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在茯苓热切的邀请下,笑语与茯苓睡在了同一张床上,二人显得亲密无间。
“你身上为何有那么多刀疤?”茯苓侧过身子,直言相问。
“年幼无知,惹了皇族权贵,上天怜我,让我苟活于世。”笑语明显不愿诉说,虽是草草陈诉但也没有撒谎,“你好像并不关心他,为何要和他住在这?”
茯苓本名殷蕙兰,只因楚云天喜欢吃茯苓糕而唤她为茯苓。她籍贯凉州,家里是医药世家,奈何一日其父卷入了侯府血案,惨死狱中,其母忧思过度,不久也随着去了,留下她一人孤苦无依。
那时女子行医,步步艰难,她空有一手医术无处施展。等到她出嫁的年纪,家里将她嫁给了当地富商为妾,富商德行有亏,觉得她乏味无趣,便直接送了青楼。
她不愿接客,青楼的人便将她绑了送进客房。
茯苓道:“那夜我死的心都有了,可进来的人不是青楼的客人,他为了逃避追杀上了我的床,他说,我带你离开凉州,日后你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好好生活。”
笑语也侧过了身子,她们脸对脸,笑言:“后来姐姐舍不得他了?”
茯苓道:“倒也不是,在我们离开凉州的途中他杀了许多人,包括许多无辜的人,我发现他的内心极其黑暗。”
楚云天杀人的方式很特别,毒粉、银针,还有虫子,那日他们歇在一座破庙,外面电闪雷鸣,不一会儿就下起了大雨,有一行人前来避雨,其中一人带刀,他便不问缘由将人全杀了。
“你别在杀人了!”茯苓大喊。
楚云天目色暗淡,没有一丝怜悯,道:“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我!”
茯苓驳道:“他们只是一些过来避雨的人,何其无辜?”
楚云天不羁一笑,揭人伤疤,致人于不堪:“你呢,本性纯良却被人绑在床上任人宰割、取舍,何其无辜?”他说完便走进了雨里,他要一个人离开这里。
茯苓此时还在原地发愣,她突然释怀了楚云天说的话,朝着楚云天离开的方向追去,她追了很久很久,就是没追到,她很着急却没有办法,她朝着那黑压压的天空大喊道:“你是不是在逃亡,你这么杀人,要杀你的人就永远知道你在哪,迟早有一天,你会穷途末路的。”
歇斯里底之后茯苓嗓音发哑,感觉没有了希望:“你出来啊!你走了,我怎么办?”
“吃下它,我就信你。”楚云天站在她身后伸出了手,手上有一颗黑乎乎的药丸。
站在雨里的茯苓毫不犹豫吃下了那颗毒药,她看不清楚云天的表情,天空中闪电一下又一下,两人失魂落魄。
茯苓道:“起初我是有些怨恨的,后来,他真的就不再杀人了,我们成功的摆脱了追杀,他带我来到了这里,我们安了家,他也收敛了许多,对附近误入的猎户只恐不杀,我也渐渐把这件事抛诸脑后,只是与他赌气赌惯了,久而久之,对他从没有好脸色。”
“直到三年前他灰头土脸的回来,还受了伤,他突然给了我解药,他让我走。”她似乎说到了不该说的,在感情上有所遮掩,她假装很生气,道,“这些年来他对我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我怎能如了他的愿,就这样我留了下来。”
“守得云开见月明,你们会成为一段佳话美谈的。”笑语有些理解茯苓内心的羁绊,而笑语的心好像因为齐延也在衍生这样的情愫。
“算了吧,我至今也不知道他从何处来,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茯苓叹气,没有过多的愁思,想是早已释然,她愿意这样留在楚云天身边。
笑语安慰道:“没事的姐姐,我感觉他也不是很坏。”
茯苓好奇一问:“那你呢,外面被称作殿下的人,是你的心上人吗?”
“我和他才认识几日,算不得吧……”笑语语中意犹未尽,心里憧憬着美好,若是不细细揣摩,这一丝胆怯便被忽略了。
她们彻夜长谈,外面两个男人一点也不惬意。
两日后的清晨,秦风带军来到休明峰下,齐延别过且离去。
山下黑红相间的旗帜上写着大大的‘淮’字,这些旗帜立于万军之中,他们军武整齐,步伐声震慑山野,军士气势磅礴,齐道:“恭迎殿下。”
齐延穿上盔甲之后,将笑语抱上马,护其在后,行于万军之前;将军威风凛凛,姑娘风华正盛。
将军若归,玉偶佳成。
笑语坐在马前,怯怯问:“这样真的好吗?”
齐延倾身笑语:“你是本王认定的王妃,日后是要十里红妆的。”
笑语急忙解释道:“我是说这场合不太好。”
“觉得过于张扬?”齐延一脸期待。
笑语再次慌张推脱:“不是…是这样的场合不合适。”
“你要适应,本王身边不留胆怯的废人。”齐延命令道,霸道且张狂,好不得意。
“……”笑语眼珠斜向下躲避齐延炙热的目光。
“话说,你沐浴时因何惊呼?”齐延突然想起前两日的事,非常好奇,这样刚强的姑娘因何害怕。
笑语眼神忽的黯淡,一瞬即逝,言:“殿下想知道?”
齐延应声:“嗯。”
笑语道:“若有那一日,殿下可不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