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屋内魔力波动平静下来之后,那几人的魔法也基本成型了,罗刹解决完这件小事之后又百无聊赖了起来。虽然他很想抱抱陈月儿,不过现在显然不是那么做的时候,他长出一口气后颇有些无趣,便打算把那黑东西扔到餐桌上。
也不知是他准头不够好还是林峰点太背,那物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然后砰的一声砸在了他的脑门上。幸亏林峰结束的早啊,要不然非前功尽弃不可。林峰也很郁闷,毕竟刚刚结束修行就被当头来了一记远程攻击,虽说罗刹并没有使劲扔,但砸上那么一下还是很疼的。
林峰哀嚎了一声,身体本能的后仰,谁知这椅子经他这么一晃居然一个重心不稳就那么倒了下去。随着一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惊叫,林峰重重的摔倒在地,而袭击他的“凶器”便落在存许远的地上……
我……丢……
罗刹老脸好像有点挂不住了,不过这一切只是一个事故而已,虽说有那么一点点尴尬,但显然还是在可控范围内的……大概。“林峰,你没事吧?”罗刹一把把林峰拉了起来,林峰摆了摆手表示没事,捂着头吸了口凉气。
“我说罗刹老哥,你下手也忒狠了吧,唉……噫?”林峰还没抱怨几句,便似发现了什么新鲜事物一般轻疑了一声,指着那黑不溜秋的物件道:“这不是英语吗?”
罗刹一脸茫然,英语是个啥鬼?世界上有这么一种语言吗?空木阳子听林峰这么说便也凑了过去,虽说是不懂装懂,但也给罗刹解释清楚了这种语言的来历:“我听我爷爷说英语好像是一个叫……地球的地方来的……”
罗刹点了点头,说道:“嗯,然后呢?”空木阳子俏脸微红,吞吞吐吐地解释道:“并并并不是我太笨了哟?只只只是英语这个东西实实实在是太难了,语法也很多……”罗刹瞬间就明白了这一段话的潜台词:我学渣,别问我。
林峰表面平静,内心茫然的看着屋里的人将目光齐刷刷投向自己时的动作,低下头颅,开始了翻译的进程……
第一句:TheimmortalPhoenixhaslostitsgraywings
第二句:Thehaughtyandabnormalheadfelldown
第三句:Unyieldingsoulreborninthenirvanaofblood
仔细打量了这几句话,好像记述的是同一件事情,首先是一个神话中的生物凤凰Phoenix,虽然这个世界有龙,但林峰还真不敢确认这里有没有凤凰。不死的凤凰失去了它灰色的羽翼,为什么偏偏是灰色?难以理解。
高傲异常的头颅沉沉地垂了下来……凤凰的确是传说中的神兽,地位自然超乎其他生物,但为什么要用高傲而不是高贵,还要用异常来突出这个词语?haughty是高傲自大的意思,难不成指的是某个地区的神话传说吗?
摇了摇头,看向了第三句话,这一句话总算是和传说中的那火红的神鸟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关系,但描写的色彩却有点悲愤过度了。血色,如果是用鲜血来表达自己的意愿的话可能是不满或抗争,也可以代指暴力?他摇了摇头,眉头微蹙,想着想着,不由得弹了一下舌头。
不死的凤凰失去了它灰色的羽翼,那高傲的异乎寻常的头颅沉沉地垂了下来,不屈的灵魂在血色的涅盘中重生。
看着林峰翻译出来的这段文字,全场都沉寂了下来,这好像跟之前的风格不太一样,之前都是直接记载事实,而这一段似乎是在隐喻什么。灰色的羽翼,要说灰色的话众人唯一能联想到的就是罗刹的魔力颜色,可失去是什么意思,难道再这么查下去罗刹的魔法会出问题?
然后最让罗刹感到不舒服的就是血色这个词,这是困扰了他多年的一件事情。逆向记忆障碍,他的人生没有童年时期的记忆,唯一有记忆的就是族中总有人谈论自己之前的魔力颜色,并非现在这平静的灰色,而是……
妖艳异常的血红色,十分容易产生躁动和不安及恐惧的鲜艳的血色。血色在传说中是有所指的,被称为神眷者,字如其意,被神所眷顾的人。不要觉得这是件好事,传说中神眷者最后只有遵从眷护者他的神的意志,无论是否合理,是否符合他的心意。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在谈论着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族中的姐姐,说是因为神明最后看上那位姐姐了他才能活得这么快活。他刚开始还想解释一下,但到后来他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因为那一脉的小辈们永远只有一种眼神……
是你逼疯了大姐……
什么意思,她疯了却反过来怪我?凭什么啊?我干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吗?就算真的有神明,又不是我让神明转移目标的凭什么怪我啊?
他对那名自己从未见过的同族姐姐产生了一股怨气,他很想问一问她究竟有没有神明这种听上去就不符合常理的东西存在,想问问为什么她的那么多亲人们都用那种眼神看自己。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哪位姐姐真的给出乎意料的答案自己真的能接受吗?
他小时候因为那些人的眼神经常做噩梦,梦到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是血伤痕累累的女子拽着自己的脚踝让他偿命!他不止一次的在梦里呐喊:害你的人真的不是我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待他长得更大的时候,这些事情曾一度是他跟陈水文茶余饭后的谈资,但直到陈水文的意外死亡他才看到了这世界究竟有多么复杂。故意拖延支援速度的人竟然也能在陈水文的葬礼上哭的情真意切,平时看似是死对头的人居然是他安插在阴暗面的卧底。
直到那时……他才彻底明白,他知道的太少了,比起那些生不如死的人来说他知道的阴暗太浅了,太前半生交的朋友虽多,但所见的黑暗竟然还仅仅是表层而已……
那么复杂诡异的人际关系居然只是最表层的“恶”吗?那真正的恶究竟要强烈到什么程度?
是啊……自己知道的……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