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并不是什么好人。
但在整个研究院里，他算是最有良知的一个，哪怕那点良知可以忽略不计。
季肴活动了下自己有些酸痛的手腕，然后挑着眉，有些讥笑般看着面前的两人。
沈宁没有动，坐在原地，淡然地看着她的动作。
“菜上来了吗？”他问道。
萧正宏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笑答道：“在准备了。”
两人过来的确首要是为了抓季肴，顺带吃个晚饭，所以才准备了这张火锅桌。
因为沈宁信誓旦旦的保证，季肴绝对没有还手之力。
时间不早了，两人端着杯子碰了一下，等待着底下的人送菜上来。
季肴站在原地，有些摸不准他们俩的心思。
“喂，沈宁，我说你就这么肯定能把我带走？”
她语气里满是讥讽，站得有些久，她干脆在原地坐下，算算时间，估计林霁尘还早。
“不然你有别的选择吗？”沈宁依然是那句话。
“你见过我的身手，我想走，你留不住我的。”
沈宁却是摇了摇头，微微侧身让送菜来的把锅端上桌子：“那檀香是我新研制的东西，药劲很大。”
说罢，他又看了一眼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地上的季肴：“你别看你现在中气十足，其实你现在力量不足你以前的十分之一。”
季肴闻言，背在背后的手稍微用了用力。
力气是比以前小，但远远没有沈宁说的不足十分之一那么夸张。
火锅很快便沸腾起来，空气里弥漫着牛油的香气。季肴动了动鼻翼，觉得有些饿。
林霁尘晚上走得早，没有饭蹭的她只能去食堂随便吃了点东西。此刻一闻到火锅的味道，她倒是有些饿了。
“喂，你们不打算请人质吃点东西吗？”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朝着桌子走过去。
那两人还没有开始动筷子，只是喝着酒，聊着之后如何处理季肴。
萧正宏盯了她一眼，没说话。
倒是沈宁像是在怀念什么似的，缓缓开了口：“我记得你以前不能吃辣。”
季肴以前的确不能吃辣，但跑出来之后，在地下室躲了好几个月。潮湿的环境让她不得不吃辣，来排除身体里的湿气。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她缓缓走近了两人，“不过在吃饭之前，是不是应该做点开胃的事情呢？”
她在桌前一米的距离站定，歪着头，看着两人。然后嘴角上扬了几分，有些危险地笑道：“比如，活动活动筋骨怎么样？”
在刚才她坐下的时候，已经把这个仓库里的情形摸清楚了。
当然不止他们两个人，哪怕她真的能力不足以前的十分之一，这两个人文化人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你以为你真的能伤害到我们？”沈宁放下酒杯，和善地看着她，“当然，叫帮手也不行，这里做了信号屏蔽的处理。”
季肴却是笑了：“我当然知道。”
她指的是信号的事情，不然在她进来之前，那些人不会给她留下手机。
这是料定她没有机会求救。
沈宁点点头，满意地说道：“你很聪明。”
他话音刚落，后边突然出现了十来个人。身型很壮，一看就是练家子。包括刚才上菜的那个人也在其中。
“就是这些了吗？”季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外边的人要不要也一起叫进来？”
她知道，门口有人，但最多不过两三个。
沈宁却摇了摇头：“不，他们不需要进来，因为你根本没有机会打过这些人。”
他挥了挥手，那十来个人便走到两人面前站着。
“这几个人虽然没有像你一样接受药物注射，但他们在普通人里也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
所以他才这么自信，一个处于虚弱阶段的季肴，哪儿会是他们的对手。
“是吗？”季肴收回了视线，“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你倒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这样一点都不可爱了。”
沈宁没动筷子，准备看她表演。
萧正宏见他如此，也跟着他把目光投向季肴。
仓库里顿时只剩下火锅锅底沸腾的声音，季肴面不改色的看着面前几个人，来回扫了几眼，才迎了上去。
她身法很快，游走在几个人中间。手上的力气一点都没收敛，手肘刚刚击倒后面的人，下一秒又对上了面前袭来的人。
季肴没有留情，不同于以往对付其他混混般，她这次下手极狠。对着面前冲过来的人就是一脚，漂亮的高抬腿，直接崩了那个人的脑袋。
一中的校服鞋子质量不好，但正因为质量不好，所以鞋面很硬。这一脚下去，那个人直接脑袋出了血，天旋地转的倒在地上。
解决一个。
她又迎向剩下的人，不得不说，这群人训练有素，配合也很好。在他们打斗期间，几乎一直有人围住季肴。
季肴找准机会，右手已经摸到了其中一个人的脖子后边，手指一用力——
解决两个。
接下来的人也被她用相似却不同的方式解决掉了。
很快，地上躺满了人。
被她跟叠罗汉似的丢在一起。
“现在，该你们了。”她眯着眼，嘴角满是笑意，却不及眼底。
让人活生生的感觉到冰凉。
沈宁脸上胜券在握的表情早就消失了，此时有点故作镇定：“你没有受到檀香的影响？俞德没点？”
“啊，你说那檀香啊。”季肴歪着脖子，有些天真的样子，“他点了，只不过没用而已。”
或者说有用，但影响十分细微。
沈宁脸色有些苍白，也有些恐惧。他是季肴实验的负责人，他知道季肴是个什么性格。
她如果发起疯来，没有人能阻止她。
“你不能……”动我。
他话还没说完，季肴已经拎起了他的衣领。
“有什么话留着回去说吧。”
她邪气地笑了笑，轻松地把他拎了起来。
“你不怕K先生吗！”沈宁已经有些慌乱了。
听到他这么说，季肴才想起自己今天来的真正目的：“回去告诉K先生，我不会回去，他也休想再针对我。”
沈宁尽力保持着自己最后一丝稳重，但苍白的脸色早已经出卖了他：“你不回去会死的。”
“你见我现在像是要死的样子吗？”
季肴舔了舔唇，看着他：“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