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酒厰里只剩下了守夜巡逻的人群发出的脚步声，除了大厅还灯火以外，其他地方就只剩下急救室这里还散发着柔和的灯光。
鹿子邑换下衣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额前的头发已经因为汗水黏腻在额头上，脸上也被勒出了一道道印痕。
“辛苦了。”季肴看到他出来，急救室的灯也变成了绿色。
终于松了口气，如释重负一般，往后退了几步。
林霁尘顺势便虚揽住了她的肩。
这边是鹿子邑一出来，第一眼看见的画面。
他啧啧了两声，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骂了两句：“大晚上的不睡觉，是知道我没吃饭呢吧！”
林霁尘眉眼轻挑，立马摆出了主人的架子：“倒是的确惦记着你还没吃饭，如果你不想去食堂，一会儿会有人送到你房间去的。”
言辞恳切，句句在理。
季肴这才问道：“莺莺她怎么样了？”
“还好，病毒虽然没有完全清除，但剩余的部分也也被压制住了。”
莺莺算是个争气的孩子，哪怕是已经到了出现的幻觉的地步，仍旧想着自己的母亲。
鹿子邑到现在都还记得，刚才莺莺哭着说“外婆我还不想走，我想要陪妈妈”时的心酸。
“那……”季肴一听，病毒并未完全清楚，疑问便浮上了心头，“她的身体机能……”
莺莺这样的情况跟她是比较相似的，只不过自己身体体内的病毒更多，且也有一小部分是活跃着。
“那倒是跟你不同。”说起这件事，鹿子邑还有些叹息，“小姑娘是个失败的试验品。”
他检查过，莺莺的细胞跟那些病毒并不兼容，只会产生互相排斥。所以，她跟季肴不同，那些病毒对她的身体来说就像是一个炸弹一般，随时都有可能醒来毁掉她。
而季肴因为有部分细胞跟病毒是融合成功了的，所以排斥性不会想小姑娘那样严重。更何况，季肴体内的部分病毒一直靠着药物在维持着一个平衡的状态。
听到这里，季肴真的松了一口气。
她一开始最担心的，是莺莺挺不过去。其次，那就是担心她会跟那病毒较好的融合，成为她这样一直要服药的人。
毕竟，她不可能把莺莺送回研究院。
“那她以后会出现病毒苏醒的情况吗？”季肴轻声问道。
说到这个问题，鹿子邑也有些叹息：“说不准。”
就连他都说不准的事情，这世上又有几个人可以完全保证不出意外。
“主要是她现在还太小了，随着身体的发育，她未来体内激素增多，或多或少对病毒都会产生刺激。”鹿子邑解释道，“所以，我只能说最好的情况，是她在长期药物的作用下，增强体质，提高免疫力。”
说白了，还是通过自身细胞免疫加强，用以对抗病毒罢了。
季肴仔细地分析着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嗯，我知道了。”
至少，能活下去。
且目前看来，应该不会太痛苦。
说完这些，鹿子邑便打着哈欠跟着另外的人去一早就给他准备好的房间了。从傍晚开始，他就一直精神高度集中到现在，自然是不愿意再跑一趟只为了吃饭。
只想尽快回房间洗澡休息。
季肴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她知道莺莺应该已经被安顿好了的。本想进去看看，但知道现在并不是个合适的时间。
鬼门关走一遭，她应该已经睡着了。
“先回去吧？”林霁尘拍了拍她的肩，出声宽慰道，“好好休息，明天我会安排人下去找萧名佩的下落的。”
“嗯。”
夜深人静。
这里没有蝉鸣，也没有明月，只有风力的沙尘，在说着悄悄话。
零站在远处的了望塔上，看着灯火通明的酒厰，嘴角扬起，眼底满是疯狂。
他倒是没想到，找了这么久的人，原来离自己这么近。
从研究院出来之后，他没有先急着买机票。他知道，不管自己往哪儿走，都一定逃不掉研究院的眼睛。索性先在F洲随便找了个地儿坐下，试图在网络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摆那些好事的网友所赐，在季肴拿下高分全国状元之后，便有人顺藤摸瓜找到了她的微博。
虽然，她一早就给自己的微博IP地址做出了防御，但那只是防普通和稍微厉害一点的人。
估计季肴自己都没想过，零会看上她的微博。
通过微博的分析，他查到了季肴的手机IP。又正巧遇上了她没有防备的时候，便攻了进来。
当然，真的攻入是他没想到的事情。
一开始，零只是想要查一下她的位置。谁能想到，刚巧那天季肴的手机没有设防。
所以，这算不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而与此同时，正在巡逻的几个人，走在酒厰外围，按照惯例检查四周情况。
其中一个男人看了一眼灰暗的天色，感叹了一句：“没想到一年的时间这么快，也不知道今年的考核是什么时候开始？”
“好像就是下周吧？”另一个人答道，“我之前无意中听见林二先生说的。”
“这么早？”
按照前几年，考核多半是定在八月下旬的。
跟其他地方不一样，酒厰的考核定在八月，是因为中坚堂每年的集中训练都在上半年。
七月刚好是他们结束集训的时间，修整一个月，所有新人都可以参加考核，确定自己的去向。
“是啊，据说是因为那位也要参加。”
“那位？谁？最早说话的男人有些迷茫。
酒厰的考核，不是都只有酒厰里面的人参加吗？
而例如各个堂口的堂主，以及林二等人，都是负责考核的人。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其他人参加。
“还不是老大带回来的那个女孩……”那人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才小声说道，“据说那个女孩九月还得回学校上课，所以今年的考核才提前了一个月。”
“啊？就她那小胳膊小腿的，参加考核还不得掉一层皮啊！”
“啧，听说她是负责考核的人！”
“什么？负责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