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肴回到SPO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机连上电脑，想要抓住那人的一些蛛丝马迹。
但很遗憾，或许是回来的路上花费了不少时间，当她准备大展身手的时候，那人已经销号跑路了。
不知道怎么的，京城这几天的天气格外不好。
窗外下着雨，季肴望着那绵延的一片雾色发愣。
“皎月，你要喝什么？”窦元白端来了一杯茶，一瓶果汁。
其实他们这儿的冰箱里几乎只有酒，这果汁还是他亲自下楼去买的。
季肴看了一眼那泡得明显有些浓的茶，目光又扫过那看上去就是小女孩喝的甜腻的果汁。
“没有酒吗？”
窦元白一怔愣，随即笑道：“酒倒是有，不过你这未成年，还是别喝酒吧？”
“那我喝酒吧。”
大约是在搬运途中，免不了沾染了些许香气，她现在有些烦躁。
“也行。”窦元白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直接递了一瓶冰啤酒给她，“悠着点喝。”
“嗯，谢了。”
季肴刚喝了两口，就接到了邢队的电话。
“人我已经抓起来了，怎么说？”
邢队看了一眼面如死色的萧正宏，推开门走了出去。
“该怎么办怎么办。”季肴放下啤酒罐，感觉燥热更重了。
邢队应了一声，没别的话，便挂了。
窦元白因为还有事，没再多留。卞沛松去研究季肴带回来的那一箱东西去，姜孟山也不见踪影。
而祝冷岚也只是过来跟她说了会儿话，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便先回了总部。
季肴一个人倚在窗边，有微风夹杂着雨水滴落在她脸上，拂去了一丝燥热。
她不禁想起以前。
上一世的她，因为家中只有一把伞，所以她经常淋雨去上课。
她住的地方离学校其实很远，之所以没有选择住校，还是为了节省那几百块钱的住宿费。
这样想着，季肴拿起手机给纪琴发了消息。
——纪遥，葬在哪儿？
纪琴刚刚做完一场化疗出来，有些虚弱。但听见是季肴发来的消息，依然很快的回复了她。
——就在城郊那个草绿公墓。
季肴知道那个地方。
离她们以前的家很近，用纪琴的话来说，她小的时候经常去那外边玩。
因为只有那儿人少，地大，且不需要门票。
一个小时后。
季肴站在公墓门口，手里还抱着一束花。
这是她以前最喜欢的栀子花。
不仅仅是因为它的花语，更是因为它随处可见。
不昂贵，却不比那些昂贵的花失色。
这还是她重生后，第一次与前世的自己见面。
根据纪琴描述的地方，她在角落里找到了纪遥的墓。
跟其他富丽堂皇的墓碑比起来，这里着实有些不起眼。唯一的装饰品，是那上边摆着的一束假花。
跟自己手中的这束花相差无几。
或许是纪琴以前来的时候，放在这里的吧。
季肴把花放下，随意地坐下，看着面前的那张陌生而又熟悉不已的照片，一时间感慨颇多。
说不清的情绪在心里蔓延。
有淅淅沥沥的雨水落在她脸上，冰凉的，倒是有些舒服。
与此同时，林霁尘从车上下来，看着面前这个隐藏在绿荫背后的建筑。门口一块古老而破旧的牌子——城南研究院。
他只沉默了片刻，便抬腿朝前走去。
得到这儿的消息他花费了不少功夫，最后得知今天这边会到一批货物。为了打探消息，他才刻意出手帮助了他们。
为的就是证实自己心里的猜测。
但现在，如果不出他所料，今天劫了船的人，估计是季肴。
这也是为什么，他删号跑路会那么彻底。
里边已经有人等着见他了，所以他刚下车不久，门已经为他打开了。
他是以林霁尘本人的身份来的。
“林少，久等了。”院长笑着迎了出来。
林霁尘的眼神却落在了那几个进出的人身上。
中年妇女，精神状态不好，且穿着普通。
“那些人是来做什么的？”
林霁尘不傻，一眼也能看出来，那些人不是这儿的研究员。
似乎是早就料到他会问一般，院长很快地答道：“那些是来自愿参加药物最后一期实验的志愿者。”
“是吗？”
“是的。”
林霁尘收回了目光，他来之前调查过这个研究院。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负面消息。
“那谈下正事吧。”他淡淡说道。
“这边请。”
院长其实拿不准面前这位京圈少爷突然说要给他们投资是什么意思，但他们明面是合法的，有钱不赚那是傻子。
林霁尘当然不是什么慈善家，他来，只是为了调查事情。
仅此而已。
“你们最近有什么大项目吗？”林霁尘一坐下，便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指的是，那种能赚钱的项目。”他放松地坐着，把那股纨绔子弟的模样展现了个极致。
“这，你也知道，现在其实研发项目都是赔钱的，至少在药物正式上线之前。”
院长拿不准他的意思，只能模棱两可地回答道。
面前这位，身在京城的，很少有不知道他的。
据说不学无术，从小就去了国外。但也没混出个样来，整日都在混吃混喝。
真是白瞎了这张脸。
林霁尘语气轻浮，挑了挑眉，说道：“我既然来，那肯定是知道你们能赚钱我才来的。”
“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
院长抹了抹汗，他也配称自己是商人？
但林霁尘这番话，的确让他想到了今天才亏的那笔单子。
那么多箱货，价值几乎无可估量。
更关键的是，他这儿只是一个中转站，最后是要运向国外的。现在在他这儿出了问题，尤其听说派了许多人去，结果被那个京城铁面无私的邢队长给截胡了，上边其实很生气。
察觉到他的顾虑，林霁尘不难看出他内心的动摇：“你放心，我对项目是什么不感兴趣，我只对钱感兴趣。”
“你如果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都说了，我是个商人嘛。”
反正，就算他不说，自己也能调查到。
院长还是有些抗拒，但已经有些犹豫了。
如果能靠林霁尘填满这个窟窿，那上面应该对自己刮目相看。
说不定能直接把他调出去也说不准。
“你可以考虑，但我的时间很宝贵的。”林霁尘说道，“你可知道我的钱每一秒会翻几倍？”
说完，林霁尘不动声色地打了个寒颤。
这样说话真恶心。
“好！”院长咬咬牙，“我答应你，但是项目我要求保密，可以吗？”
林霁尘嘴角微微上扬：“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