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早想好了要去的部门。
但他正要开口，观众席上那黑衣的壮汉站起来，大声道：
“这还用问吗？他肯定是要来我们安保处的！老李，安保处最近有多缺人手，你又不是不知道，还问什么？直接安排了啊！”
他叫牛杰，是安保处第三大队的队长。
姓李的测试官瞥了他一眼：“得按流程来。”
但不想按流程来的，不只牛杰一个。
调查部的刘队长，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短发女人也跟着站起来，厉声喝道：
“你们安保处人再少，能有我们调查部人少吗？”
她又看向李测试官，拧着眉毛道：“这个分配方式就不公平！要问他们的个人意愿？那谁愿意到调查部来！人才都怂在公司里，调查部干脆散伙好了！”
“那你们散伙吧！”
两人迅速吵起来。
刘队长虽然是女人，但嗓门一点也不比人高马大的牛杰小，震得人耳朵生疼。
愈演愈烈，研究部，还有周围其他几个部门的代表也被迫卷入战团。
但只有安保处和调查部的声音最大。
因为他们着急。
所有的部门里，后勤、研究、生产等部门都是很轻松的，死亡率很低，因此被选择的次数也多，是“热门”部门。
安保处稍差一些，经常容易受伤，而且需要到各层值守，相当辛苦，一般人都不太愿意去。
调查部就惨了，不仅要求极其苛刻，死亡率也极高，几乎所有新人都对调查部避而远之。
训练场里回荡着牛杰和刘队长的争吵声，乱哄哄的像是菜市场，吵了半天没个结果，李测试官终于看不下去了，大吼：“肃静！”
声波好似山呼海啸般朝四周扩散，站得近的陈南只觉得双耳轰鸣，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训练场里顿时鸦雀无声。
“按规矩来。”李测试官说。
“行，我不跟女人一般见识。按规矩，听他的意见。”
牛杰不再盯着刘队长，扭头看向陈南，豪气道，“我向你保证，只要你来，我绝对给你最好的待遇，进来就是小队长！”
小队长！
场下的众多新人们瞪大眼睛，都露出羡慕嫉妒恨的神情。
小队长，名字前面虽然有个小字，但已经是很高的职位，意味着进入了管理层。
安保处比较辛苦，但那是对普通安保人员而言的，小队长不用值守，只需要巡视，手底下还管着几号人，可谓是舒舒服服。
每年还有两个调人的名额。
小花和张浩期盼地看着陈南，在心里祈祷陈南接受牛杰的邀请，然后带着他们一起脱离苦海。
负责训练场安全的安保人员们听到牛杰的承诺，羡慕之余则是有些惊讶。
管理层的名额是固定的，一般不会发生变动，只能等前面的人卸任。
现在还有小队长的名额么？
难道是这次参加游戏的那位……
即便有，牛杰张口就要让一个新人当小队长，这手笔也太大了。
前所未见。
他就这么看好这个s级新人吗？
还是说，因为和刘队长吵架斗气，上头了？
不管是哪个原因，牛杰看起来是认真的，他目光炯炯地望着陈南，志得意满。
相比之下刘队长就显得有点“不够意思”，她没给出任何承诺，只是说：“我很想你来，但你最终能否正式加入调查部，还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
应该怎么选择。
当然一目了然了吧。
正当众人这么想的时候。
陈南点头：“我加入调查部。”
全场再一次陷入寂静，仿佛是李测试官又吼了一次“肃静”。
落针可闻。
紧接着是巨大的惊呼声。
“不是吧！”
“他居然要去调查部？”
“就算不想去安保处，去后勤，研究，生产，哪里都可以啊！为什么会想去调查部送死？”
“又是个天真的蠢货！”
一片惊呼声中。
牛杰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为什么？”他问。
“为什么？”
刘队长也发出同样的疑惑，不过她是惊喜而牛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恼怒。
“我要去地面看看。”
陈南的理由很简单，透着一股子天真的味道，却让人无从辩驳。
要去地面，还能有哪里比调查部更合适的呢？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送死！”
“你就是在送死！完全没有意思的送死！”
牛杰觉得自己已经给出了无法拒绝的条件，却仍然被拒绝了，竟然发起火来。
“牛队长，请控制好自己的脾气。”李测试官劝道，“个人意见只能作为参考，最终的分配方案，还要看上面的综合考量。”
这话没什么用。
考量结果很快出来。
陈南被分配到的部门是……
调查部。
牛杰更加气愤了，陈南让他在所有人面前丢了脸，他还要因此遭受刘队长的嘲笑。
但李测试官冷冷地看着他，他无法发作，只能重重地哼了一声，扭头离场。
“太棒了！我得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老大……9528，办完手续就赶紧来，我在调查部等你！”
刘队长也满心欢喜地走了。
陈南回到场下，迎接他的是众人复杂的眼神。
“朋友，我很欣赏你的梦想，但调查部不是闹着玩的，你还因此得罪了安保处，何必呢？”
“是啊。我劝你还是赶紧放弃吧，什么梦想能有小命重要？”
“现在还来得及，只要你故意放水，不通过调查部的入职培训就行了，我以前就干过这事……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的训练也是够变态的。”
“来后勤处吧，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有几个资深者上来套近乎，试图扭转陈南的想法。
陈南懒得搭理，径直往另一头的出口走去。
经过小花和张浩身边。
两人的表情也同样复杂。
若是陈南顺利进入调查部，也能拥有调任底层人员的权力，可那样一来就得跟着他一起去调查部。
想到那个危险的地方，小花忽然觉得，在食品工厂呆着也挺好的。
她放弃了要抱陈南大腿的打算，而张浩还在纠结。
当陈南走到出口处的时候，他终于咬了咬牙，追上去。
出门。
张浩刹住脚步。
前方是一条走廊，通往最终的办理入职手续的人事处办公室。
只要在办公室领完入职文件，就能乘上电梯，去往要入职的部门。
不过此时。
在办公室门口。
陈南被人给缠住了。
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长相清纯可爱，皱着好看的眉毛。
“我叫石小银。”
“请问，你有见过我哥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