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离开县城不久,县尉府的后门出来两匹飞马,奔出城门,向着西北方向的官道而去,认识的人都知道,其中一匹马上坐着的是县尉劳均,另外一人是他的奴仆,马背上还携着一口不大不小的箱子,甚是奇怪,有人猜测,那里面是杀人凶犯劳时云的头颅,县尉大人这是去邀功请赏去了,也有人说是负荆请罪去了,因为郡司马是悲愤不已,誓言大开杀戒。
回到劳声昆的家里,我见到了一脸焦急担忧神色的劳玉,见到我回来,欣喜道:“你们回来了,打探到什么了。”
“你家是被查封了,你父亲的商铺和酒楼还没有查封,还在营业,估计也会遭殃,城里到处是你哥哥的缉捕文书告示,已经提出赏银了,提供线索都是一个金币的价钱。”我疲累的说道,喘着大气,天气热得人大汗淋漓,极其不好受,有苦难言。
“哎。”劳玉叹气道,不知道再说什么话,祸已经闯出来,还能怎么办呢,她不禁怀恋起往日无忧无虑的安安稳稳的小姐日子,那是多么的安逸快乐,如今却要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这些天她可都是提心吊胆,生怕发生什么不测。
她在海陵县的家算是毁掉了,再也回不去了,那里有多少她美好的回忆,她真想悄悄的回去看看,可是她不敢,就算有我陪着,她也还是胆怯无比。
从围子村到了海陵县一趟,再赶回来,途中没有在海陵县吃东西,将近大半天的时间,如此走下来,累得够呛,回来坐在椅子上就不想动,我不禁怀念地球上的公交车,多么的快捷方便。
等到天色稍黑,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先冲凉洗澡,去除身上的汗味和暑气,虽然身心疲惫,浑身感觉却不舒服,地球上可是一天一洗澡的习惯。
经过马圈的时候,发现马圈里多了头牛,马圈外面摆着一辆陈旧的板车,应该还很结实。着劳声昆办的事情,他似乎已经办得差不多,此时还不见回来,应该还在收购粮食,或许有其他的事情,招待我们的是劳声昆的夫人和劳鳞。
跟她娘俩没得什么话说,吃了东西之后,就回房躺着睡觉,倒是劳玉精神百倍,坐在凳子上出神,她想起了父亲这一次几乎无条件的将钱财献出来是否应该,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拿出来对于让火月人觉得他们的重要性是很关键的。
只是如此的一次性将底牌暴露出来,就不怕过河拆桥,她搞不懂父亲到底是怎么算计的这件事,她不相信聪明的父亲真的糊涂了,吓傻了,却又推理不出个所以然。
劳玉的房间在里面,我跟大山睡外间的床,大山不敢跟我睡,加的木板床。也许是这天挑着担子走的远路的缘故,感觉非常的累,睡的非常的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途中没有惊醒过,这是很少有的事情。
醒来之后,我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一个晚上睡的这么的死,要是发生什么不测,基本上我是来不及反应了,岂不是糊糊涂涂丢了卿卿性命,不禁暗自责怪自己。
大山早已经起来,喂了马吃的,给我端来了早点,他嘴里正嚼着馒头,这几天他可是吃饱了,没饿到过,心里很是高兴,志气高涨,豪情万丈。
“怎么不叫醒我,昨晚上有什么异常发生没有?”如果大山也跟我一样睡得死,我要责怪他。
“没有,只是劳声昆很晚才回来,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今早他父子俩很早就出去,现在还没回来。”大山很认真的说道,他注意的很仔细。
“大山,你觉得这劳声昆可信吗?”我需要建议,不想犯先入为主的错误。
“他们没什么可疑之处,看起来也不像是深藏不露的阴狠之人。”大山看似迟缓,脑袋其实很灵光,思维缜密,颇有机智。
“劳声昆看得出我们的身份吗?”如果劳声昆看出我们的身份,这对我的计划是很不利的。
我这边在讨论劳声昆,那边,劳声昆也在讨论着我,他问起了他儿子关于我到海陵县做何事,那一箱子金币花在了何处,劳鳞是一问三不知,只是说我在县尉府停留了许久,其他事情一无所知。
日上三竿,劳声昆领着四个挑夫挑着四担子回来,全部是麻布袋子装的没有磨成粉末的玉米和小麦,以及马铃薯和红薯,这是围子村百来户人家所有的存粮,因为高价被劳声昆给收购了起来。
很多平民本来都不愿意贩卖,今年雨水太大,收成好不了,留些备用是必须的,然而,最后,劳声昆一再加价,他们经不住银币的诱惑,基本上都忍痛割爱了。
加上劳声昆前些年存的余粮,恰好凑成一车子,所以从劳声昆家出来的时候,我还带走了一牛车,和一牛车的粮食。
从原路返回,除了枯燥无味的长途行走的无奈,没有其他的什么新鲜事情发生,只是回去的时间花了两倍的时间,那牛累得够呛,拉着那一车子粮食,有几次都实在走不动了,等这牛休息了几个小时之后,体力恢复了不少,才能继续赶路。
当我赶着牛车回到营地,受到的接待又不同于上一次的情形,几位队尉看着那一车子的粮食目瞪口呆,心里却是春天里的花一般怒放,其余的军士就更不用说了。
总旗的心情无疑也很欣慰,溢美之词毫不吝啬,比起上一次的怀疑与戒备,这一次完全被信任和重用所替代,只差没有拉着我手告诉说感谢我火灵了。
“火灵,好好说说你这次海陵县之行,收获不小。”火星叫我坐下,很是激动的期待我的复述。
“这次之所以能够收获不小,这可是劳博老板金银的功劳,我可不敢居功。”我推脱的说道,似乎我在装高尚。
“如果只是有金银,海陵县的人为什么愿意卖粮食给你呢,这可不是他劳博的功劳了吧。”火星很是激动的说道,仿佛那些人是喜闻乐见火月人,这让火月人还没有到了绝望的境地,就像是波涛汹涌的黑暗之海上的灯塔,给人希望。
“他们并不是天生仇恨我们火月人,何况我也没告诉他们我火月人的身份,因此,我买他们的粮食,只要价钱合理,他们怎么会拒绝呢。”我没想到总旗问这样的问题,这个问题很简单,难道他们一直以为其他族群的人都是仇恨火月人吗,这可令我震惊了。
“这么简单,以前,我们的人去南望县买东西,开始还愿意卖东西给我们,后来结果店家主见到我们直接关门大吉,将我们撵出来,我还以为东海郡的人都跟那位君侯一条心了,背地里受到了东海郡太守的指使。”火星说出了他的疑虑,他们犯了常识的错误,当然关键还是没有多的金银,不然也不至于无路可走。
“我想那位太守并没有全部封死,留了口子给我们。”我猜测揣摩着说。
“应该是了,这次可见到他们县尉劳均,此人看来不简单。”火星问询道。
“见到了,首先他还推脱,后来经不住诱惑,金币已经送给了他,就看他自己怎么活动了,这我可是帮不到了。”我言简意赅的说道。
“就这么完了。”火星惊讶道,他以为我必然是长篇大论,高谈阔论我的英雄事迹。
“本来就是这么一回事,只等着结果如何,过程并不重要。”我奇怪的说道。
“是,这才是你火灵做事的风格,简洁明了,目的明确。”火星赞叹道,对我露出了欣赏的眼神,“可惜没美酒,不然一定一醉方休,以示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