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媛突然笑了起来,然后她眼睛转了转,旋儿拿起了桌子上自己的手机,深吸了一口气,拨打了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声音从电话里面传来,夜里面的气息也深了起来,安媛愣了愣,然后挂了电话。
她站起来,走到自己的琴架旁边,拿起了躺在匣子里的练习琴。
悠扬的小提琴飘动,从安媛的房间里面传递开来,原本坐在电脑面前打着游戏的安康愣住了,对面刚刚要拉开窗帘的李若菲也停住了手,南州市的夜空在绚烂的灯火下面,变得越加的神醉迷离,小提琴的声音就这样在别墅区的上空浮荡起来,像是一种来自于飘渺的天勒,扩散在空气之中,化成如同萤火虫一样的粒子,慢慢的填进所听到这样声音的人心里。
李哀川嘴角衔着一根马尾巴草,坐在青草坡上面,远远的看着面前的东华大学,他的眼睛焦距落在面前如同香皂块的教学楼上面,其中一间玻璃透亮的教室,薛辰琪就在其中,他还能够看得到里面的李若菲,两人都是在同一个播音主持班里面,他所在的位置是东华大学左边的一片草坪高地,阳光会斜着从他的脸庞打下来,李哀川眯着眼睛的时候,会感觉到一种恹恹欲睡的冲动。
而现在远远看着薛辰琪,他倒是希望在这个女孩子的身上,永远不要发生什么悲剧。
可是这样一直呆在了薛辰琪身边两天,那个变态杀手却没有任何的影子,李哀川知道自己这样一直呆下去,将不会有任何的办法,组织不见消息,敌人也虚无缥缈,一切平静的太过于离奇,他身体里面的毒素频繁发作,这次让他失去了一半的力量,而下次呢,下次一觉醒来之后,是否会让他完全的丧失力量,与其坐着等到那个时刻的来临,不如自己赌一把,如果敌人组织再找寻他,那么他就让他们找过来,反正如果这样等下去,估计他的身体会先一步承受不住身体的毒素,那还不如让敌人来的快一点,他要告诉他们,他就在这里,就在南州市,一个人,等着他们的到来!
李哀川站起来,青草坪上面留下了一下草屑,迎着风打着卷飘移开去,与其自己这样一直等待下去,那么还不如主动出击,让不论组织还是敌人组织,都清楚自己就在南州市。
这是死里求活的方法,完全把所有的赌注押在了这上面,如果先来的是敌人,那么只剂下一半实力的李哀川,或许就成为对方捕猎的目标,而同样的,如果先来的是组织,那么至少,李哀川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关键就在于,自己怎么样告诉组织和敌人组织,自己就在南州呢?
李哀川拍拍屁股,薛辰琪已经下课,走出了教学楼,来到校门口坐上了公交车,实际上只有快要迟到的时候,薛辰琪才会开着她的那辆红色polo前来上课,大部分的时间,她都是乘坐公交车上学放学,公交车在公路上面行驶,逐渐隐没入林立的建筑物之中,李哀川才迈开步子,朝着青卓坡下面走去。
薛辰琪一路乘车回了家,这几天因为家里面所出的事情,使得她的面容都消瘦了不少,深居简出用来形容现在的薛辰琪一家,绝不为过,薛辰琪回了家,自己的父母双手交握着,坐在沙发上面,不说一句话,这么几天的时间里面,父亲就像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母亲的脸上还挂着泪水,一家人仿佛都在默默的等待着,那种厄运的到来。
薛辰琪进了家门,勉强的一笑,然后看到桌子上面摆放着一张烫金的请帖,有些奇怪,走上前来一看,是南州市新年酒会的邀请帖,安静的摆放在桌子上,看到薛辰琪走过来,薛晋官抬起头来,他的眼眶在这几天里面深陷,显然每一天都没有睡好,头发上已经有了斑斑白发,短短的两天时间里面,担惊受怕已经把他折磨的憔悴了下来。
“爸爸,既然对方已经调查到了你,也有了录影带的充足证据,为什么他们还不动手呢,他们在等待着什么?薛辰琪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她和自己的妈妈都不会离开,不论下一剂是否会有人破门而入,他们都有了准备,不过这么两天的时间,没有一丁点的消息,却让他们每一刻都饱受折磨。“我也不知道,甚至于我连紧急停职的通知也没有接到,世界仿佛还在那样转动着,但是我却感觉到私底下有一种可怕的东西在酝酿,辰琪,我对不起你们母女”薛晋官拉着薛辰琪母亲和薛辰琪的手,双鬓现出白色的发丝,“你爸爸曾经是一个建筑工程师,其实我当初在任职南州市副市长的第一天里面,我就想要将南州市规划成为一座设计合理,形态美观,人文浓郁的城市我曾经想过很多的方案,也做过许多的设计,我真正的是一心一意想要南州市发展起来但是爸爸对不起你们,对不起。”
薛晋官心头一酸,老泪涌出眼眶,再不复从前那个气势迫人的市长模样,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眼角的眉目中,看得到日渐爬升的皱纹。
房间传来敲门的声音,一家人停止了哭泣,红着眼睛面面相觑,薛辰琪的眼睛里面,写着对这样敲门声的畏惧,薛晋官双目现出万念俱灰的神色,旋儿回复成一汪清水一样的淡定,喃喃的叹道,“该来的,始终要来,辰琪,去开门吧,我也要,向你们母女两人道别了。”
薛辰琪和薛母再抑制不住,抱着薛晋官一下子哭了起来,薛晋官双手伸出来,抱着薛母和薛辰琪,嘴唇抽搐着艰难的吸入空气,然后再深深的吐了出来,眼眶已经红了,当初如果没有这些把柄,没有贪图物质上面的享乐,一直秉持着自己治理好南州市的想法,那应该会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