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潋潋站在闻心楼朱红色的大门前,熟门熟路地扣了扣门上的兽首铜环。
“我要找鸣玉太师祖。”她脆生生地说道。
傅潋潋虽然没有鸣丝一脉的传承,并无进入鸣丝小境的资格,但是并不妨碍她琢磨出了一套与鸣玉师祖交流的办法。
她早就发现,这个兽首铜环可以帮助她叫来鸣丝境中鸣玉太师祖的灵识,让她们进行隔空对话。
当然,若是需要进行一些实物的传递——譬如打发时间的狗血小说话本之类的,还是需要乐正离代劳传递就是了。
鸣玉也是个成日呆在闻心楼里无所事事的人,傅潋潋每次找她都会立马出现。
“潋潋,我就知道是你~”鸣玉温柔的嗓音宛若天籁,她咯咯地笑着,对于傅潋潋的语气十分亲切熟稔:“也就只有你会时常来找我说说话了,我们鸣丝道那个小没良心的,明明也在门派中,却成天不见个人影,让我一个人呆在这儿百无聊赖。”
许久没有和人聊天了,鸣玉太师祖还是一如既往地健谈。好在她的嗓音十分动听,即使有些啰嗦,也不会让人觉得反感。
傅潋潋贴心地和她寒暄了许久,才将话题引到了关键的部分。
“鸣玉太师祖,潋潋想问您一个问题。”
“哎哟,你跟我还客气个什么劲?有什么赶紧问吧小丫头。”鸣玉太师祖十分喜欢傅潋潋,又加之女人都有一颗天生爱八卦的心,每当傅潋潋问到一些闻心楼中的事时,她的嘴往往和棉裤腰一样松,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儿全倒出来。
傅潋潋斟酌了一下措辞,才说道:“我之前不是问过您,关于丹青子师祖的那杆画笔吗?那似乎是一位姑娘送给他的……关于这件事您知道多少?”
“什么,丹青子还结交过一位姑娘?!”鸣玉太师祖的声音显得十分吃惊,好像在表达这闻心楼竟然还有老娘不知道的八卦……这样的心情。
“八卦”这个词是傅潋潋交给她的,鸣玉从不否认自己就是个爱“八卦”的女人。
“不知道。”她虽然挫败,却不妨碍表达出得知了新八卦的雀跃心情,“小潋潋,可真有你的!我在这儿呆了上千年,都快长出霉斑了,你竟然还能让我听到点新的八卦。”
“唔,没关系,我自己想办法去打听打听吧。等我有了新的消息,会第一时间赶来告诉您的。”傅潋潋这么说道。
“潋潋真是个好姑娘,师祖可没有白疼你。”鸣玉又咯咯地笑了。
笑着笑着,她想起什么事,赶紧叫住了傅潋潋:“哎,丫头慢着。”
“我想起来了,苏云起他确实有一段时间……整个人都神龙见首不见尾。”鸣玉陷入了漫长的思考,由于是千年之前的记忆,所以她回想的有些费劲。
“他成日里不知道在和谁鬼混,放下闻心楼的挑子让我们三个分担。偶尔回门派来看一眼,也神神秘秘的,我看他春光满面,还调侃他是不是在外头认识了什么漂亮的小姑娘,连门派都不要了呢。对了,那杆画笔差不多就是这段时间见他开始用的。”
“那,后来呢?”
“后来?”鸣玉太师祖平淡地回答:“没过多久,他就死了。”
“死了?!”傅潋潋瞠目结舌。
“我们三个还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惹上了什么不得了的女妖精,被吸干了阳气才死的。”鸣玉浑不在意地说道。
修到他们这个境界,早就看破了生死别离。
“好在我们四个早就在闻心楼中留下了各自的神识,他也不算是死透,我们没事还能去找他聊个天。我与计都甚至还试着去找他的遗骨,想把他那身家当都捡回来,总不能便宜了外人。可这老小子不知道吃错了什么东西,这么大的事情都不愿意吐露一个字。”
“所以……丹青子太师祖死了,闻心楼都现在都不知道他死在哪里,为什么死的?”
傅潋潋觉得这事有些魔幻。
“……为什么呢?”
鸣玉太师祖无比认真地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觉得一切的关键,都在那个神秘的女人身上。”
说完她又叹了口气:“只可惜都过去了几千年,除非她和我们一样提前找了个法宝储藏神识,否则这会儿大概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吧?”
傅潋潋微微汗颜,心道人家非但没死,甚至还青春靓丽的很呢……
但是当着一个女人夸另一个女人是很不明智的事情,所以傅潋潋识相地闭了嘴巴像鸣玉太师祖辞别。
这下她可是有个非去断情阁不可的理由了,就算不是为了自己,至少也得弄明白丹青子太师祖最后陨落在了什么地方,好让她去回收一下太师祖掉落的装备……
咳,她才不是见财起意!每一位有门派的大能陨落之后,所有的遗物都要交给门派处理,这不是鸿源界大家默认的规矩么!
想想太师祖当年,光是一杆画笔就这么牛叉,他其他的装备该有多么的令人向往呀……
“傅潋潋,擦擦口水。”
傅云楼冷不丁道。
傅潋潋猛然回过神,赶紧抬手擦了擦嘴角,却发现空无一物。
于是她瞪了傅云楼一眼。
……
但是傅云楼说的很对,在所有的计划推进之前,她都有一个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晋升成为一名心动期的修士。
筑基期圆满的修为在年轻一辈当中虽然称得上是翘楚,要行走在危机四伏的鸿源界却实在不够看的。
更重要的是,等修为上了心动期,她就可以尝试着学习一些丹青修士的攻击法术了。
热泪盈眶啊,有木有!
傅潋潋坐在一大堆的法术卷轴中,挑花了眼。
“要么捉襟见肘,要么一夜暴富,怪不得没人愿意拜入闻心楼。”傅潋潋小声嘀咕。
“就你话多。”沈棠真君从她背后路过,毫不客气地给她头上敲了一个栗子。
“为师要你准备的晋升心动期的功课,你可做好了?”
傅潋潋志得意满的回答:“那是当然,有什么事情是我小傅姑娘搞不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