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恪仰着头。
望着树上青翠欲滴的果实。
耸动了一下喉头。
太渴了……
嘴唇已经干裂,就连吞咽一下口水,都会有种干涩的感觉传来。
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月。
她也红眸发亮,正盯着果实看着。
俩人却都没有动作……
因为树干之上,盘踞着一条粗壮的蟒蛇。
似乎正在打盹,狰狞的蛇首低垂,眼睛也闭合着,没有丝毫气息传来。
“你猜一下,这是几阶妖兽?”
月眨了眨眼:“嗯……应该有个三……阶?”
妖兽的阶层并不是实力的唯一判断标准。
就好像人类修士,同样在凝真期,月一个人大概可以打一百个邦哈。
天赋有高低,手段有多寡。
就比如幼年期的蚀灵蛊,眼下也算不上太强……但成长性却无可预测。
再好比之前的蜂后,换做任何一个无法调动元气的三阶修士,甚至融灵修士前去面对。
估计都会死的一干二净。
却偏偏遇到了陆恪手里,恰好毒性被略微克制,又凑巧碰到了红骨初生的一刻,源血被夺,这才死亡。
以后却没了这样的福利,之后夺取源血,就只能依靠修士本身,将目标杀死,再行提取。
只能说相生相克,机缘巧合。
而面前这条巨蟒。
蛇身粗大,鳞片泛着幽光。
在陆恪眼中。
应该有剧毒……很好吃的样子……
他发现自己的思路越来越诡异了,只好努力将视线凝聚在果实上,不去多想。
月想了一下。
“这种蟒蛇看着凶恶,但我觉得未必会是什么异种,不如……我们试试?”
陆恪连连点头响应。
“确实,中看不中用,一点儿都没有蜂后的风采。”
换句话说……就是看起来逼格太低了。
这时。
蟒蛇睁开了蛇目,冰冷而恶毒,蛇首一窜而下。
血盆大口张开,猩红的蛇信吐出。
月跳开了几步。
俩人早就商量好,轻易不去动用她宝贵的御使真灵的机会。
普通的妖兽,就由陆恪对付,她在一旁压阵。
巨蟒盘踞在树上,蛇首一口咬下。
陆恪侧身闪过,一拳打在蟒蛇头颅靠下的位置。
却没有沉重的打击感,而是被滑腻的表皮滑开。
巨蟒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转头张开腥臭的巨口,一股毒液喷射而出。
陆恪微微一笑。
伸出左掌,用掌心接下。
“嗤”
毒液带有刺鼻的气味,却寸功未立,反而消失无踪。
却是进入了陆恪体内,被直接消化干净。
他感受了一下蟒蛇毒性的强弱,不由有些失望,都不够给紫芒打牙祭的。
不由有些生气。
“长得倒是好凶,却这么没用?”
直接前扑而出,反倒骑到了巨蟒身上。
蟒首陡然回转,对准身上的人类猛的咬下。
却被狠狠一拳砸开。
巨蟒转而蜷缩着蛇身,将敌人缠绕在内,开始绞杀。
陆恪冷笑一声:“打蛇打七寸。”
对身上传来的缠绕力道全不在意。
找了半晌,又转头问月:“七寸在哪儿?”
“七寸是心脏……”
“好!那它心脏在哪?”
巨蟒似乎被激怒了,全力绞动,想要将面前人类勒死。
自从修出了无生斗,陆恪气力雄浑程度远超以往。
左臂猛的一挣。
“嘭”
蛇身被一荡而开,撞击到了树干上。
大树摇晃不已,有几枚青果掉到地上。
陆恪右手捏着蛇首,开始往地上猛砸。
十余次之后,狰狞的蛇首已经被砸了个稀烂。
陆恪将蛇尸扔到一旁,去水泽中洗了洗手,黏黏糊糊的实在难受。
月在衣服上擦了擦青果,递了一枚过来。
一口咬下。
汁水四溢,清爽怡人。
“无毒。”
陆恪跳起,将所有青果摘了下来,交给了月。
查验了一下面板。
才增加了十几点杀戮值,不由摇了摇头。
“你不吃吗?”月疑惑问道。
“无毒的果子应该不多,我再等等,我吃有毒的……”
而且。
陆恪有些压制不住心中的欲望了。
他努力回避着视线,体内的渴求却越来越强烈。
最终还是望向了月。
“你去那边吃,不要回头。”
月有些不解,却没多问,跑到了平地的另一边,倍感珍惜的小口小口咬着果子。
陆恪松了一口气。
将巨蟒拖了过来。
伏下了身体。
一口咬到蛇身之上,开始大口吞喝着血水。
随着蛇血入腹,一阵暖流传来,丝丝毒性蔓延。
陆恪大感舒爽。
觉得精神百倍,身体隐约的疲累一扫而空。
饥渴的感觉也尽数消退。
略显遗憾的是,这种低阶妖兽果然没有源血这一说。
他站直了身体,此时粗大的蛇身已经干瘪了下去。
抹了抹嘴角的血迹。
挤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走了过去。
月回头望来。
“你不用避着我,草原上生吃活物的不知有多少。”
陆恪呆了一下,连忙摆手:“我没有吃它,我只是喝了血。”
他也察觉到了自己似乎有些兽化。
源自本能的饥渴,使得他对妖兽的血液有着强烈的欲望。
却不认为这是什么缺陷和弊端。
变强的方式有很多种,这也是其中一种而已。
月凑近俩步,扯住了他的衣袍下摆,用力一撕。
陆恪义正言辞的道:“你要做什么!我不是随便的人。”
然后目光炯炯的看着月,却见她斜了自己一眼。
又将扯下的布块打了个结,小心的将剩下的果子装起。
她只吃了俩颗,之后的路途不知有多远,克制住进食的欲望只是求生最基本的要求而已。
月将包裹系在自己身上。
“还要休息吗,还是继续走?”
陆恪抬头望向天空,此时日光洒来,有些温暖。
俩人一直在赶路,已经很久没休息了。
虽然修士可以通过打坐来调整精神,不存在缺少睡眠的问题。
但眼下显然是行不通的。
他想了一下道:“还是睡一会儿,这块平地上的巨蟒被我们杀掉,应该没什么危险。”
月点头:“你休息,我放哨。”
陆恪也不推辞,倒地和衣而卧,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月巡视了一圈,将干瘪的蟒尸拖至平地中央。
她是害怕血腥的气味引来水下的其他兽类。
盘坐在陆恪身旁,耐心而专注的环视着周围,以防不测出现。
陆恪只觉这一觉分外香甜,危机什么的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什么都不需要考虑。
好像又回到了温暖的被窝里,懒洋洋的。
忽然。
他感到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身体。
“醒醒。”
陆恪睡眼惺忪的望去。
月面色有些凝重。
“我们脚下的平地在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