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娃啊。”傅诗涵拍了拍邀月的脑袋,“你哥哥的腿还有的治吗?”
邀月摇了摇头,难过的说:“我这几个月的月钱都拿去给哥哥治腿了,郎中说没得治了,我父母早亡,家里只剩我跟哥哥相依为命,要不是为了我他早应该成亲的,哥哥为人老实忠厚,眼下被人欺负成这样,还是不允许我报官府。”
傅诗涵二话不说,带着邀月去新房里,过了屏风去到梳妆台,拉开奩装盒子,拿了个看起来挺值钱的凤头钗递给她。
邀月吓得连忙摆手:“王妃,使不得!”
“有什么使不得,你哥哥的腿要紧,再带他去看个厉害的郎中,万一还有希望治好呢?别舍不得钱,拿着!”傅诗涵又取了个成色不错的银镯子,硬塞进邀月手里,“我没别的意思,你拿了我的东西自然要给我办事的。”
邀月本想拒绝,可奈何实在是穷困所迫,只得点头,再没有钱进账哥哥的腿就断了药,家里也快没吃的了,唯一值钱的牛都回不来了,只怕是日后更加艰难了。
本以为王府招人她有幸被选中,拿着这份薪水给家里填上外债,不想飞来横祸让他们又雪上加霜,想着想着邀月就又开始落泪。
傅诗涵见不得她哭,就认命的给她擦了眼泪,哄了半饷后,贴着她的耳朵嘀咕了一会儿,邀月吓了一跳,但也默默地点了点头。
是夜,乌漆嘛黑,云遮星辰明月,伸手不见五指,王府侧门被打开,邀月带着一个人悄悄地溜出门。
“谁!”
凶神恶煞的侍卫把刀一横,“站住!”
邀月吓了一跳,“陈哥,是我。”
侍卫这才把刀收了,“是你啊,怎么这个时辰出去?”
“陈哥忘了,前几日我家中出事,这两天都得回家照顾哥哥,我已经跟王爷请示过了,练星您也见过的。”
叫陈哥的侍卫,拿着火把稍微确认了一下,就挥手,“好,你走吧。”
邀月就带着“连星”走了出去,走了好几步后,二人听得身后那个陈哥说:“王府上居然还有个这么标志的丫头,我怎么没见?”
另一个侍卫说:“没见过不是也正常,王爷多少年没用过婢子了,这几天才用人,连我都没认全乎呢。”
邀月一直走到了巷子口,这才拉着身后的人快步往一巷之隔的青云坊,七拐八弯的进了一条窄窄的小路,跟王府那条灯火阑珊的不同,这里人口密集,各家都燃着灯火,傅诗涵感觉熟悉的烟火气息,扑面而来。
街坊闹市人声鼎沸,叫卖声与喧闹声近在咫尺,一阵清劲的风吹过,傅诗涵终于真正的离开了王府,站在了外面的世界。
万家灯火,万丈苍穹,她立于苍茫间,恍惚回到幼时,爷爷带她游览的繁华夜市。
他宽大粗糙的手掌,紧紧的执着她的小手,她小小的整个身子都往外蹦,非得拉着爷爷看东看西买这买那,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有趣的玩意儿,直到玩的累了,被爷爷宽阔的胸膛一揽就睡熟了,梦里还缠着他不坐马车,爷爷就稳稳的走回侯府。
“王妃,您怎么哭了?”
傅诗涵恍惚的回神,“没事,在外面就叫我阿平吧。”
“好,您小心点,就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