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当初在邬江城和王婉聊过后,陆景就知道帮阿木找回身体的希望很渺茫了。
毕竟按照之前那本杀人秘籍的说法,他和阿木认识已经有段时间了,也就是说阿木变成小木人至少也在两年往上。
阿木的身体还能被完整保存到现在的可能性很小,当然不管怎样,陆景都不会放弃将阿木复原的可能的。
毕竟这个世界是有诡物的,真要是找不回阿木原本的身体,给他做个像哪吒那样的莲花身好像也不错。
不过这就种事情属于可遇而不可求的,反正就目前陆景了解到的诡物中,是没有有这种作用的。
所以现在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先解决阿木没法开口的问题。
于是陆景问火行孙,“怎么做?”
“怎么做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有谁可能能做到。”
“纪先生?”陆景扬了扬眉毛。
“纪先生当然是一个,奇物就是他最先炼制出来的,他对奇物的了解也是天下第一,但是从来都是他来找你,你要找到他可不容易,而且……”
“而且我又是司天监的人?”陆景道。
“对,他不怎么喜欢司天监,你们最近又总来找他的麻烦,让他也挺不爽的,所以你就算找到了他,他大概也不会出手帮你。”
“等我再升会儿级,如果我能找到他,我觉得他会出手帮我的。”陆景道。
火行孙虽然不知道升级是什么意思,但是大概也能明白陆景在说什么,立刻就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别说我找不到他,就算能找到也不会带你去找的。”
“那其他人呢?”陆景现在的确也没做好刷最终boss的准备,所以也没纠结这个问题,又问道。
“嗯,倒是还有一人对奇物的了解仅次于纪先生,我们都叫她糖人婆婆。”
“糖人婆婆?”
“对,因为她很会吹糖人,吹出来的糖人惟妙惟肖,而除了吹糖人后,她还有手绝活,就是修补我们这些奇物身上的毛病。”
“毛病,你们有什么毛病?”
“我们成为奇物后都会缺少一魂,与之相对的也会有各种各样普通人很少会有的毛病,比如有人只能保留七日的记忆,也有的人一只手臂,或者腿脚无法控制……至于我的话,则是脾气变得非常暴躁。
“刚成奇物那会儿我几乎一点就着,随便一件小事就能让我火冒三丈,因为控制不住脾气,我曾经因为一坛酒里参了水,就一把火烧了那座脚店,而且连带着还把附近两家铺子也给点了。
“事后我也挺后悔的,可当时我就是管不了自己,而且就在两天后,又烧了个狗官的宅子,这次却是把他那房刚纳的小妾也给烧死了。
“我意识到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就去找了糖人婆婆,求她教我怎么控制我的暴脾气。而现在,我几乎已经不会再一不留神就陷入到暴怒中了。”
“她是怎么治好你的坏脾气的?”陆景问道。
“糖人婆婆具体是怎么做的我也不知道,我就记得我躺在一间糖屋里,那屋子的所有东西都是糖做的,窗户是糖,门是糖,桌子是糖,我躺的那张床也是糖,而在床边还站着两个糖人。
“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中,再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脾气神奇的变好了。”
“有什么后遗症吗?”
“没有吧,反正到现在有七年了,我也没察觉出有什么问题,找糖人婆婆修补的奇物有很多,也没听谁身上留下后遗症的。”
陆景闻言也稍稍放下了点心,于是继续道,“我怎么才能找到这位糖人婆婆?”
“京城中有十二家糖人铺子,随便找一家,跟铺子里的伙计说你要买支不会化的糖人,那糖人婆婆就知道有人来找她了,之后她会联系你的。”
“可我是司天监的人,她知道后会不会不愿意见我?”
“不会的,我听她亲口说过,只要价码合适,就算郭守怀求她出手对付纪先生,她也不会拒绝的。”
“她是喜欢钱吗,这就好办了。”陆景道。
虽然最近一段时间他总是在往外面跑,稍稍耽搁了一些种参大业,即便如此书院后山的第二批人参也快能收获了,到时候又是几万两银子入账。
想来应该也够付阿木的诊费了。
但火行孙闻言却摇头道,“我说的价码不是银钱,糖人婆婆对这种东西并不怎么看重。”
“那她要什么?”
“这就要看她的心情了。”火行孙道,“她要什么的都有,心情好的话她或许只要你一根头发,一滴眼泪,甚至路边捡到的一根枯树枝,而她要是心情不好,她也可能要你一截手指,一颗眼珠……而这还不是最惨的。
“我见过一个倒霉鬼,被糖人婆婆要初春京郊绽放的第一朵花儿,差点没让那家伙疯掉。”
“那你呢,她管你要了什么?”
火行孙听到这句话脸色却是再度变得尴尬了起来,支支吾吾道,“这个……也没什么,就是,就是一件小事。”
“什么小事?”
火行孙明显并不想再回忆起这段往事,但是架不住他现在有求陆景,打算在陆景的地盘上养老,最终还是不情愿的道,“我……我在她的强烈要求下,不得不娶了一个她捏出来的糖人。”
“什么……你娶了个糖人?怎么娶的?”
这大概是入冬后陆景听到过的最离奇的事儿了。
“就是正常的娶啊,纳采、纳吉、亲迎……什么的都走了一遍。”
“然后你们洞房了吗?”陆景睁大了眼睛。
“为什么你们都最关心这个事儿?!”火行孙一脸无奈。
“我们拜过堂后当然是要洞房了……但是新娘子是个糖人,虽然瞧着还挺漂亮的,但我又能怎么样她?难不成上嘴去舔吗,所以就这么躺了一晚呗,第二天糖人婆婆就说可以了。”
“那糖人新娘会动吗?”
“当然不会啊,不然这也太恐怖了吧。”火行孙被吓了一跳,但随后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晚上躺在它身边好像是有点瘆人,大概是糖人婆婆吹的太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