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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看着外面陡然停下的雨,又听着外面山呼的称颂,只觉得有些不真实。
直到那股天威降临,才让李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甚么叫做天子。
对,就是这个感觉。
李斯内心狂喜,这个感觉就是他内心的道义,帝王之道,就得霸道无双。
韩非并没有李斯那样激动,虽然心中也不平静,但是却是好上这么一些。
到底是从小口疾,接受事物的能力多少比李斯强上一些。
他现在只知道这条道路并没有选错,他会让整个韩国,或者说是整个天下而震惊。
他韩非要让整个天下知晓他们的学派,要让整个天下知道甚么叫做帝王之道!
安邑依旧是在疯狂着。
只要神迹不停他们便会一直疯狂下去。
安邑周围的雨依旧下个不停。
只有安邑,只有安邑一个地方是晴着的。
天上的乌云如同破了一个洞一般,漏出一抹阳光,涂在了安邑这座城池上。
在这一瞬间,安邑似乎如同天上城池一般,神圣而不可侵犯。
无数的人都在欢呼,都在赞颂,整个安邑的军民眼里,眼前这个车架就是全部,就是整个天下最尊崇的人物。
不过,就算是如此疯狂,却依旧没有人敢拦嬴政的马车,只是老实的待在旁边,欢呼着,赞颂着。
嬴政在马车里冷冽着脸,似乎外面的一切与他都没有干系一般。
只是他的内心却没有表现的这么宁静。
陈轩眼里带着笑看着嬴政,只觉得他开始慢慢的长大,慢慢的有了千古一帝的影子。
虽然,有时候还能看到嬴政偶尔逗比的模样,可是那也仅仅是偶尔,这种偶尔只有在他陈轩面前才会体现出来。
陈轩不会扼杀这种偶尔,他虽然是要把嬴政培养成一尊神,一尊镇压一个时代的神,但依旧是想让嬴政内心有些人性。
毕竟,嬴政是他陈轩看着长大的,他不想让嬴政以后只是个无情无义的人物,不想让嬴政以后多疑,谁都不会信任。
毕竟前阵子兽甲的警告终究是让他提起来了心思。
若是他真的被兽甲抹杀或者囚禁起来,他还是希望嬴政的内心存在一丁点柔软。
这股柔软是留给百姓的,是留给统一的华夏的。
马车依旧在走着,很快就到了县府。
县府门前并没有候着任何人。
李斯韩非二人并没有在门前候着。
他们暂且没有资格去见嬴政,也没有资格去迎嬴政。
他们只能在偏房待着,一直待到王翦给嬴政引荐他们二人。
他们只是把自己当做货物去卖给嬴政,而不是嬴政去买他们。
因此他们没有资格去迎接嬴政,若无人引荐,他们或许会剑走偏锋,去搏一搏。
而现在有了王翦口中的许诺,他们自然不会去做傻事,不会去做恶了王翦的事情。
李斯看着眼前的韩非,突然笑道:“师兄,汝知道若是汝不来秦,吾准备如何接近秦王呢?”
韩非看着眼前笑容满面的李斯,思索了一下,缓缓的开口道:“剑走偏锋,行常人不可行之事,成则生,败则死。”
“对,就是剑走偏锋。以新晋秦相吕不韦为跳板,将自己卖给当今秦王。”
李斯依旧在笑,
“只是这个方法以后都用不到了,也不需要用了。”
韩非知道李斯话里的意思。
意思是,因为他韩非的身份,于是王翦接见了他们,也愿意引荐他们。
至于王翦怎么会知道他二人的身份。
这又不是甚么秘密,他二人入秦时可是走的是官道,甚么东西登基的好好的,没有一丝遗漏。
不然,王翦凭什么待他们不一般。
至于让他们二人接待使臣,不过也就是一种试探,一种试探他二人是否对故国有着留念。
事实证明,他二人通过了,准确的来说是韩非通过了。
韩非当初若是真的敢与韩安再多说几句话,那李斯毫不怀疑秦弓弩的箭矢会瞬间把他二人射成筛子。
这也是他当初听完韩安话语会大笑离去的原因。
毕竟,韩非都放下了,他李斯也没有必要去给他捡起来。
李斯现在并没有甚么所谓的危机感,也没有被权利腐蚀,他现在只有满腔的热血与刚刚升起来的凌云壮志。
“师兄,且让你我二人将这天下搅个痛快吧!”
韩非看着眼前热血沸腾的李斯,突然也就笑了起来。
“好,且让这天地知道甚么叫作天子,甚么叫做帝王之道罢!”
此时嬴政已经入了县府之内,独步跨进的大堂之中。
王翦王龁卫庄三人皆是落后一步,不敢与天子同行。
外面的称颂依旧是没停息下来,只是那乌云却缓缓的闭了起来,阳光也缓缓的消失,铺天的大雨接着下了起来。
嬴政端坐着,不大的年纪已经有了一股威势。
这股威势比王龁在一年前见到的大了不少。
这种威势是当年秦昭襄王也未曾有过的。
“王左庶长,诸国使臣可来全了?”
王翦听到嬴政叫他,赶忙出言回应:“回天子话语。诸国使臣于三日前已经来齐了。”
“三日前才来齐吗?”嬴政皱了皱眉头,一股威势就压了出来,压的王龁三人弯下了腰,“最后是哪国来的?”
“回天子话语,是燕国。”
王翦似乎怕嬴政不知道燕国在何处,就多说了一句,“燕国距秦较远,来的迟一些也是没多大干系。”
嬴政“唔”了一声,思索了些许,开口道:“朕不管燕国在何处,又有多远,来迟了就是来迟了。遣人与那燕国使臣说上一句,若是无三城做贡礼,便可以退走了,也不必待会盟了。”
王翦虽然觉得有些过了,可是依旧没有出言劝阻。
现在秦国兵锋依旧,且嬴政神威刚显,燕国使臣若是长眼睛与脑袋,也不可能不去参加明日的会盟。
就算这个代价过大,燕国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燕国兵力不盛,先是被赵国险些攻占了都城,后来凑出来的五万精兵也被王翦一把火烧的干净。
他们现在,没有资格与秦国,与嬴政谈条件。
要么交出三城作贡礼,要么亡国灭种。
若是燕国胆子大些,或许秦国唬不住,但是现在燕王并不是多雄才壮志的主,而此时燕国太子虽是贤能,但依旧是不够看的。
嬴政见王翦应了下来,也不再多说,揉了揉自己都快坐废的腰,说道:“朕有些乏了,且退下吧。”
“诺。”
王龁二人告罪一声便退了下去,卫庄却没退下。
“汝为何不退下?”嬴政看着眼前的卫庄,也知道这个人是个一根筋的人物,心中大义只要确定,极少数的情况下才会更改。
“臣乃天子持剑人,自然要常伴左右。”
卫庄的声音依旧是沙哑的,脸色格外的认真。
嬴政有些头疼,却又不想说甚么重话,只是摆了摆手,吩咐道:“汝且退下,在门外候着,待朕歇息一阵子,汝在进来。”
“诺。”
卫庄告罪一声,终于退了下去。
偌大的房间终于就只剩嬴政一个人,和陈轩一条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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