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尘这样说着，虽然语气很稀松平常，脸上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怒气。
那男人不为所动，在他的认知里，林霁尘不过是个没什么力气的弱书生罢了。
季肴扫了一眼他的手臂：“你手没事吧？”
“嗯。”林霁尘没有回头，但伸手捏了捏季肴的手，表示自己真的没事。
下一秒，他便缓缓地走了上去。那男人还在嗤笑，顷刻间直接被林霁尘一脚踢飞了两米。
季肴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场单方面碾压的虐打，林霁尘的身手很好，跟她有些像但又完全不同。她是倾向于直截了当，而林霁尘多了些折磨人的手段。
比如此刻，他正踩着那男人的手臂在地上碾压。
那男人完全没有还手之力，林霁尘等他已经叫不出来了，才缓缓说道：“回去转告你上面的人，这件事我管定了。”
就没有他不能破的案子。
五个人整整齐齐地躺在地上，林霁尘却连头都没回，逆着车灯的光向她走来。
“身手不错，就是有点血腥。”季肴评价道，顺便伸手将自己刚刚弄乱了的围巾给整理好。
“一般，比不上你。”
林霁尘依旧风度翩翩，连衣角都没凌乱一下。
“走吧，回去了。”他看了一眼车，“我叫人来接我们。”
季肴倚在车边，看了他好几眼，才说道：“改天我们试试。”
“乐意奉陪。”
两人又站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林家的司机才姗姗来迟。
没有人去管地上的几个人，林家司机也很懂事的没有问。
他们坐上车，另外的人则去拖车去了。
这里到林家已经没有多远的距离了，一直到庄园停下，季肴才多看了两眼林家。
“很好看吗？”林霁尘低声笑着。
“一般，比不上你那儿。”季肴说的是实话，这里大则大，但少了些生气。
两人走进饭厅，林老爷子已经在等着了。
空旷的饭厅里，只有林老爷子跟一大桌子菜，看上去有几分寂寥。
刚巧两人都穿着深色的大衣，看上去倒是有几分相似。
“快坐下吧。”林老爷子和蔼地对着季肴说，“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季肴。”
林霁尘给她拉开椅子，等她坐下后才拉开自己这边的椅子。
“是个好名字。”林老爷子说道，又看向林霁尘，“认识多久啦，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咳咳——”
饶是镇定如季肴，此刻也被呛了个脸通红。她抬起头，用质问的眼神盯着林霁尘。后者对着她无奈地摊手，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小肴害羞了吗？别害羞，就当自己家。”
林老爷子看着脸通红的小姑娘，自认为很善解人意地说道。
林霁尘有些无奈：“爷爷，季肴不是我女朋友。”
“我懂我懂。”林老爷子一脸了然，“快吃饭吧。”
他指着一大桌子的菜：“小肴，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快尝尝。”
“嗯。”季肴虽然态度比较冷淡，但依旧很有礼貌，“谢谢。”
林霁尘见老爷子压根不理会自己，只能无奈地瞥了一眼季肴。
两人都是话极少的，季肴全程都在安静的吃饭，只有林霁尘偶尔陪着林老爷子聊会儿家常。
“对了，霁尘。”林老爷子放下筷子，“虽说你跟孟家那女娃不可能，但之前既然说了要登门拜访，还是别丢了规矩。”
经过了林霁尘父亲的事情，林老爷子现在并不强求一定要门当户对，只要自己孙子别孤独终老就好。
“嗯，我知道了。”
“那你们年轻人先吃着，老头子我啊，就先休息去了。”
话音刚落，就有佣人来扶着老爷子上楼了。
季肴想到孟柳那张脸，没了什么胃口，也放了筷子。
“怎么，不吃了？”
“嗯，饱了。”季肴眉眼淡淡。
林霁尘递了一张餐巾纸给她：“要出去散散步消食吗？”
季肴点头。
林家的院子很大，后边甚至还修了一个山水风的亭台。
只是冬天到了，看上去有些萧瑟。
季肴手插进口袋里，将小半张脸缩进围巾里，声音听上去有些闷闷的：“你平时很少回来？”
“嗯。”林霁尘陪她走着，“我父母去世之后就很少回来了。”
“难怪。”
“难怪什么？”
季肴停下来望着他，眼睛里亮亮的：“难怪你爷爷看上去那么沧桑。”
听她这么说，林霁尘低低地笑了两声：“是啊。”
他明显不想多提的样子，季肴也转了话题，指着前边的一条小路问道：“那前边是什么？”
那小路杂草丛生，跟这边的整洁幽静明显是两个世界。
林霁尘顺着她手的方向看了过去：“一个荒废的院子罢了。”
“院子？”季肴不太相信，虽然那院子乍一看确实破旧不堪，但仔细观察的话，不难发现那地砖、大门都是一等一的好。
“嗯，一个院子而已。”林霁尘突然掉了头，“今晚要不要回去？”
“为什么不？”季肴没再深究，她只是随口一问，也并不怎么感兴趣。
林霁尘便带着她往回走。
其实那院子是他小时候住的地方，因为他妈妈即使在生病之后，也不怎么待见林老爷子。所以为了让自己母亲经常来看自己，他便主动搬到了那远离主楼的地方住。
而后边出了事之后，他便离开了林家，那里也就荒废下来。
林老爷子不是没想过给他打扫干净，是他不愿意，他不想让别人冲散了里边的回忆。
因为林霁尘的车拖去维修了，两人开的另外一辆车回去。这辆车比起林霁尘自己那辆低调的车来，不知道惹眼到哪儿去了。
“林大少爷的确有钱。”季肴坐在副驾上感叹道。
林霁尘只是笑笑，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代步工具而已。”
您老的代步工具都是普通人一辈子也存不到的钱了，季肴腹诽道。
时间正值九点多，恰逢京城的晚高峰。
马路上车流量很大，红灯都得等好几轮才能通过，走走停停的让人有些烦躁。
季肴看到前边不远处的一个公园，旁边还有一家烧烤摊。此刻摊位上人不多，三三两两的。
她指着那家店：“那里，吃个夜宵错过晚高峰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