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季肴目送着林霁尘去心理咨询室,没着急着走。林霁尘也仿佛知道她有事一般,只简单嘱咐了她几句,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季肴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不见,才不紧不慢地拿出了那个黑色的手机,戴上耳机,给祝冷岚打了个电话去。
这两天因为微博上的事情爆得太厉害,所以她另外那个白色的手机压根就没开过机。
“怎么了?”
“啊,想问问你最近京城那边有没有什么单子可以接。”
“京城?”祝冷岚有些不解,但还是很快打开界面看了看,“有一单,是普通的运输单子。”
她又查询了下接单人:“这单子已经交给老白那边了,你要接吗?要不要我给老白说一声,把单子转给你?”
季肴却是拒绝了:“算了,老白接了就给他吧。没有其他的单子了吗?”
“我看看……”祝冷岚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有一单,是运送一批药物到京城,你接吗?”
“药物?京城?”季肴挑了挑眉,不紧不慢地往树荫底下走去,“什么药物?”
“不知道。”祝冷岚回答道,“下单人没有透露,按照规矩,我们不能追问。”
SPO的规定的确是这样,只要没有违反国际上的一些规定,他们是没有权利过问的。
季肴随意往树干上一靠,神色冷清:“从哪儿运?国外吗?”
“这倒不是,是安市。”
安市?季肴霎时想到之前在安市第一次遇见纪琴时的情景。
“收货地址呢?”
“我看下,我记得地址有些偏,好像在郊外。”祝冷岚点进单子里,“在城郊279号。”
这个地址已经写得很详细了。
季肴按亮了手机,打开了地图,将刚才祝冷岚说的那一串地址输入进去。
地图定位在局里京城中心十分遥远的地方,周围几乎不见建筑。
这么偏的地方,拿药物来干嘛?
按照以往那些单子来看,像这种多半国内不是终点,只不过是一个中转站而已。
她这样想着,点开了实景图。
SPO有着属于自己的地图,几乎所有能够到达的区域,都有着全面的实景图。
当然,这地图软件目前只有SPO五大佬可以用。
就连季肴,也只有这个黑色的手机里才有。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下一地的光斑。偶尔有几缕飘散到她的睫毛上,微微颤动着,像是一幅画。
此时季肴看着手机里的实景图片,神色淡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图片看上去很是清晰,在一片绿意后边,被掩埋在里边的大楼,门口露出了一角,上面还写着几个大字——
城南研究院。
“这单时间是多久。”
“下个月月初。”
季肴扫了一眼手机上写着的4月23日。
那岂不是刚好五一。
“他们为什么这么早下单?”
祝冷岚往后仰了仰,修长的腿有些妩媚地搭在桌上:“皎月,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哪儿会知道下单人怎么想的。”
季肴扯着唇角笑了笑:“那行,这单我接了,挂我名下吧。”
但毕竟是有关运输,她又接着补充了一句:“到时候让老白协助我。”
SPO的分工一向明确,这还是第一次垮类别接单。祝冷岚有些好奇:“皎月,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抢单子了?”
毕竟SPO谁不知道,皎月这个人厉害是厉害,就是很懒。
能推给其他人的事情,她绝对不会过问。
“无聊呗,你知道的,高中生活很无聊的。”
季肴眼睛微微眯着:“行了,我先挂了。”
“好,详情我一会儿加密发给你。”
这时已经有些上体育课的学生陆陆续续地路过,路过她时都小心翼翼地投过目光来。季肴伸手压了压帽子,没有摘下耳机,而是打开音乐播放器,随便播放了一首歌。
依然是上次画黑板报时的那首歌,温柔干净的男声,哼唱着如同着天气一般,耀眼的歌词。
她低着头,有些慵懒地往学校外边走去。
本来是想去教室调查萧名佩的,但是她甚至还没有靠近教学区域,就已经有不少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了。
只是碍于她周身散发着不好招惹的气息,不敢过来打扰她。
如果去了教室,岂不是更严重?因为总会有不怕死的人过来找她。
比如苏子石。
季肴眯了眯眼,还没走到学校大门,就已经看到了之前拦住她的那个保安,蠢蠢欲动的样子。
她脚步一顿,回头转身一气呵成。
那保安满意的点点头。
孺子可教也。
季肴站在眼熟的那堵墙面前,叹了口气。
今天下午吃得有些多。
早知道就不进来了。
她想了想林霁尘这张脸,面无表情地后退,起步,双手并用爬上了墙。
“卧槽!”
季肴刚刚爬上墙,还没来得及跳下去,就听到一声惊呼。
她回过头,看见一个举着冰淇淋,看上去有些小的男孩,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估计是高一新生,他站在那里,手里的冰淇淋都快化到手上了,他的嘴依旧没合上。
季肴琢磨着,看那嘴型的大小,再怎么也足够他一口气把那个冰淇淋塞嘴里了。
她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视线,转过头,噌的一下跳了下去。
果不其然,墙的背后再度传来了一声“卧槽”。
梅开二度?
季肴头也不回地往外边走,但她没想到,她还没走几步,就有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小妹妹,逃课去哪儿啊?”
又来了。
季肴斜着眼睛,看向马路边站着的人。
“学习无聊的话,要不要跟哥哥们出去玩啊?”那个混混身后还站着几个他的兄弟,嘴边叼着烟,看上去流里流气的。
他们是隔壁职高的,几个也是逃课出来的,因为宁城一中快要放学了,他们就说着过来打望。
没想到遇上这么一个极品。
“怎么样小妹妹?”
那混混丢了手上的烟蒂,朝着季肴面前走去。
季肴再次叹了口气。
二十分钟后,季肴跟赶羊一样手里拿着路边随便捡的一根树枝条,面前走着几个踉踉跄跄的人。
衣衫褴褛,脸上还带着不明污渍。
“进去吧。”季肴把树枝丢进一旁的垃圾桶,站在职高门口,“记得找你们班主任认错。”
“不然下次,可就没有好的下场了。”
“好好好。”那几个混混也顾不上门口的保安,连滚带爬地跑进了学校。刚刚被季肴逼迫着用手摁熄烟头的肌肤还在隐隐作痛,但这些都比不上季肴的可怕。
季肴却是很淡然,看着他们进了学校,才不紧不慢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