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还在呆愣着,皇后冲他一喝,“还不赶快过去。”
石化的宫女太监侍卫这个时候,脑子总算转了过来,从石头人状态纷纷活了过来。一个人伸长脖子,恨不得跑到水盆前看个究竟。嫔妃们则纷纷起身,围了过去。
“叮。”大皇子的血滴了进去。
“啪。”皇帝的血也滴了进去。
皇后凉凉地看着熹贵妃,眼神就像看即将要死的人一样,这贱人要作死,她当然乐见其成。
“皇…皇上...”安公公声音颤抖,扑通跪了下来。
这结果,给他十个胆,也不敢说出口啊。
皇帝死死盯着盆里,脸色黑如锅底。
养心殿里一片寂静,掉颗针都能听见。
妃嫔们捂住嘴巴,眼神惊恐。
刚从石头人状态活过来的宫女太监侍卫们,再次石化,养心殿里又站满石头人。
周围突然的寂静,让唇角还嚼着冷笑的皇后感觉到一丝不对劲,顺着妃嫔的眼神看过去,最后落到地上的盆里。
盆里,两滴鲜红的血各自为阵,仿若两颗斗气的蝌蚪,死活不肯靠近和拥抱彼此。
皇后的脸刷一下面如死灰,咚地跪在地上,抱住皇帝的腿,“皇上,臣妾冤枉,这一定是熹贵妃那贱人在搞鬼。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啊。”
扑通扑通,养心殿里跪了一地,石化的宫女太监侍卫被皇后的哀嚎惊醒,恐惧一下袭遍全身,也面如死灰,身体不停抖动。恨不得挖掉自己那双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的眼睛,割掉那听了不该听的话的耳朵。
大皇子则瘫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熹贵妃扫了一眼养心殿众人,眼神闪过一丝讥俏,拍拍屁股走了。
只管挖坑不管埋,是她的最爱。
这夜过后,宫里失踪了一批宫女太监。胡才人因为顶撞皇后,被贬为庶人,发配漠北。再过了段时间,宫里传出皇后娘娘患了重疾,从此闭门不出,在德胜宫里辽养。
熹贵妃代为掌管六宫事务。
又过了段时间,大皇子*宫倾突然身患怪病,医治无效而去。
而那夜养心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除了当事人,再无人得知。众妃嫔对那夜之事忌讳莫深,缄口不语。
时间退回到皇帝决定滴血认亲的那一天。
桃花苑里,白苒苦着脸,正在给宫玥一勺一勺地喂糖水。宫玥一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纨绔子弟形象,大刺刺地斜躺在软榻上,心安理得地被人伺候着。
昨儿晚上,白苒一时斗气,用膝盖给他那里顶了一脚,然后就被赖上了。
宫玥义正言辞地申明,她伤了他恒王府传宗接代的宝贝,所以她必须要对此负责到底,好吃好喝地伺候着,直到痊愈,如若宝贝有个三长两短,衡王府传宗接代的任务就交给她了。
白苒边喂边偷偷瞅他那里,这不会真踢坏了吧,她也没有经验,听说男人那里很脆弱,因为箐箐告诉他,遇到坏人,挑那里踢就对了。
可是她也没打算真把他踢坏啊,他说到底还是生意合作伙伴,公司投资人,兼朋友呢。自己只是想教训一下他罢了,可是箐箐也没教她如何把握力度啊。
愁人呢。
“过来,按摩。”宫玥躺了下来,开始使唤起贴身小厮起来。
“马上来。”白苒放下碗,屁颠屁颠地坐到他身后,给他揉起了肩。宫玥闭上眼,享受定制服务,嘴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窗户突然被扣了扣,宫玥睁眼。
沉鱼推开窗户,跳了进来,并随后紧闭了窗户。
白苒翻了个白眼,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护卫,这翻窗爬墙的本事那是一学一个像。
“主子……”沉鱼看了看白苒,迟疑着。
“以后有啥事不用避着她。”宫玥开口。
“宫里带了消息,皇后设计欲害熹贵妃,皇上明日戌时要在养心殿里滴血认亲。”沉鱼低声报告,脸色异常沉重。
“滴血认亲?”古代居然真的有滴血认亲的狗血事,白苒惊讶得抬头看着沉鱼,停止了揉肩的动作,“这么不靠谱的事竟然被当亲子鉴定手段。”她嘀咕了一句。
“你知道滴血认亲?”宫玥诧异。
“在我们那里,滴血认亲是不科学的,我们用基因检测的方式做亲子鉴定。滴血认亲特不靠谱。”
白苒撇了撇嘴,继续道:“人的血型主要分为四大类:A型、B型、AB型和O型,不同的血型间是互不相容的,当然O型血除外。同类血才会相容在一起。”
白苒一口气说了一长段,觉得有点嗓子干,拿起刚才宫玥剩下的糖水来喝了一口。
沉鱼听得一头雾水,抬头看了看主子。
“继续说。”宫玥神色凝重。
“子女的血型来源于父母,可以和母亲相同,也可以和父亲相同,如果是ABO血型,情况会更加复杂。比如…”白苒想了想,打了个比方,“比如皇上是A,熹贵妃是B,那么定王的血型则可能有四种情况,A型、B型、ABO型和O型。”
白苒放慢速度,“而血型遗传是随机的,这样的情况下,定王只有在遗传到A型血的时候,滴血认亲才会相容。”
宫玥蹙眉,沉思。
白苒歇了口气,“也就是说,即使定王是皇上亲儿子,也有很大几率测出血型不相容。这不是坑儿子吗!”白苒忿忿。
宫玥眉头越皱越深。
“等等,定王难道不是皇帝亲儿子?”白苒后知后觉,张大了嘴,半天合不上。
宫玥忽地站了起来,在纸上写下几个字,扔给沉鱼,“火速去办,今日未时前我要得到结果。”
沉鱼接过,领命而去。
“我得去宫里一趟。”宫玥说完,就掠了出去。
“唉,唉,你传宗接代的宝贝不是坏了吗?怎么就跑了啊。”白苒冲着宫玥离去的方向喊。
前面还未掠远的沉鱼脚步一个踉跄,一时岔了气,从院墙上跌了下来,砸了泥土一个浅坑。
宫玥背影一僵,流畅优雅的身影似乎滞了滞,随后一阵风掠远了。
灵儿抬头扫了扫院墙,刚才,似乎,好像有什么东西飞了过去,好像还听见小姐在吼什么宝贝。
这桃花苑进飞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