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非常不屑的看着女人,他只觉得,这个世界,之所以变得如此混乱,正是因为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换而言之,君臣纲常被破坏的淋漓尽致,黑白两色,直接颠倒,人们却还要说,五花八门,多彩缤纷的世界,才是他们想要的,简直可笑。
古人云,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世态炎凉,便要用一颗赤子之心去感化,去温暖,而不是一味跟风,还要称其为丧文化。
若是人人皆如此,岂不天不成天,地不成地。
“你想多了,我救你,不是因为别人,只是为了我自己。”
“仲裁所里的那些老家伙,一个比一个恶心,莫要说是我,只怕是一个路人站出来,都会反感他们。”
此时的少女,还不知道,眼前的这位仲裁人腰间所佩戴的令牌,到底意味着什么。
原来,这个世界的仲裁人令牌,应该是清一色尉字。
而这位仲裁人的令牌,则是刻录了一个拔字。
单单一字之差,便已经揭露了一个事实,他,与众不同。
后来女人才知道,拔来自于另一个平行世界,而且拔,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利,甚至一生中,有三次误杀的机会。
女人和仲裁人的故事,揭露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平行世界,也存在相对应的机构,并且,乱世,不会因为制度而有所改变,真正改变制度的,依然是心怀天下,富有责任感的强者。
时间线,再次拉回到现在。
徐行在一番沟通交流之后,下定决心,一定要问个明白,只不过,不是现在。
因为接下来,他要做一件,非常耗费精力的大事。
迎战西北狼!
徐行知道,在这个世代,不会有人按照规矩办事的,除非是弱智,既然自己已经回绝了呼延一族的善意,那么伴随着谈判破裂,战争,也必然会接踵而至。
此战,便是可以直接奠定徐行在九州的地位,胜,则毅然北伐,吞并晋城,不管是呼延一族,亦或是潘氏一族,只要有一家崩裂,整个晋城,都会乱成一锅粥,如此,徐行就可以乘胜追击,拿下半壁江山。
不过,说是这样说,真正施行起来,还是要有很多因素的考量。
如今,刘关张三姐妹被徐行所分化,玄家兄弟,更是向南迁移,所带出去的军队,几乎是襄县最强大的几派势力,换而言之,现在还留在徐行身边的,无非就是司马龙一派,加上钱开一派,这一套经典班底,只去掉了一个人,那就是杜康。
晴晴和云茹薇,都是那种不谙军事的人,所以他们就算在徐行身边,也帮不了大忙,不过,云茹薇的作用,不见得就比不上司马龙,毕竟,他们一个姓云,一个姓司马。
要知道,晋城的庙堂势力中,就有云,司马两个家族的一席之地,只要内部出现问题,晋西北就不可能视若无睹,还是要回防大本营,如此,就算西北狼再凶恶,也是分身乏术。
眼看着襄县内部的势力,已经分化结束了,徐行的心里面,倒也是空荡荡,他希望杜康能够在边角落里,当个安逸的寓公,毕竟,一个小乡村的供给,也足以让他衣食无忧,若是此战大败,至少杜康还能够或者,毕竟,他早已经习惯了唯唯诺诺的生活,再不济,也是换个主子罢了。
察言观色这种本事,不过是给那些阿谀奉承之人的手段罢了,想要在大树下面乘凉,不够聪明,那显然是不行的,尤其是在庙堂文化中,最经典的手拉手。
大手拉小手,才能够保证权力的空档期没有那么难熬,更是积累了无数世家贵族们的支持,明里暗里,都是如此。
“很快,又要打仗了。”
徐行叹了一口气,在场众人,尽皆黯然。
“今日的宴会,不是为了铺张浪费,享受一下生活,只是为了让诸位,明白我的心意。”
钱开,柳宓,林智,杨勇,看着徐行日益消瘦,面色枯黄的模样,心里面,多多少少有点难以接受,依稀记得,初见面时,徐行是一个胖胖的人,抛开死鱼眼和面瘫脸不谈,就只是说他的体型,还是非常有富态的人。
可惜,短短两年多的时间,竟然能让一个富家少爷,变成这般憔悴模样。
对于司马龙而言,更是难以接受。
司马龙非常清楚,此风安,非彼风安,徐行就是徐行,必然不可能是风安,纵是如此,这世上有人有情有义,自然有人无情无义,看着徐行这般失落无助的模样,再回忆起幼年时,风安那无忧无虑,英气非凡的姿态,这种反差,未必有人能够理解。
在场众人,唯独是云茹薇和晴晴,没有太大的感触,毕竟,他们的格局不算很大,看着徐行憔悴的模样,更是有种小确幸,若是徐行发展的很顺利,地位尊贵崇高,或许作为一个男人,他就会做一些不太对得起他们的事。
当然,说一点都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晴晴却是曾经见过,那个身姿佝偻,有气无力的流浪汉,那时的徐行,更是要比现在狼狈许多。
通达兄弟在前段时间,与徐行的关系,越来越亲近了,他们留守在襄县,其实是有两个原因。
其一,自然是要帮助徐行,驻扎在襄县的城池关口,莫要看这二人,实力平平,真正处事起来,也毫不逊色于群雄。
其二,不知道为什么,徐行总是能够在通达兄弟身上,感觉到一种命运的凝聚力,就好像是天生有缘分一样,这种类似于行星之间引力的存在,让三人的情义,直接飞跃了姓氏的障碍。
正如同刘关张三姐妹,结义一般,行通达三兄弟,也成为了异姓兄弟。
“徐哥,能够在出席这个会议的人,都是在一条绳上的自家人,不管怎么说,就算大军压境,我也绝不后退,一定会战至最后一刻。”
钱开站了起来,作为钱开一派的头目,率先表态,其实就等于是代替其他人一起发言了,这种事,很常见,不过其他的三个人,是否真的这样想,那就不得而知了。
柳宓是钱开的妻子,必然会尽力支持,这一点,不用多说,也不需要有太多的怀疑。
更何况,柳宓手下掌握着娘子军,也算是一支战斗力不俗的特殊部队。
林智,杨勇二人,出生于落魄将门,虽然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辉煌,却传承了不俗的军事能力,统兵御将的水平,也是当时二流中上的水平,作为两个普通人,已经是非常优秀的人才了。
“若是我也同师父一样,兵败身死,我希望,你们能够答应我,不要勉强,直接投降,自古以来,首恶必办协同不问,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在场众人没有回答,甚至就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徐行微微一笑,紧接着皱了皱眉头,再者,就是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
会议结束后,襄县就已经进入一级戒备了,并且,徐行还发了几封书信,分别发往刘关张三姐妹所在的区域。
如此,刘贝和诸葛,就要想办法支援北方战场,而关张二人,则是要配合玄家兄弟,一举拿下中楚,杀败韩龙。
韩龙先前已经想过晋城的心思了,一切前奏,都是为了中原腹地而做的铺垫,可惜,运气方面是差了一点,被隐利用地形优势,直接断开了进攻节奏,更离谱的是,在遭遇了苗错后,韩家兄弟的反应也稍稍有些偏激,不过,骗人这种事,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了。
不管是善意的谎言,还是恶意的谎言,之于韩家三兄弟而言,都是有利的,毕竟,转火吴越,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倒不如快点回防大本营,以免被双面夹攻,阻断后路。
“点兵!”
“南下收楚!”
呼延合一声令下,直接是十五万精锐,由北向南而来,此刻的西北边关,约莫只有两三万左右的预备军,单单是这两三万预备军,也不是庙堂里的那些文官能够对付的,东南方向的潘分,因为隔着中间的王都庙堂,更是不太可能借机钻空子。
再加上秦地,已经多年没有音讯,封闭多年的势力,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入世,除非真的是有特殊情况,加上时机成熟,然而,这一点,对于呼延合而言,似乎没有什么可能,他有很大的信心,可以确保自己的后方相对安全。
或者说,在呼延合看来,徐行固然是一个青年才俊,可是他作为年轻人,不管怎么说,都不可能长时间抵御自己尽心培育多年的魔化人军队。
十五万精锐骑兵,大肆南下,伴随着扬起的阵阵尘埃,飘扬的旌旗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
呼延。
这两个字,是红色旗帜上,用金色墨水点缀,分别代表着勇者无畏,以及旗开得胜。
不得不承认,在九州人看来,所有东西,都可以和寓意挂上关系,哪怕只是最常见的谐音哏,也是创造噱头的工具。
“主公,如此行军,只怕将士们的体力,跟不上啊。”
呼延合这次的是亲自率军南下,所跟随的谋士,没有上百,也有八十,手下随便挑一个随军军师,都是人中龙凤,当世人杰,自然很轻松就看出了这次行军的破绽。
“主公这次是急行军,更何况,过了汉中关隘,有一条大河,我们可以在那里,布置据点,沿着河道,安营扎寨,如此,十五万大军,完全可以分兵南下,先取黄家港,想来,那里必然有守军,取得黄家港后,联合北,西两个城池所形成的掎角之势,便是不攻自破。”
另一个谋士说道。
其实,二人的说辞,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想法很好,但是实际情况,还是要看战局的变化,以及呼延合的决策。
“此言差矣,主公用兵,乃是以奇袭之势,迅速的攻破襄县,至于是否先取黄家港,亦或是要占据什么河道,那都是后话,先要过南北之界,才是正道,到时候,沿着山道南下,十五万大军压境,想来那徐行,纵有通天达地之能,也难以抵御,彼时,主公贯通南北,即可称雄!”
其实,在路上的时候,大家说那么多,耍这些嘴皮子,呼延合是不在意的,因为不想打击这些谋士的工作态度,事实上,很多谋士都要比呼延合年幼许多,现在已经是五十几岁的糟老头子的呼延合,早在少年时期,就有一定的名气了。
不过是与上官雄这些顶级天才,入世在同一时期,所以才显得有些默默无名,万幸,后来得到了公孙绍的赏识,经过一番培养,加上他本身就非常努力,也成就了一番事业。
现在的呼延合,谈不上大英雄,至少也是一个枭雄,一个霸道,充满杀气的雄主。
“主公,这七嘴八舌的,到底应该听谁的啊?”
狄审半开玩笑式的说道,他心里其实非常清楚,这种情况下,呼延合是绝对不可能随意拿定主意的,急行军,是一种特殊的手段,追求效率,并不代表要舍弃质量,没有质量的急行军,只是在提前送死罢了。
“哈哈哈,谁的都听,谁的,都不听。”
呼延合知道,狄审是在开玩笑,所以,他自然也就没有真话说,毕竟,别人用玩笑话来发问,自己自然也是要用玩笑话来回答。
此时,狄审似乎是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只是臣,而呼延合,则是君的真正原因。
权力这个东西,永远都不会过失,老人死后,年轻一辈的人,自然会接踵而至,昔年大仇,只要不是抄家灭门,总会得报,更何况,就算是抄家灭族,株连九族,也会有漏网之鱼。
当年,吴越大地上的血夜惨案,连续发生了两次,可是钱氏一族和杜氏一族,依然有族人残存下来,就单单是出现在剧情中的族人,钱氏一族有钱开,杜氏一族有杜康和晴晴两兄妹,如此,好歹留了一个血脉,得以传承。
不过,血脉这个东西,不是说传承就能传承的,昔年,呼延一族,和潘氏一族,从风氏一族中率先分流出去,两个家族,却走向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呼延一族,利用兵人的优势,占据了武道的一席之地,而潘氏一族,却从不显山露水,就算有大事件,也很少亲自出手,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由手下的跟班小弟们代劳,这种利用人情世故来左右九州历史发展的行为,一般被称之为,阳谋家。
如果说,呼延一族的兵人血脉,让他们在个体战斗力,以及家族凝聚力上有所提升,那么潘氏一族的阳谋特性,就一定程度上的,分化了整个家族,并且使得个体的智慧,得到了一个质的飞跃。
何为阳谋家,打个最简单的比方。
九州,是一个棋盘,所有人在这个棋盘上,都是棋子,但是,棋子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正如同人也分成三教九流,有阶级高低之分,实力强弱之别。
家境出生,以及天赋,努力的差异,决定了一个人一辈子的高度,能够走多远,甚至由天赋就可以完全决定了,真正的天才,只要天赋足够高,那么就算家境不行,也不够努力,仅仅只是凭借着天赋,也可以超越同世代的人。
讽刺的是,天才之所以被称之为天才,正是因为他们往往并没有付出特别多的努力,至少,那些跻身二流的强者,肯定要比一流的天才要努力,千倍万倍都不止。
可惜,在九州这个地方,很难评判一个人,是不是天才,或者说,很难评判一个人,到底是在哪个领域的天才,为了得出这个结论,往往要牺牲很多人,实践出真知,要评判一个人的军事能力,那么就只有一个方法。
实战。
军事才能,一般分为两种。
其一,是最常见的,勇猛悍将,自身武艺超群,常常冲进人堆里,以一敌十,甚至以一敌百,当然,这也并不是单纯的凭借蛮力,更是需要士气和杀意。
其二,可能要比将才,高一个等级,通常人们称这类人为,帅才。
将帅虽然是将在前,帅在后,可这仅仅只是为了叫起来顺口罢了,如果是叫帅将,听起来就有点拗口了。
事实上,兵卒两个字,既可以是词语,也可以是单独的两个字,其本意,都是军队中的低级战士,没有指挥权,只有服从命令,冲阵厮杀。
不过将帅,在伴随着世代发展,逐渐延伸出了级别的高低。
其实,将帅在本质上,都是军队中的高级指挥者,大多数帅才,也都是武艺超群的存在,只是因为他们的指挥才能,远强于他们的武艺,所以被统称为帅才,也是情理之中。
试想一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帅才,在军队中,何以服众?
有人会说。
“当然是打几场胜仗,用事实来证明实力,自此,战士们就会服从自己,手下的武将们,也都纷纷马首是瞻。”
这个时候,死循环的问题,就出现了。
既然帅才还没有服众,如何确保,战士们会按照命令行动,反之,战士们就算真的行动了,又如何确保,这些命令,不是经过武将们,添油加醋,二次修改而来的结果?
所以说,军事方面的问题,都是非常棘手的,尤其是在乱世,没有两把刷子,真的是不太可能出人头地,不要求文武双全,至少在军队里,要会两手,才有资格做指挥者。
至于是将才,还是帅才,那就是看个人能力了,毕竟,武将已经是稀世珍宝了,更莫要说万里无一的帅才。
“如果只是施行暴力,那么就算真的夺取了天下,也仅仅只是过手罢了,没有智慧,没有谋划,不经由士族合力管制的天下,终究还是会分崩离析。”
“只会舞刀弄剑,而不去思考,为何而习文练武,那么就算是天下第一大才子,是天下第一武人,也只是腐儒,莽汉罢了。”
“智慧的重要性,就好像是巨大机械所必备的几个轴承,没有轴承联动关键着力点,其他的零件,就算再精细,也只是不会动的破铜烂铁。”
潘氏一族对于阳谋的定义,其实相对来说比较广泛,他们深知乱世的恐怖,所以早早的为自己,以及家族占下了一块地盘,借助这个地盘,可以发展出各种产业,发展各种人脉,等到时机成熟,实力向外扩充,不说夺取天下,但凡是明眼人,都是不敢与之作对的,这一点,体现在晋城内部的三方势力,恐怖平衡方面。
可惜,阳谋家,若是没有硬实力,就算再聪明,布局再精细,也只是约等于纸上谈兵。
蠢人之所以蠢,正如同春天的虫子,还没有睡醒,别人已经精神抖擞时,蠢人依然还在打瞌睡。
人说是春困夏乏,那么问题来了,难道别人会等到春夏过去后,再来上门计较吗?
这显然不可能,所以,不仅仅是作为阳谋世家的潘氏一族,特别的警觉,特别的勤奋,就算是普通的人家,也有这种上进心。
说是这样说,二者所追求的东西,毕竟还是不一样,有人高欲望高追求,就会有人低欲望低追求,这两者本质上,都是高欲望高追求。
很多人都觉得,在几次河洛天子会之后的战乱中,都是晋西北的呼延一族,取得了优势,然而事实情况,却和大家所想象中的完全相反。
早在呼延合所参加的那场河洛天子会之后,呼延一族的在晋西北的权势,已经是到达了极限,或者说,瓶颈。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吃东西吃撑了,食物卡在嗓子眼了,想吐,但是又碍于面子,憋着,忍着不吐出来,不吐,那种胃部就好像是要炸开来一样的痛苦,更是常人无法忍受,甚至无法想象的,事实上,当家族势力发展到一定程度时,当任家主,就必须要面临三个问题。
其一,家族势力,已经发展到了饱和,接下来的发展和计划,是否要按照其他长老的建议去实施。
其二,如果要考虑长老们的建议,那么开会所采取的投票,是否会因为其他族人的建议和意见而被人为操控,如果没有,就算开会所得到的结果,确实公平公正公开,且没有任何的情绪影响在其中。
如此,似乎家主便不需要再怀疑家族内部,是否有故意提出反对声音的坏人。
反之,接下来的问题,似乎依然很棘手。
其三,前置的家族内部的问题都已经调节好,处理好了,这种时候,对外的交涉,就显得更外重要。
诚然,呼延合是个激进派,思想上,以及原则性上,都是纯粹的激进派,毫无防御姿态可言。
不过,思想归思想,实际行为,还是有所不同。
正如同一些人,嘴上说的非常难听,满嘴脏话,都是一些为了发泄自身暴怒情绪而说出来的污言秽语。
但是实际行动的时候,就好像是一个乖乖孩一样,非常的安静,非常的听话。
呼延合虽然有点类似于这种情况,却又不尽然。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现在的呼延合已经被魔化了,总是如此,那伴随着魔化,导致内心深处激发出来的邪念,并没有让他完全失去理智。
魔化所影响的,往往不只是情绪自控能力,更是会大幅度的提升魔化人的杀意,那种没有半点矛盾,就要致对方于死地的心态,并不是人人皆备,相反,大多数情况下,还是应该相信,人之初,心本善,若非如此,何来见面之情,握手言和的大度。
“主公,约莫还有三里地,就要到分界桥了,过了桥,便是南方地界了。”
狄审口中所说的分界桥,正是九州的一江一河的分水线,原本自天水而来的,纵向的江流,逐渐平缓,因为地势的特殊性,导致了汉中地区的环境,并没有兵法家们所想象的那么繁华。
事实上,在兵法家眼里,只要是险要之地,那就必然是兵家必争之地,如此,应该是人丁繁盛,风水宝地,九州几大气运的集中点。
说是这样说,真正能够称得上气运的,也就是那么几个地方,目前汉中这块地,姑且算是险要,可要说是繁盛,便是远远不及了。
“嗯,好。”
“传令下去,放慢速度,三军沿河驻扎,分作北南两个营寨,莫要让周遭势力,有机可乘。”
呼延合的想法非常周密,也非常合理,大军自北向南,到了汉中的分界桥,总不见得直接渡河,分界桥下的分界河,虽然并不湍急,用小潭溪来形容,也是恰到好处,总体来说,若是骑兵所佩之马匹,能够再高一些,或许可以尝试驾马渡河。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只有结果,并没有什么马匹,可以在这个世界观里,长到七八米高,这太离谱了。
要知道,这是一本披着东方玄幻皮的王朝争霸文,在里面,极少注重个人实力的发挥,更多的,是要体现战争年代,群体力量的整合以及运用。
三军将士,按照呼延合的命令,开始在周围寻找木材和石料,经过半月的收集和建造,一个相对坚固的据点防线,完成了。
说是这样说,除了营帐以外,一些土锅灶和军用器械都被尽然有序的放置在了据点之中,最重要的,是三个大水车。
如果放在武灵世界,那么三个大水车,完全可以作为水力资源站,可惜,异能世界并不是一个注重科技发展的世界,相反,他们更加愿意相信自身的力量。
讽刺的是,异能作为一种物质能量,固然是源自于自身,可大多数异能者,都是通过自身的异能特性,与周围的自然元素以及地理环境产生共鸣协同,从而施展能力。
正如同水元素的异能者,本身并没有多说水系能量的储备,相反,大多数元素系异能者,都必须要借助周围的自然元素,才可以发挥出最大威力。
现在,大水车已经搭建好了,一体化的流水线,直达水缸,小水库,甚至厨房的循环水,都因为大水车的运转,而被一手包办了。
事实上,在晋西北那种比较干旱的地区,如此浪费水,是要被处决的,水比黄金贵,琥珀都不换。
此处,依山傍水,南下是河流,西面是山峦,若是真的有野外遭遇战,也是以东面和北面为主,如此,防御的难度系数大大降低,更何况,接下来呼延合还要安置一些部队留守在这里。
“传令下去,六队的兄弟,留在北桥头,其余兄弟,尽数渡河!”
呼延合的命令刚刚传达,所有的将士们,便直接动身了,他们知道,接下来,便是在南桥头,安营扎寨,这个过程,估计要更快一点,毕竟,北桥头的战友们,依然可以渡河来,输送木材和石料,如此,就算舍弃大水车的建造,也无伤大雅,毕竟,资源互通的感觉,真的是要比资源短缺,舒服太多太多了。
果然,这次没有再继续搭建大水车,整体的进度,就快了一倍,原本需要半月之久,才能勉强赶工完成的营寨,只用了七天,就顺利竣工了。
七天加上十五天,以及在路上急行军的这段时间,约莫两个月过去了,虽然万里奔袭,是一件非常不理智的事,可是,在呼延合看来,万里奔袭,只是为了占据更开阔的领地。
说实话,拥有十五万精锐骑兵的呼延合,若是想得开一些,早些动手,或许天下早就是他的了,可惜,历史没有如果,只有结果,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将会是继上官雄后,呼延合最难受,也最折磨的人生。
分界河长桥的南北桥头,都已经安置好了据点,北桥头是六队的骑兵在把守,南桥头则是七队。
很多人都会认为,六队,七队估计是所有分队里面实力最强大的,毕竟,这种咽喉要塞,如果不派遣实力强劲的队伍,很容易被人攻破,不管是攻破南桥头,亦或是北桥头,桥头一旦告破,呼延合的军队,就都回不去了,真的要回去,也可以,就要从这里,一直向东,等到了豫县南城门的拱水河,亦或是到齐鲁仍在把守的龙须潭。
当然,前提条件是,拱水河的长桥,已经被豫县修复好了,否则要从西往东区,只怕是有点困难。
不过,有句话说的好,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若是真的桥头失守,搭桥这种事,也不是不能做,只是质量和效率,当然是比不上慢工出细活了。
看着遍地风沙,呼延合扯了一下马缰,他突然觉得,此行,似乎有点唐突,或许是命运女神在提醒他,希望他可以迷途知返,不要和本作的第一男主角徐行作对。
“你敢和他作对?你知道他是谁吗?站在你面前的是,出生于风氏一族,完美继承了人王伏羲直系血脉的世家豪门子弟,顶级天赋,最强武灵,星尘的本体,未来的风武帝。”
说是这样说,呼延合不是一个喜欢认怂的人,想当初,在河洛天子会上,遇到了一生之敌,上官雄,被抢尽了风头,甚至就连原本的未婚妻,也被上官雄迷得是神魂颠倒。
那一夜,杨言委身事贼,在上官雄的面前,坦露了真心,纵然在世人眼中,杨业是一个有婚约在身的女人,理应恪守妇道,不应该抛头露面,无奈,家族一直把他当做男人去对待,去培养,所以一直是个假小子的杨言,在于上官雄相处后,心理状态发生了一定的改变。
用一个最贴切的形容就是。
如果说上官雄是烤箱,那么杨言就是巧克力,上官雄用低温,慢慢的让杨言知道了,什么叫做威猛先生,什么叫做男人的气魄,同时,在那一夜,上官雄也稀里糊涂的,让杨言知道了,做女人,原来可以那么舒服,那么幸福。
“不要回去了,我也不回去了,我们就找个地方,野山沟里,天天快活,到时候,我为你生儿育女,隐居山林的生活,真不知多幸福。”
可惜,杨言的梦想,只完成了一半。
或者说,杨言是一个天真的女人,作为一个假小子,他不仅仅拥有男人的意气风发,也拥有女人的温柔和注重细节的特性。
不过,人生在世,不可能只去注重细节,有些事,不是靠嘴说,而是要心连心的感悟。
原本,杨言天真的觉得,只要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条件,就可以让上官雄,放弃南宫瑛,转而与自己相爱相守,只是,他的如意算盘打空了。
诚然,杨言的梦想完成了一半,他确实怀孕了,那一夜后,杨言非常幸运的怀孕了,只是可惜,上官雄与南宫瑛的爱情,已经成熟,任凭杨言再如何自作多情,也不可能改变这个客观事实。
其实,作者作为徒儿,这样去评价自己的师父,有点不太好,不过先生少年时期的经典四角恋,加上每个女孩子都委身侍奉的传统戏码,真的是有种狗血淋头的即时感,更离谱的是,师父当初竟然是非常理直气壮的不拒绝。
在三个对他爱慕不已的女人,都被仔细品尝过后,师父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南宫瑛,大概是准师娘吧,无奈,正如同师父所说。
“爱情,对于男人而言,是一种责任,每个男人在情窦初开的时候,都会想着,是否会有真命天女的出现,从而带来上天的使命。”
“可惜,我不在乎什么使命,也不负责任。”
后来,杨言生了双胞胎,是两个女儿。
再后来,南宫瑛也生了双胞胎,是两个儿子,也就是玄家两兄弟,至于他们为什么还不公开自己的身份,或许是别有所图,另有隐情吧。
现实生活的故事,远比小说精彩的多,真的没有想过,会把现实生活中的人和事,照搬到小说中,然后,进行构思创作。
作者始终认为,艺术源于生活,那么它就永远会低于生活,因为生活的精彩程度,曲折离奇,可不是单靠艺术的想象力和张力能够达到的。
顺带一提,对于师父这种渣男经典一对三,还无辜式的不拒绝,作者是真的...
真的是非常羡慕,什么时候作者才能够拥有甜甜的,还不用负责任的爱情呢?
开个玩笑,书归正传。
南北桥头,都已经修建完毕,简单却实用的营寨,往往可以起到关键性的补给作用。
“再滞留三万军队,用作资源收集,和支援补给,还有,所有军队,没有我的指令,只准反击,不可贸然进攻,断然不可因为周遭势力窜来窜去,就胡乱离开据点。”
呼延合的担心,不是没有原因的,汉中地带,水贼不多,但是山匪多的很,因为关口是偏于东部,而呼延合目前所在的区域,则是正儿八经的正西方位,所以,南北桥头,从理论上来说,是四战之地,非常危险。
当然,呼延合如果仅仅只是因为安全系数不高,所以就直接撤军的话,那么未免也太离谱了,若真是如此,或许呼延合就要被世人骂作是缩头乌龟了。
二十多年前,呼延合已经被迫当了一次乌龟,虽然他并不在乎,因为他有自己非常深爱的妻子,直到现在,还是久久不能忘怀,一直心有余悸。
但是,在当初的家族长辈看来,未婚妻被外面的野男人玷污了,还搞大了肚子,这种事,对于一个世家名门而言,简直就是气到吐血的丑闻。
事实上,确实有几位年纪有点大,脾气也非常大的老人,因为这件事而气到吐血,他们用拐杖,狠狠抽打呼延合,那时的呼延合,正值青年,也算是一个白面俏郎君,若非因为有魔化的体质改变,或许呼延合走一走颜值路线,也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可惜,世人的眼光,始终是那么的灼热。
诚然,夫妻二人都在世的时候,恩爱非常,你侬我侬,但是,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美好,对于一个不在人世的死人而言,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这种道理,每个人都懂,就算不懂,只要经历过一次绝望,便会懂。
所以,呼延合的心,越来越狠毒,越来越具备邪念,正是如此,从那以后,孤独的心里,藏着的秘密,已经不是一点半点能够安抚,能够缓解的了。
换而言之,呼延合所承受的痛苦,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都是一种动力,这些动力,足以让整个九州,都为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