什么,却被元安平直接打断了,"但什么但,你要是敢去,我就跟你绝交,我这身体我自己知道,虽然可能无法觉醒孔点身体了,不过多加锻炼,又加上你传授的武技,只要我想,没有人可以欺负我。"
"你去元家了。"老家伙突然的答非所问。
"嗯?"
老家伙突然的飚出这么一句话来,元安平还没有反应过来。
"今天我过去给你娘亲把了一下脉。"老家伙看着元安平的眼睛,示意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呵呵,"这下,元安平尴尬了,挠了一下头,果然是吃过的盐比自己走过的路,还要多!
"被元家打了?没还手?"老家伙看着头发依旧乱糟糟的元安平,有着一些心疼之色。
元安平没办法瞒下去了,点了点头:"被元少聪打了,我本来是想要找到元宁宁,可运气霉,刚踏入元家,就碰到了元少聪,我帮他抬了个水缸,说好了是要给我二十个石币,但他反悔了,还侮辱我一番,当时气急,我普通一拳打过去,被他抓住,反推回来,摔倒在地上。"
"就这些?那你身上的泥巴?"元安平突然的不说话了,老家伙不由得问道。
缓了口气,元安平看着老家伙摇了摇头:"我身上仅有的两个石币,缴纳给了通和桥的衙役,又没有要到石币,我就跳河游了过来,就成这样了。"
"水冷不冷?怎么没把你淹死,冻死!?"老家伙看了眼,元安平乱糟糟的头发。
元安平知道老家伙是什么意思,不由得有些羞愧,低下了头:"我娘亲不许我……惹事。"
"那你就一辈子任人欺负吧!"老家伙看着羞愧的低下头,不敢看他的元安平,有些恨铁不成钢,随后,又长长的叹了口气,缓和了点语气,"先吃饭吧!"
元安平抬起头来,看着老家伙想要说什么,却被老家伙制止了。
吃饭!
等到将桌子上的菜,一扫而空,老家伙用碗盛了米饭,还有给元安平娘亲留出来的炒鸡蛋蔬菜,放到一个竹篮子里面,递给元安平:"快去快回,回来了,我们去偷鸡!"
"真的要去偷?"元安平接过老家伙递过来的竹篮子,不由得一怔,他还想着老家伙也就是说着玩玩,没想到,看样子他是要来真的!
"你这不是废话么?别哦哦磨蹭了,快去。"老家伙朝着元安平的脑袋就是一下,发出咚的一声响,自言自语道,好敲。
元安平脑袋上莫名的挨了一敲,痛得他眉头都皱了起来,跑到了门卫,大叫挑衅道:"要敲就光明正大的来,偷鸡摸狗的算什么本事!"
咚!
元安平刚刚怒号说完话,老家伙人影一晃,头上又挨了一记,这一下,更疼,元安平哎呦一声,急忙提着竹篮子,转头就跑。
这一口气跑了出去,摸着被老家伙两次敲击的同一个地方,竟然已经起包了,他恶狠狠的看着站在木门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的老家伙:"死老头,下手这么重,你等着,我早晚有一天,也要让你尝尝敲头的滋味!"
看着元安平摸头皱眉的,又骂骂咧咧的走下去,老家伙脸上笑意浓浓,直到看不到元安平影子了,老家伙的脸,才渐渐的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今天他去给元安平母亲把脉,情况很不好,元安平母亲伤及心脏肺腑,生体机能都在快速流失,显然已是没有回天余地,离开人世,也就可能这段时间了。
老家伙一代神医,也只能尽量延缓那一天的到来,没有办法阻止那一天的到来。
"生死由命,希望那小子,能够挺住,看开点吧!"
老家伙看着远处元安平离开的黑点背影,心中很不是滋味。
元安平一手提着竹篮子,一手摸着脑袋上被老家伙敲起来的大包,龇牙咧嘴,一路走过来,都在咒骂着老家伙,太恨了,一定要报仇之类的话,很快就来到了自家小土石屋前。
这里都是平穷的普通住户,盖的基本上都是土石屋,经济条件稍微好一点的,就体现在土石屋盖的比较大,这样的住户差不多有个三十来家,离元安平家最近的是王老头家,王老头家无有儿女,二老相依为命,可以说甚是凄惨,平常时候,元安平能帮忙都会去帮忙一下。
站在自家门前,元安平并没有在一块菜地里,看到王老头,也就摇了摇头,提着竹篮子,进了自家屋。
刚刚走进去,元安平就听到了,母亲剧烈的咳嗽声音,加快速度走了进去。
土石屋只有一室空间,倒是显得比较宽敞,摆放的东西不多,几个木板凳,放在角落,一个盛水的水缸,一张老旧桌子,还有生火做饭的灶台。
土炕上,垫着一层皮毛垫子,一个脸色苍白,显得虚弱无比的妇人,正躺在上面,时不时忍不住的咳嗽着。
"娘!"
元安平叫了一声,放下手中的竹篮子,跑到水缸那里,舀了一瓢水过来,慢慢的将妇人扶起来。
"你没事吧?慢慢喝点水。"
元安平满脸的都是担心焦急之色,看着妇人这个样子,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妇人年龄四十,并不算老,从她的容貌五官上,还可以看出来,年轻时候应该也是个祸水级别,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安平,你跑哪里去了?我没事,喝点水就行。"妇人看到略显清瘦,但却有着刚毅之色的儿子,好像看到了阳光一样,顿时间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妇人喝了水之后,明显的好了许多,重新躺回床上后,有些虚弱的说道:"安平,饿了吗?待会,娘亲给你做饭去。"
"娘,不用。"
元安平叫了一声,起身将竹篮子提了过来,然后从竹篮子里面,将有些清汤寡水的青菜白菜,还有唯一的荤菜鸡蛋,拿了出来,一边嘴里说着。
"我去了我师傅哪里,已经吃过了,喏,这是我们师傅吃不下的饭菜,还热着呢,我扶你起来趁热吃。"
"你去过你师父那里了?他……他没说什么吧!"
喝了口水,重新躺在床上的妇人,脸色明显的好了一些,可听到元安平的话后,显得有些焦急起来,看着元安平,还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