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出发前,白苒让我带给你的,说是她从小戴在身上的东西,送给你当护身符用用。可是我给忘记了,今天才想起来。”
顾西洲有点愧疚,有点惴惴不安。他怕玉佩搞丢了,一来漠北就好好收在包袱里,结果一来就一事接一事没停,就给忘记了。
大将军可千万别怒到把他给灭了。也幸好这场战役中,大将军一根头发丝都未曾少,否则白苒该怪他没有及时把护身符送到他手里了。
宫玥一把抢过玉佩,眸子死死盯着上面的图案,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半天一动不动。
“大将军,你怎么了。”顾西洲发现了宫玥的异常,出声询问。
“没事,谢谢。”宫玥不动声色,“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哦,以后记得,给人捎东西及时点。”
宫玥说完,身影一掠,消失在山坡下。顾西洲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怔了怔,不禁暗暗责怪自己,怎就把这事给忘了呢,换他,他也不开心。大将军可千万别以为自己故意的啊。
这一打岔,顾西洲也坐不住了,跟着下了山坡,回了军营。
……
中军大账内,宫玥坐在军椅上,一瞬不瞬地盯着玉佩,对着灯光,翻来覆去地看。
这玉佩上特殊的双鱼符号以及一条特殊的划痕,让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认错。它,就是母妃给他从小带在身上,后来却神秘消失了的那个玉佩。此后,他动用了那么多的人力,暗地里查了那么久,始终查不到玉佩的下落。
母妃在他三岁那年,告诉了他玉佩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连父王都不知道。
想起母妃和父王,宫玥想起小时候,人人都道恒王和恒王妃感情深厚,道恒王因为爱妃意外离世,悲痛过度,悄悄隐世了。
可是,只有他才知道,母妃和父王,相敬如宾,但是真的也就是相敬如宾。父王对母妃很好,穿戴吃喝从无亏待,甚至恒王府自始自终只有母妃一个女人,别说啥侧妃妾室之类,父王连个通房丫头都未曾有。
可是他知道父王从未踏进过母妃房里一步过。
而这玉佩,是开启南风境内一个秘密宝藏的钥匙,母妃说,这东西,或许有一天,他会用得着。母妃还说,这玉佩除了可以开启宝藏,还有更大的一个功能,只是,她也不清楚究竟是啥功能,该如何用。
只不过,在母妃告诉他这个秘密一个月后,母妃就惨遭不测,父王随后也失踪。而母妃遇害的那晚,据家里老管家说,自己也神秘地消失了三天,等找到他的时候,他遍体鳞伤躺在王府后山,他从小佩戴的那块玉佩,也不翼而飞。
只是,这玉佩,又怎么会在白苒手里,而且听顾西洲的意思,这玉佩还是从小就戴在她身上的。智慧如宫玥,也无法解释这一现象。恐怕这个秘密,只有等以后见到她,才能解开了。
宫玥小心地把玉佩收了起来,放好。想了想,又把玉佩拿出来,戴在了自己身上。既然她给的护身符,当然得随身带着。
不过这玉佩,到还真和他们有缘。难道自己和她,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缘分?
正月初时候,因接到消息,玉佩可能出现在青州,所以他和羞花闭月为这事去了青州,也就是那次,意外地撞上了跳下水的白苒,之后,这丫头就三天两头凑巧地和自己发生了交集……
宫玥唇边不知不觉牵起了一个弧度,这女人,果然是上天专门扔下来给他的。
那次宫青临也去了青州,因为皇室那边也收到了玉佩的秘密,只是不知道玉佩是他从小佩戴的东西而已。当然,宫青临也不知道自己也去了青州,更不知道那天他跟踪的人就是自己。
话说这宫青临,鼻子跟个狗似的,牛鼻子教的追踪术被他用到极致,差点就追上了自己。正愁如何不暴露又能甩掉他,结果宫青临就被天降的白苒给砸得半死不活。也凑巧地帮自己解了围。
看吧,他还敢和自己抢女人,连上天都是帮自己的,要不怎么会派她把他给砸了呢。
宫玥想到这里,心里偷偷乐呵着。完全忘记了,他和白苒的初见,是以他的手掐在她脖子上开始的,也忘记了,是谁三番五次要杀了人家。
话说那女人,自己都来漠北一个多月了,怎么还没收到她的回信。
人顾西洲好歹一个月前就收到了刀片信。难道是闭月办事不力?还是那小傻子几日不见就把自己给忘了?或者是,隔壁家那二傻子把墙角挖垮了?
想到这,战场上叱咤风云,横扫千军的堂堂大将军,心里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此刻的闭月,正惨兮兮地望着沉鱼,手里拿着一封信。
“老,老大。这可咋办?主子会不会发配我去挖煤啊?”
闭月愁容满面,这祸可闯大了啊。上次一收到主子给白苒的信,他就急匆匆地去了桃花苑,守着她给主子当场回了信。
可是在寄信的时候,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居然把这最重要的信给落在了书房的桌子缝隙里,今天才无意中发现。估计当日把她的信和其他信一起放桌上时候,不小心被风吹掉的吧。
“能让你挖煤就不错了。”沉鱼沉着脸,这下不仅闭月,连带他和羞花也要被连坐了。想了想,铺纸,提笔,又给主子写了另外一封,把白苒跟着定王殿下出游锦州的事一并告知,希望能转移主子的怒气。
沉鱼亲自把信检查好,亲自守着,动用了水阁最快的渠道将白苒的回信和自己的信一起发了出去。
……
这晚,戴着玉佩睡觉的宫玥又做梦了。
梦里,有好多好多的孩子,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被关押在一个又昏暗又脏乱的大屋子里,其中有个小男孩,和其他孩子一样,小小的脸蛋上脏得看不出原来的肤色,只看见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但是眼睛里却是茫然的。两个彪形大汉正拿脚不要命地踢在他身上。
宫玥还看到,那个小男孩,每天都呆呆地坐在街角,面前放着一个什么盆,盆里零零星星地撒着一些奇怪的彩色纸片儿。远处,两个彪形大汉虎视眈眈地盯着。
“哥哥,你好漂亮。给。”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蹲了下来,递给小男孩一个漂亮的动物造型棒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