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到苏拾之前,黎天纵从不知“奇迹”二字该如何书写。
但如今,他觉得自己已经见到太多。
云听澜和苏拾几乎是同时点头:“那就去救!”
这件事,可以拜托给黎天纵。
当看着黎天纵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的时候,苏拾知道,这西京,只怕该变天了!
她和云听澜在外头瞪了没有太久,花无魇的身影就再一次如同鬼魅一般地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大花儿,你没事吧!”
苏拾迎上前,上下打量着花无魇。
花无魇却是一身轻松,而后将手中的名单递给了苏拾,又在苏拾手心写下:“不负所托。”
他拿到了!
苏拾将那名单摊开,发现上头都是花无魇的笔迹,应该是花无魇为了不叫人发现,誊抄了一份。
苏拾忍不住惊叹:“大花儿你居然还有时间誊抄一份?这名单对他们来说,难道不是很重要吗?”
花无魇的眸色难得带了几分得意,在苏拾手心写道:“你们女子,总喜欢将重要的东西放在妆奁之中。”
是了,顾彩的那一份名单,也是放在妆奁之中的。
苏拾煞有介事地点头:“我记下了,日后若我有什么重要之物,绝不放妆奁之中!”
此刻苏拾还有心思说笑,让云听澜到底都勾了勾唇角:“我们该走了。”
苏拾也没想到,他们能这么顺利地就完成今日要完成的事情,而且得到的消息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预期。
只是让苏拾没想到的是,她回到了司马府的时候,却没有见到顾瑾。
房中空空如也,让苏拾的心不由地“咯噔”一下!
但问过苏承肆,苏承肆却说,今日的司马府根本就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他早前来找顾瑾,顾瑾说自己有些困了,想先睡了,将苏承肆给赶了回去。
苏拾在房中也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的痕迹,仿佛一切都证明,顾瑾是自己一人出了司马府!
苏拾坐定在他们的房间正中,正细细思量着,顾瑾会去哪儿?
门却“吱呀——”一声,被打开。
进门之人,正是顾瑾。
他似乎也没想到会看到苏拾,进门之后先是愣了愣,而后脸上才浮现了笑意:“媳妇这么快就回来了?”
苏拾起身,盯着顾瑾:“阿瑾,你去哪儿了?”
顾瑾却无辜地耸了耸肩,而后指了指外头:“上茅房去了,嘿嘿!”
他那笑容之中的纯粹,仿佛和苏拾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没有任何分别。
可难受还是弥漫在了苏拾的心头,就仿佛有一块大石头,不留情面地哽在了苏拾的喉头:“阿瑾,我回来有一阵了。也去过茅房找你,但没有人。”
苏拾知道,顾瑾一定是已经想起来了什么:“如果你不想说,我可以不爱问你。阿瑾,但我只想知道,你已经想起来了,是吗?”
为什么要瞒着她呢?
其实苏拾不是不能理解,但心里头的那种难受的略微窒息的感觉,却在时时刻刻提醒着苏拾,顾瑾这一次欺骗了她!
顾瑾低头,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般,连声音都地城几分:“阿拾,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
他还算是诚实,对苏拾点了点头:“我没有全部想起来,但也差不多七七八八了。阿拾,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我是害怕……害怕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最纯粹的顾瑾之后,你会讨厌我。”
他到底是走向了苏拾,眼神之中都带了几分迫切一般地看着苏拾:“阿拾,我只想做你心里最纯粹的阿瑾。”
他的眼神如旧,坚定的爱慕没有半分改变。
苏拾轻叹一口气,发觉自己可以对所有人狠下心,唯独对顾瑾,是做不到的。
到底,她还是有些无奈地看向了顾瑾:“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你不说,我也不想问你。阿瑾,我虽不知你今儿是做什么去了,但若是对你而言是重要的,我就不会拦着你。我只是希望你别再这么吓我了。西京是什么地方,你比我的心里清楚!”
方才的难受和一丝丝委屈,就在顾瑾这样的眼神之中消失不见。
苏拾对着顾瑾,轻轻地张开了自己的双臂:“下一次要出门之前,告诉我好吗?”
其实顾瑾没有想到,苏拾是这个态度。
他知道,他不该瞒着苏拾。
“阿拾——”
顾瑾心头微动,到底是上前,紧紧地将苏拾拥入怀中:“阿拾,对不起!我日后再不会了,不管是顾瑾还是顾钦原,我没有任何事情,要瞒着阿拾了!”
这才是苏拾那个再熟悉不过的顾瑾啊!
苏拾将头埋进了顾瑾的肩头,深深地呼吸着顾瑾身上的气息。
顾瑾的语气,也变得有些委屈:“阿拾,我是不是伤了你的心了?”
苏拾点头,竟是心头又委屈了起来:“可不是吗?很伤心呢!我怕……阿瑾有一天若不需要我了,该如何是好?”
“不会的不会的!”
顾瑾急急解释:“媳妇是我的一切,我才不会不要媳妇呢!”
有他这话,苏拾方才安心。
稍稍放开了顾瑾,苏拾轻声叹息:“有你这话,我也心满意足。”
看着苏拾没有再要问下去的意思,顾瑾却先开了口:“阿拾,我今日是去见司马清了。”
司马清?!司马府的二当家?!
苏拾倒是真的没有想到,如今想来,竟有些后怕:“你一人去见司马清?”
现下西京的水浑的厉害,苏拾没想到顾瑾这么大胆。
顾瑾却点头,认真地看着苏拾:“阿拾放心吧,顾家当年有恩于司马清。他这些年一直想为顾家报仇,在西京韬光养晦多年,是个可信之人。”
顾瑾虽然有时候有些“傻”,却并不是一个不靠谱的人。
他这么说,才让苏拾稍稍安心:“我倒是没想到,司马清会为顾家效力。”
顾瑾垂眸,想起从前,多了几分黯然神伤:“司马清在司马家因为是庶子,所以一直都不得宠爱。他从小就被司马弘欺负,有几次甚至差点儿丧了性命。若不是我父亲和母亲……他活不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