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纪温喻身着一件玄色长袍,长袍上刺绣着大片大片艳红的花,远远瞧去恍惚间竟然会以为是黄泉路上的彼岸花。
他面色冷沉,五官精致得如完美雕塑,周身气质黑暗,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要窒息的压迫感,他瞧着不像是人类,倒是有几分地府使者的味道。
仅一眼,江诗岚就感受到他比那日冷宫时还要阴沉,眼眸之中是毫不掩抑的怒火,犹如吞天之火,正伸出火舌像所有人席卷而来。
他长腿一迈,整个人就踏空飞升起来,衣袂翻飞,长发飘飘,仅仅呼吸之间,就已经来到了江诗岚的面前,大手一伸,那把雪白的长剑就乖巧落入他的手中。
江诗岚望着他伟岸的背影,心脏比被黑衣人追砍时还要跳得快,血液沸腾快要把她的理智都要烧昏。
这一幕,仿佛和冷宫时重叠了起来,不知为何,似乎每次在危险之时,生死攸关之际,他都来得是那么及时,每一次都站在了她的面前。
黑衣人瞪大一双怒目看着眼前俊逸的男子,手上还传来阵阵疼楚,让他的怒火更甚。他怒吼一声,“小子,你在找死!”说罢,就又重新拿起大刀,运作起来。
纪温喻仅仅是眯了一下眼,幽黑的眸子里藏着无数骇浪,裹挟着怒火,让黑衣人直觉不舒服,心里咯噔一响。
纪温喻没有言语,只是手上换了个姿势握剑,紧接着,就见剑出如龙,快如闪电向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连忙招架,大刀挥舞得虎虎生威,被砍断的风声呼呼,在空中不断炸响。
不过是几个眨眼,两人就过了几十招,黑衣人面色也阴沉了下来。在对局之中,他明显地感受到这个白面小生武功很强,他必须聚精会神全力战斗才能反击一二,身上都已经开始冒汗。
而对面的纪温喻却仍然气定神闲,脚步都没动一下,唯有衣袂飞舞。
江诗岚并不懂武功,只是瞧着黑衣人的半人高大刀每每擦过纪温喻的身子,他却只能用一把纤细的长剑阻挡,就很是担忧。她环顾四周,周围的人都在战斗,她完全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帮忙。
纪温喻是只身一人来的,他虽武功高强,但也只能对付这个魁梧的黑衣人,而其他的小杂碎还在不断战斗,她的侍卫们伤的伤残的残,还明显处于下风之中。
江诗岚又急又恼,恨不得跳脚。
不过片刻,纪温喻和黑衣人的战斗越来越激烈,都能瞧见刀剑相向时冒出来的火星子发出红亮的光芒。
黑衣人似乎越来越烦躁了,动作也没有一开始谨慎了,大刀阔斧地进攻着。纪温喻面色不变,甚至还悠闲地向前一步,手上的动作更快,只能偶尔瞧见残影。
江诗岚只能着急旁观着,她瞪大双眼,发现黑衣人似乎想要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来,她直觉不妙。
她目光一扫,就在尘土飞扬的地面上发现一根银针,想来是黑衣人之前身上的,现在动作大了,才滚落在地。
江诗岚眼眸一眯,贝齿一咬,瞧见一个空隙就钻了过去,眼疾手快地拿起那一根银针。
恰巧在这时,黑衣人已经从怀里掏出一个乌黑色的粉末,要朝着纪温喻丢去。
江诗岚半截身子地上,动作扭曲,手臂持续发力,大喊着:“让!”
纪温喻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的小动作,但奈何黑衣人实在缠得紧,他没有办法把江诗岚提溜回来,就只能瞧着她去地上摸索什么东西。
纪温喻自然也发现了黑衣人掏东西的动作,他虽然自视可以打败他,但也不曾轻敌,正想发起更猛烈的攻击,迅速解决他,就听见了江诗岚清脆的声音。
当即,他就明白了她想要做什么,连忙脚步一转,身子一侧,再一跳,就落在了几步之外。
而黑衣人的大刀也危险地擦着他的臂膀而过,黑衣人因为大刀沉重,他不得不用尽力气去挥舞使用,相比纪温喻实在是过于笨重,因此当他的动作招式一成就不可撤销,要不然就会自损八百。
纪温喻这一猝不及防地躲避,让黑衣人吃了苦头,先前被纪温喻挑中的手臂又传来一阵剧烈的麻痛,就感觉自己一口郁气压在心头。
黑衣人正想再次进攻,就被江诗岚眼尖地发现这个空隙,手臂一甩,一根泛着冷光的银针就飞射出去,在黑衣人还没察觉地时候,穿透他的脊骨,正入心穴!
这一招,可谓耗费了江诗岚全部的力气,她此时咬着牙,整个上半身都麻痹了,动弹不得。
她尚未习武,又是女子,力气有限。她就不得不使用各种巧劲,配合卓越的视力和过人的胆量、预判黑衣人的动作,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才能使银针穿透脊骨之间的缝隙,刺入心脏给予重创。
纪温喻毫不犹豫地再次欺身而上,没有落下一点多余时间,和江诗岚配合得天衣无缝,一把长剑破空而来。
黑衣人只觉得忽然心口一痛,那口压抑在胸腔之上的郁气疯狂翻涌,直上喉间,舌尖满是腥甜之味。
他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就眼睁睁地看着纪温喻提剑而来,他不得不费力提刀防御。
然这又中了江诗岚的下怀,黑衣人一使劲,那根深埋在他心脏的银针就开始翻滚乱跑,在他榨干自己最后的力气去反抗的时候,银针会因为胸腔之中的压力飞出,一旦没了银针的阻挡,随即就会涌出鲜血,止也止不住。
黑衣人也发觉了自己胸口正在冒血,他去连去止血的机会都没有,只觉身上力气一疲,大刀随即“哐当”一身落地,重重地砸在他的脚趾之上,当即就削掉他半个脚掌。
这一下,他彻底失去了战斗能力,只能瞪大双眼看着纪温喻的雪白长剑刺入自己胸腔之中,随后“扑哧”一声拔出,胸口绽开妖艳的血花,霎时就溅了一地。
至此,黑衣人就已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