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蓝金玉一直凝视着夜无枭的脸颊,那双清澈的星眸中藏不住的好奇探究,乃至跃跃欲试。
夜无枭又不是死人,怎么可能看不出蓝金玉眼里的情绪。
“我的脸有什么,值得你如此认真看?”夜无枭端着茶,那双狭长的眸子里流转着阴沉冷酷的光芒,看向蓝金玉的时候,半眯了眯,一派危险。
蓝金玉淡淡笑了笑:“没有,就是觉得你与夜无寒也太像了,虽然你们是同一个爹,但是你们的娘到底不同,容貌上不应该这般相似,所以多看两眼。”
“呵!也就你整天关注这些有的没的。”夜无枭口中这么说着,抬手放下手中的茶杯:“你不必给我安排位置,我有别的地方居住,今夜前来,不过是告诉大哥一声,我亦在西浅国,若他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话,可尽管来找我!”
“行。那我就不多陪你了,这府上今夜也是热闹,不知道哪里来一群黑衣人送死,这不还得解决尸体,也不知道那个傻逼,明明派人过来,一点用也没有,却偏偏要恶心恶心人,白白牺牲手下!”蓝金玉皮皮的笑着,暗中讽刺夜无枭。
夜无枭深深看了一眼蓝金玉。
这时,正厅前的大路走过来两个人,蓝金玉看着这二人,瞳孔缩了缩。
嬴玉姬,上官弦。
“夜少,马车与别院已经准备好了!”
“好。”
夜无枭的目光淡淡掠过二人,眼中蔓延的阴沉之色,就仿佛经年不化的墨色,即使看自己人也没有一点融化的迹象。
夜无枭起身,蓝金玉目送夜无枭离开。
等人一离开,他迅速转身前往夜无寒的书房。
“夜无寒,嬴玉姬与上官弦如今跟在夜无枭的身边,你说他们嬴家与上官家是什么意思?你还在努力找人医治上官柔,可上官家却选择了夜无枭。”蓝金玉咋舌,觉得如今凰城的情况只怕风云诡谲。
凰城之中,夜家独尊,其他家族见了夜家也要俯首。
历来,夜家一代只有一个男丁,可偏偏这一代,夜家有两个男丁,一个是夜无寒,一个是夜无枭。
这两个人一个长子,一个占了嫡子。
夜无寒从前并不是想要争权的人,可他不争他就得死,不管是曾经被人遮住龙纹图腾,还是如今的邪气蛊毒。
没有得到夜无寒的回应,蓝金玉也不生气。
这在他们之间太过正常了。
他继续说道:“我刚才试探了一下,我发现夜无枭的脸,只怕当真有什么问题!”
夜无寒翻动了一下手中的资料,动作顿了顿,想到那个穿着自己衣服抱着女儿出门的南璃月,阖黑俊美的丹凤眸里,眸光微微垂落。
“你回南王府,往后不必留在夜府!”
不着痕迹继续翻动手中的资料,夜无寒的声音清清淡淡,听不出一点情绪,仿佛单纯随意一说。
蓝金玉点点头:“好,我这就回去。我很好奇,夜无枭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起来,兄弟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多了,可也没有兄弟俩相似犹如双胞胎的呢!”
夜无寒抬手挥了挥,示意蓝金玉可以走了。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这幅冷冰冰的模样,才能被彻底打破,拥有喜怒哀乐。”蓝金玉看了一眼整个人俊美无双,却方法如犹如九天之上仙人,没有一丝一毫人气,似对着人间不留恋满身既然的模样,心中微微一疼。
有谁能想到,原来这个仙人一样的俊美男人,曾经还年幼的时候,并非这个模样,也对这个世间充满了期待?
……
南王府。
南璃月回来的时候,红菱站在院子之中静静等待,看到南璃月回来,立刻迎接上去。
“红菱,凰城之中又来了几个人,我担心星儿,从今往后,你跟在星儿的身边。”南璃月把儿子放到床边,替他盖好被子。
红菱领命:“是,主子。”
“好了,今夜你也劳累了,先去休息。”南璃月温柔看向红菱,看着她带着面具的半张脸,叹了一口气。
红菱想不起曾经的记忆,如今脸如此,反倒是保护。
看着红菱离开,南璃月看了看怀中的儿子,躺在了儿子的身边,将儿子揽入怀中,闭上眼睛,却是了无睡意。
今天撞到黑衣人的行动虽然是一场意外,但是那个明黄锦服的男子,若没有猜错,对方应该也是夜家的人。
而身为夜家的人,那么那个人也很有可能是星儿的爹。
可那个男人满身的阴沉森然,顶着那样一张神仙一样的俊美容颜,单纯只是站着都这挡不住那满身的阴沉森然。
整个人看到的一瞬间,就仿佛看到一尾吐着信子的毒蛇,露出两侧的毒牙,不停滴答滴答着毒液。
如果说夜无寒给人的感觉是危险,不能招惹。
那么那个明黄男子给人的感觉就是阴毒,靠近就会被疯咬一口,没有一丁点商量。
不比较的时候,感觉不明显。
把夜无寒与这个人比较,夜无寒虽然危险,但是危险之中你仍旧能感觉到一种君子的风雅,倒是这个男子……
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星儿的爹,若是的话……
南璃月觉得对方是星儿的爹,简直要比星儿的爹是夜无寒还要棘手。
正在评断夜无枭的南璃月并不知道,无枭别院之中,夜无枭也正在听着她的资料,忍不住兴味的挑了挑邪气的眉峰。
“有一个女子穿着夜无寒的衣服,抱着一个孩子离开了夜府?”夜无枭的语气兴味而邪气,听在耳中叫人只感觉到其中的危险,以至于忽略了他的声音其实也挺好听。
嬴玉姬俯首道:“是。”
“有意思,可有跟踪那个女人查清楚那个女人是谁?”夜无枭很显然被调动起了全部的兴趣。
嬴玉姬低头:“对方速度很快,且反侦察意识很高,未曾跟踪便已经失去了对方的身影。”
夜无枭闻言,脸上的笑容消失,周身一股阴冷气息如同一尾蛇缭绕在身上,然后冲着你吐着蛇信子,缓慢往你身上爬。
那种更加无形的森然,叫嬴玉姬浑身一抖,都在了地上。
“怨不得夜无寒不喜欢你!”夜无枭冷冷讽刺,全然不管嬴玉姬听到这话之后,惨白的脸色,以及那目中一瞬而过,也不知道是对谁而过的森然。
……
翌日一早。
南家军的几个校尉就拿着南璃月的郡主令,前往天牢,本以为这郡主令可能会没有用,没有想到天牢的狱卒看到郡主令,躬身一礼,居然放了他们进去。
“郑将军。”
因为八个人一起来,太过显眼,众人就推举了两个人,这让两个人一个叫陈星,一个叫赵晨。
“陈星,赵晨,你们怎么来了?可是南将军让你们来的?”郑夺看到陈星与赵晨一阵惊讶,继而是一喜。
天牢重地,旁人没有手令是根本无法进来。
陈星与赵晨进来,那很显然就是拿着手令进来,而这个时候,能帮他的自然就只有南将军了。
陈星与赵晨对视一眼,将提来的衣物与食物放下:“郑将军,我们是拿着南郡主的手令进来的。”
郑夺抱着冬衣的动作一顿,皱了皱粗眉,“怎么回事?”
“我们去找了南将军,可南将军叫我们去求南郡主,我们就夜闯了南王府,然后被抓了!”陈星也不隐瞒说道。
他们也本以为帮着他们的会是南将军,但结果却是南璃月。
“南王府的府兵如今是当年的南家玄甲军,他们说当年南王爷想要将南家军交给南郡主,但是南将军贪图南家的一切,才有了后面的算计,南将军是真的杀了南王爷,不是什么迫不得已,而是图谋已久,大理寺的审问,也不过是皇上担心南将军造反,安排的两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人假扮南家军!”
陈星也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可他见过了南璃月。
他把南璃月与南战痕对比以后发现,南将军算不得光明磊落。
郑夺神色变幻,想要呵斥,却又呵斥不出口。
“南郡主看到我们,一眼就看到了我们中了毒,不仅如此,还说我们中的是奇毒,所服的解药也是毒,还说我们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在服解药之前,将自己的血喂给老鼠试一试。另外,南郡主可以帮我们解毒。”
陈星知道他们时间不多,能说的全部都一股脑全说出来。
他们这些校尉中毒,郑夺的身上也不可能不中毒。
“你们今天来见我,心中是不是已经有了想法?”郑夺看着两个校尉严肃沉沉的模样,坐在了牢房之中的木床上,眉目幽深。
陈星与赵晨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陈星继续道:“这不仅仅是我们的意思,也是其他校尉的意思。自古以来,大将军掌兵,有那个是利用毒的,南将军太过!”
“不管怎么说南郡主才是南家军的嫡系继承人,虽然说南郡主当年打开了城门,但是如果南王爷不死,哪里会有之后的事情?”赵晨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