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说出自己的担心，他明白自己老师的意思。
可天穹心思再单纯，也有不听话的时候。
拿老师的性命去赌天穹乖乖听话的可能性，风险太高，不值得。
他更希望抹杀天穹的自我意识，让老师自己掌控天穹的本源核心。
这样做固然会削减内核所带来的增益，融合的难度也会更高，说不定还存在失败的风险。
但胜在安全，没有后顾之忧。
李项深呼一口气，缓解天穹扎根自己胃囊时出现的痛楚。
“没事，实验很成功，老师我已经将身体改造成亲和植物属性的超凡之体，天穹也很喜欢我这种改造后的特殊体质。
现在我和天穹的内核达成了初步协议。
换句话说，我的身体已经成为了天穹生存的土壤，他依托于我的身体成长，我借助他的能力变强，属于互惠互利的共生关系。
你大可以放心，他是不会伤害我的。”
“实验？老师，您拿自己的身体做实验，不要命了吗？”
杨易气急，身体改造，无一不是死亡性极高的实验，在没有掌握成熟技术之前，进行这样的实验，无异于与死神对峙。
这时候，许佟阳捡回自己的血枪跑过来和杨易他们会合。
“呼——血煞，天穹的内核拿到了吗？在哪呢？能给我看看吗？我还没见过二阶超凡植物的内核呢，想开开眼，看看他和普通的一阶内核有什么不同。”
许佟阳喘着粗气，刚刚超极限爆发，突破境界瓶颈，登临二阶超凡，气息还未稳定。
加上大战过后，体力和魔渊能量消耗过大，整个人有点虚脱了。
不过还好，超凡者体质支撑着他不会倒下，体力在说话间逐渐恢复，酸麻的肌肉得到缓解，在一点点恢复力量。
“没了。”古乐摊开手，表示内核没了。
“啥？啥没了？”许佟阳表示不解，脑子没转过弯来。
“还能是啥没了，内核没了。”古乐煞有其事地跟许佟阳说道，他就是想吓唬一下许佟阳。
“内核没了？你不会骗我吧，咱们千辛万苦想得到的内核在战斗中损毁了？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吗？”
许佟阳信以为真，他不知道古乐在骗他。
他这人就这样，非战斗或者执行任务期间，他的智商就跟掉线了一样，变得憨憨的，有时候还会做出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堪称塞戈尔城第一大奇葩。
而许佟阳清奇的大脑回路的形成原因，中央医院至今无法破解，李项也看不出是什么毛病。
一个难倒了塞戈尔城所有医生的神奇病症，以至于这件事开始朝着塞戈尔城未解之谜的发展。
“对啊，白忙活了，唉……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到头来就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内核被毁，期望落空。
早知道这么个结果，还不如呆在城里睡大觉呢！”
古乐继续忽悠许佟阳，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靠！”
许佟阳爆了句粗口，心中气急，抄起火箭筒给天穹仅剩的残躯来了一炮。
起初古乐没注意，当他看清楚许佟阳肩上扛的是鲁唯教授亲自研发的新式火箭筒时，当场一脚往这个奇葩的脑门上踹。
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现在离天穹残躯不到一公里，正好处在爆炸范围之内。
杨易习以为常，在许佟阳抄起火箭筒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不妙，托起李项的身体往爆炸范围之外飞奔。
至于为何不制止许佟阳，对方也处在爆炸范围之内，他自己找罪受，为什么要拦着呢？反正炸不死他。
‘剑突’一次施展，移动距离两百四十米到两百六十米不等，即使身上托着李项，突进距离也不会缩短太多。
连续两次‘剑突’，杨易以最快的速度脱离爆炸范围。
轻轻放下李项，身体挡在李项身前，欣赏许佟阳为他们带来的盛大烟花。
就是苦了古乐，他没有和杨易一样的远距离突进技法，逃不出炮弹的爆炸范围，就这么陪着许佟阳一起硬抗了爆炸冲击。
狂风席卷而来，杨易身后的李项没有受到丝毫影响，所有碎石都被杨易体表的能量晶体挡下。
至于被爆炸波及的许佟阳和古乐两人，情况有点不太妙。
冲击过后，现场剩下两道身影。
两人衣衫破烂，几根燃着火星的破烂布条随风飘荡。
精壮的躯体上残留火焰灼烧过的漆黑，隐隐能看出那里已经成了焦炭。
古乐怒不可遏，撰着拳头，往许佟阳脑门上就是一拳。
砰——
“嘶——”
古乐皱着眉头，用力过猛，牵扯到伤口，不灭魔焰自行燃起，修复受损伤口。
伤口快速愈合，没一会儿，伤口就愈合了。
许佟阳捂着脑袋大吼：“啊！古乐，你打我干嘛？”
古乐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又是一脚：“你还有脸问？”
这一脚，踢得更狠了。
另一边。
“老师，你没事吧。”
杨易仔细询问李项的身体情况，纵然成为超凡者，也改变不了李项是一位年近七十岁的老人的事实。
哪怕李项一再强调，自己不需要保护，杨易通通当做没听到。
你不需要保护是你的事，想保护你是我的事。
李项拗不过杨易，只能仍由杨易挡在自己面前。
看着体型已过半百之数，身体比水桶还要粗一圈，李项心里不禁回忆起当年自己的老师挡在自己面前，为自己遮风挡雨的情形。
那时候还没有塞戈尔城，没有超凡者，也没有超凡生物，老师只是一位普通的老师，自己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
「不对，我才是老师啊！怎么反过来让学生挡在老师的前面。」
可刚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心情落寞。
「嘛！学生成材了，也不用我这个糟老头子的照顾了。
不过作为老师，需要以身作则，更不能被自己的学生看扁。
那么，超越自己的学生，成为可以重新庇护学生的老师，才是我应该做的事。」
重新振作起来，李项暗下决心，超越自己的学生，代替记忆中那个为学生遮风挡雨的身影，站在自己的学生面前。
“好了，别闹了，许佟阳上校，请你收起那份贪玩好动的心，现在还是任务期间，应该以任务为重。”
现在才不是什么任务，这次攻打天穹，不过是杨易的临时起意，跟任务八竿子打不着。
但李项了解许佟阳，只要一命令的语气与他对话，他的智商就会再次上线，无条件服从命令。
前提是，你的地位要比他高，让他心甘情愿听从命令，否则白搭，吼再大声也没用。
李项话语刚落，许佟阳立正站直，向李项深深鞠了一躬。
坚定的眼神不复刚才贪玩好动，一副傻愣愣的模样。
“是，教授，我为我刚才的无礼之举向你们道歉。”
正直的腰板，坚毅的眼神，与刚才判若两人，就像一位无恶不作的恶人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一样。
完全的大彻大悟，立地成佛。
但熟悉许佟阳的人绝不会被眼前的一幕骗到。
这家伙就是一个认错态度极好，但死不悔改的无耻之徒。
李项也清楚这点，能压一时算一时，虽然回去之后，许佟阳还是会变回原样，但至少现在不会继续捣乱了。
“原地休整一会，然后再回城。”
“是。”
“呷——”
……
塞戈尔城。
占据全场制高点，战区风光一览无余。
今天的西北战区很平静，野兽与城池没有发生一丝冲突。
这是个好消息。
频繁的战事让城防军士兵身心疲惫。
蒙星五百变异士兵计划让西北战区压力大减。
但一天三次，跟吃饭没什么两样的战斗频率，还是让西北战区城防军士兵感到疲倦。
没有战斗，意味着士兵们可以好好休息一天了。
林欢站在制高点上，可以看到最远处的景象。
与艳阳高照，阳光明媚的塞戈尔城不同，二十多公里外，涅尔丝河畔黑雾弥漫。
位于黑雾中央高大的空间通道，改变了涅尔丝河畔原本的景象。
黑暗，危险，盘踞大量超凡生物，俨然成了人类禁区。
黑雾笼罩之地，已经成为荒地平原最危险的地区之一。
别说普通人，就是超凡者进去，并且还能活着出来，就已经是天大的运气。
在黑雾里，最弱的都是超凡生物。
至于变异生物？在一众超凡生物看来，不过是可口的食物罢了。
进去等同于送死，不存在活着出来的可能性。
你说有变异生物跟你吹嘘他进去过？那种蹭蹭就出来的也算？
总之，没有绝对的实力不要轻易踏足黑雾领地，找死的随意。
轻轻握起拳头，然后放开。
心底暗自感慨自己实力不足。
黑雾是荒地平原上超凡生物的圣地，也是塞戈尔城灾难的源头。
空间通道另一端，是实力不可捉摸的无尽魔渊。
无穷无尽的魔渊生物随时可能跨过空间通道，入侵古云星。
血煞的好友，狮族王者天冰替塞戈尔城人类守在空间通道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