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事的确是大皇子让人干的,可是,也不知道这是刮了什么歪风,话怎么就越传越反越传越不对劲。
结果,本来是想毁了新科状元的名声,让他落一个佞幸之名。
可哪知道能是最后这幅局面,那些人竟然把慕长欢的形象给毁了,成了一个败坏门风人尽可夫的恶女子。
沈故渊不由得笑了,擎宇见他笑了,有些不明白他笑什么了。
“主子,这事有什么好笑的?”
“你不懂,那契辽大皇子这么做,本想毁了我,然后从我的手里夺走长欢,却没想到适得其反,竟害了她。”
这样一来,若是长欢知道了,一定会恨死他,哈哈哈哈哈!想想就觉得好笑。
其实,这事真正在背后操纵着的人,并不是大皇子,或许说大皇子想毁了沈故渊。
而有人,得知后,故意在其中做了手脚,结果就便成眼下这番景象。
“还有刺客的事情。”擎宇笑了笑,又继续道,“与其说是刺客,倒不如说是跳梁小丑,就那些三脚猫的功夫,也不配叫做刺客了。”
“那些黑衣人也是大皇子所为?”沈故渊挑眉瞄了一眼擎宇。
“是,那些黑衣人,也是大皇子的杰作。”
“看来,大皇子对我有敌意,但却并未到了想要要了我的命的地步,只不过是……”
擎宇皱眉问着,“不过是什么?”
沈故渊淡淡的笑了,却没有回答擎宇的问题。
此时,皇宫内,万贵妃的寝宫里。
一小太监迈着疾步往前走去,进了内殿后,宫人将殿门微微掩上。
“娘娘。”
“怎么样了?”万贵妃坐在梳妆台前,宫女绿袖正在为贵妃卸妆。
“启禀贵妃娘娘,事都已经办妥了,眼下,无人不知那沈燕氏是个人尽可夫的女子,想来,这回大皇子该会要放弃了。”
万贵妃的脸上挂着一丝对慕长欢的厌恶,“那等女子也配得上本宫的大皇子?她还想做个侧妃,简直是痴人说梦。”
宫女春袖在一旁小声说道,“娘娘,韩侧妃的话也不能全信,咱们挑着捡着信一半便是了。”
“话虽如此,即便是那个沈燕氏没有对克祯有什么非分之想,但毕竟克祯还是有这个心思的,不然他也不会让人做这么多事。”
万贵妃起了身,小太监上前伸手搀扶着。
“克祯的正妃只能是若盈一人,就算是克祯身边的妾侍,那她的娘家也得是对克祯有利的,那沈燕氏有什么,不过是就是个乡野农妇罢了,她是命好嫁了个良人,才有了如今这状元夫人的名号,若不然,她这辈子都没机会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了。”
“可是,娘娘有没有想过,大皇子自幼什么都便听您这个母妃的,他从未有过任何反抗,可唯独这次,他有些很坚定的决心,像是一定要纳那位沈燕氏为侧妃的意思。”
“所以啊,本宫就更不能让他如愿了。”
“娘娘,大皇子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小孩子了,如今陛下对他器重,有些事也多是仰仗他去处理,所以,大皇子的心智逐渐磨炼的不比从前,有些事,娘娘最好不要太过于干预,左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罢了,何必为了这女人,届时再惹的大皇子动了怒,伤了您与大皇子的母子和气呢!”
万贵妃听着这话,像是有点道理,她微微蹙眉,看向春袖,“你的意思是说,克祯这孩子对那沈燕氏是动了真情了?”
“奴婢猜测是这样,毕竟,殿下身边所有的女子,都是娘娘您挑的,他亦从未反抗过,对那些女子都不喜欢也不待见,但却唯独对大王妃甚是关爱有加,可见,大皇子是不想伤了母子的感情,所以事事顺从您,但是,想到他自己日后是要继承大统的人,难道一个女人都不能自己去选择,这不就是矛盾的征兆了吗?”
万贵妃微微点头,细细琢磨着这事,要说,她这个人不怎么爱听别人劝,可唯独自己身边的这个宫女,是与她自由一起长大的陪嫁丫头。
她们兴趣相投,私下里并不像是主仆,多半更像是姐妹。
最重要的是,春袖这个丫头为人坦荡,从不给她出些下三滥的手段。
当然,包括这次流言蜚语的事,春袖也是劝过她的,只是她当时不肯听,执意要如此而已。
“容本宫再细细琢磨琢磨这事,你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可是本宫心里这道坎,也不是那么容易过的。”
“奴婢明白。”
次日,早朝后,沈故渊离开金銮殿。
而大皇子紧跟其后,见没什么人了,才上前唤住沈故渊。
“沈大人。”
沈故渊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是大皇子,一听他的声音,就知道准没好事。
“大皇子,不知唤住微臣所为何事?”沈故渊挂着官方笑容,转过身,躬身微微行礼。
大皇子客气的搭了一把手,示意沈故渊起身,“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哦!”沈故渊看着大皇子,“大皇子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说?”
“……”
大皇子瞬间尴尬无比,他怎么猜出来自己想说什么?这要说的确实是还有那么点见不得人,不对,也不能说是见不得人,应该说是,有些难以启齿。
“哈哈哈,大皇子,微臣是与您开个玩笑罢了。”
大皇子更尴尬了,都开始有点磕磕巴巴不会说话了,墨迹半天才说清楚。
“那咱们去御花园的凉亭坐着吧!”
二人去了御花园的凉亭,往那一坐。
“不知大皇子究竟要与微臣谈些什么事?”
“这,那个……”
“?”
磨磨唧唧到底说不说?
“殿下,若是想不出来,那微臣就先回了,待什么时候您想起来了,再唤微臣也不迟。”
“等等,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大皇子的眼神飘忽,总是往四周看去,始终避着沈故渊投来的眼神。
过了好半晌,他才又开了口,这回连预热的话都没有,直接进入了正题。
“母后有意将汝南公主赐婚于你。”
“这……”
这么直白的吗?
“能做汝南公主的驸马,对你的仕途来说,是件好事,且皇妹又是母后所生,是嫡出,论起尊卑,她可要比我们这些庶出的皇子还要尊贵。”
“所以呢?”沈故渊憋着好笑,挑眉问道。
大皇子深吸一口,憋了一瞬,索性直接一口气,直接了解说了。
“你尚公主,做驸马,我可保你日后坐上太师之位。”
“太师!”沈故渊要笑不笑道,“微臣做了太师,那韩太师又当如何?即便是韩皇后能答应,那韩氏一族能答应吗?殿下,您可别忘了,契辽的朝堂上可是数韩氏一族最有权势的,他们是不会允许有其他人得到太师一位的。”
“若日后,我做了太子,你便是我的太子太傅,待我登基之时,便是你晋封太师之日。”
呵!
这大饼画的,着实让人听着心动啊!
“殿下的意思是,让微臣辅助您夺嫡?”
你说的直白,那他也没必要藏着掖着问,喜欢直白,咱们就来一场直白的交谈。
大皇子略微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沈故渊竟然这么直接问自己。
“算是吧,夺嫡之心怎么可能没有,父皇一直迟迟未册封太子,自是有着他的考量,不论别的,单论人品道德这一面,不是我自夸,我可是几兄弟中最懂得仁德的一人。”
沈故渊淡淡一笑,这倒是不假,这契辽的几位皇子他也都是见识过的,确实是论材质、论能力大皇子或许不是最好的,但是若是论起人品,论仁德,大皇子若是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且这大皇子还十分懂得礼贤下士。
说起来,若是契辽日后由大皇子楚克祯来继承大统,对于大燕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几次朝上议论契辽与大燕、与西绮、与齐越之间的紧张关系时,大皇子总是提倡和平共处,甚至提出过不错的方案。
只可惜,有些人并不主张和平共处,他们说这事坐以待毙,静等任人宰割,说什么早晚其他国家会对契辽下手。
别人不知道,但是大燕不会,至少,大燕皇帝百年归老之前没打算再扩张大燕的疆域。
“怎么?难道你不愿意?”大皇子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冲沈故渊笑道,“还是说,沈大人已经应下别人了?”
这话分明就是在试探沈故渊,他又不傻,怎么能听不出来,可偏要在他面前装一回傻。
“别人?谁?”沈故渊故意憨憨一笑,“不知这契辽还能有谁有资格夺嫡啊!”
这句装傻的话,说的还是有些学问的,让大皇子听去,不由得心中暗暗沾沾自喜,他以为沈故渊是在垮他。
“先不说这些,我本意,只是想让你娶皇妹,其实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再慢慢商议。”
沈故渊笑了,“微臣已有家室,这,大皇子也是知道的,而且微臣的夫人还曾是大皇子的救命恩人,大皇子该不会忘记了吧!”
“我自是不会忘记,瑶光姑娘对我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话说着说着,怎么就感觉像是要说以身相许的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