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便如此决定了,想必今日的事情莫家也不会在后面放出谣言诋毁双喜吧?”暮雨笑问道。
“你什么意思,我们莫家可是有骨气的,断然不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做出那种龌龊的事情来!”莫家老太太咬牙切齿的说道。
暮雨点点头,笑道:“如此甚好,那就拜托您了。”
“行了,拿了字据就立刻带着让人滚吧,我们莫家不欢迎你们。”
“那行吧,我们这就走!”暮雨晕车说道。
“你给我站住,可别忘了你是要留下来给安然治病的,是不是自己根本不会医术想要拐骗安然?”
暮雨轻轻的嗤笑了一下,又抚着莫安然的肩膀,这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妩媚动人的女子在对一个翩翩公子示好。
“我哪里,只是我一个人在这也不方便吧,谁知道你们莫家会不会在暗地里给我使绊子呢。”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们莫家不是那种人!”莫家老太太是要誓死维护自己的名声的,特别是暮雨那种动不动就要诋毁莫家的她甚是厌恶。
“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想要个人留下来陪我。”
沈三羊放好了花生米才要准备上去,没想到冷傲涵却快他一步走到了暮雨面前,暮雨恍惚了一下,刚刚那个严肃的表情怎么这么熟悉?
“你要的就是这个男子来陪你?”莫家老太太说道。
暮雨原本是想要沈三羊的,毕竟沈三羊对莫家比较了解,而且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自己也没有那么排斥他了。
没曾想上来的竟然会是紫夜……唉,你们不要这么积极好嘛,我这次可是不想带着一个拖油瓶逃跑啊。
“怎么,不欢迎我?”冷傲涵淡淡的说道。
暮雨尴尬的笑笑,呵呵,我是真的不欢迎你。
没办法,既然你都要自告奋勇的上来了。那我便随了你的意吧,莫安然静静的看着冷傲涵,只是觉得这个男子身上散发着一种尊贵的气息,特别是他那炙热的眼神,分明就是喜欢这个姑娘。别人感受不到,自己却可以知道,因为自己的心里有些闷闷的。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呢?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只是觉得一个女子被人保护了,自己也有一种冲动想要上去保护她。
“嗯?”冷傲涵问道。
“那你就留下来吧。”暮雨无奈的说道。
又是一阵阵的烟雨,双喜被沈三羊带回了家,而冷傲涵和暮雨被留在了莫家,大家也都觉得没有什么看头了,也便各自退去了。
江南,这里悲伤笼罩在慕容家的上空,仆人们进进出出,脸上十分紧张。
一个男子面容平静的躺在床上,他很是安详的睡着了,从此这世界上的事情也同他再无关系了,好好的睡吧,静静的睡吧,一直睡下去,睡到天荒地老也没人可以唤醒自己了。
而站在他身旁的众人皆是悲痛万分,他们默默的流泪,却不敢出声,害怕扰了老人家的睡眠。
这一幕是大家最不愿意看到的,可是这一天也终归是来了,他,连熬过了阳春三月,却熬不过下一个冬日了。
五彩的花被被撤走了,只有一张惨白的薄被将他虚弱的身躯盖住,他还是那般的满意,那个极乐世界仿佛就在他眼前。
最伤心的莫过于那个平日里不出门的孙女慕容彩蝶了,她低声抽泣着,仿佛只要一用力自己也会断气离去了一样。
阮氏也很悲痛,这早上还好好的怎么这下午就咽气了呢,她抓着自己那好看的杜鹃帕子,低着头不敢去看逝者的面容。
一个男子破门而入,他怔怔的看着床上那个气息不复的家主,跪下,落泪!
“老爷!”他吼道,这满屋子的人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咿咿呀呀的听起来很是可怜。
管家跟随了慕容澜一生,两人情同手足,互相照料,虽然是主仆关系,但是慕容澜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过是仆人,他事事都相信自己,仿佛自己和他的秘密是没有人知道。
如今……他就这么抛下这一大家子离开了,他如何忍心啊。
“老爷,你怎么也不等等我啊!”管家哭道,他一个大男人流血不流泪,今日却是如何都要忍不住了。
儿孙们哭的很是凄惨,这一阵比一阵高的哭声传开,外边的丫环们也不禁哭了,太老爷啊,那个传奇人物一般的存在,今日也是去了,唉……岁月匆匆,人也匆匆啊!
那个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男子啊,他终于离开了这尘世了,只是,他会遗憾么?他面容如此安详,想必是没了遗憾吧。
慕容家主逝世的消息很快便在江南传开,大家全都悲伤不已,这么好好的一个家主要去了,他们简直是不敢相信,同时又一边感叹人生的苦短啊。
送丧的队伍来了,他们默默的摆好了灵堂,点燃了白烛,焚上了香,大大的“奠”字被放在了大厅,很是让人悲痛。
慕容家门前那两个大红的灯笼也被换成了白色的,守门的家丁也换了孝服,在头上系了白发带,路过的人全都往慕容家里看几眼,这位家主去了,他们也是悲痛的,但愿他一路走好吧。
人生尽是充满了不可能,同时又带了许多的无奈与心酸。世事无常,且行且珍惜吧。
哭声一片的慕容家里此时正在忙着将各种祭品摆好,因为慕容辰逸和慕容九郎都去了远方,而且慕容醉蓝也离开了江南这个伤心之地,所以这家里上上下下的事情都要靠阮氏亲自操持着。
她现在忙得是焦头烂额,可偏偏慕容九郎在临走前还把自己的掌家权分了一半给王氏,这是最让人棘手的地方,要她厚着脸皮去求王氏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如今这里又该怎么办呢?正当她在烦恼的时候慕容彩蝶走了上来,她行了个礼,那娇小的身躯仿佛一阵风来了便能把她吹走一样。
“伯母。”
“彩蝶来了,快坐下。”阮氏现在是说话都没力气了,她在这想着事情,不一会便把慕容彩蝶给忘了……
慕容彩蝶也不生气,她只是淡淡的看着阮氏,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份名单来。
“伯母,这是和慕容家有血缘关系的近亲或是远亲,还有一些平日里和慕容家有来往的大商户的住址,希望能够帮到伯母。”
阮氏一惊,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会有这种东西。这东西现在对自己特别的重要,因为她需要去通知这些人前来奔丧。
“谢谢彩蝶!”阮氏感激涕零,她没有想到在关键时候帮自己的竟然会是一个在平日里默默无闻的慕容家的小姐。
要知道慕容彩蝶在慕容家的存在感一直很低,至于为何那么低嘛,也许是因为她不经常出门吧,所以这次选秀她也因为抱病而没有去。
“伯母客气了,彩蝶不懂家中事务,想着这东西能够帮到伯母。”
“真的能够帮到我,彩蝶这身子可好些了?近来不要过于伤心,这生死有命,我们强求不来的。”阮氏安慰道,只是不知道为何自己也会热泪盈眶起来。
“伯母,这一切都要您来做主,彩蝶便先退下了。”
“好,我让丫环送送你吧。”
慕容彩蝶摇摇头,笑道:“谢谢伯母,我的丫环就在门外,伯母不必过于担心。”
“那好,彩蝶慢走啊,可要注意着身子。”阮氏说道。
慕容彩蝶荦荦一拜,笑了笑便离开了,阮氏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怎么有种落寞的感觉?
她一定很伤心吧,这慕容家主向来对她很好。这平日里府里的开支有很多都是为她买药用的。
阮氏有了这份名单就不用那么担心了,来的人只需要一一记录他们的名字,还有记得给人家做好凭吊的地方就行了。
白色的铂纸满天飞,似乎是在为亡灵引路一样,风轻轻的吹过,落了一地的杜鹃花,那粉色或是深红色的杜鹃花啊,悄悄的躺在地上,没了半分的生气。
慕容彩蝶小跑着,任凭泪水如何的肆虐,她都不管了!
祖父,我敬爱的祖父,你怎可一声不响的就离开了呢?
慕容彩蝶身子骨本来就不好,这要是在悲伤过度的话估计是连生命都要有危险了,她在骗阮氏,她的丫环根本不在门外,因为她想一个人静静的跑,静静的忍受那份悲伤。
她多想那一番撕心裂肺的痛哭以后自己便可以死掉,可是连老天都嘲讽她的幼稚。
想要死的人,死不了;不想要死的人,却偏偏死了。
悲,实在是悲啊!
春风吹过耳后,带不走那深藏于心的悲伤,也带不走那脸颊上的泪痕,它只是单纯的走过,像是这个冷漠的旁观者。
不知道为何,自己悲痛过后竟然有种解脱的感觉,好像再也找不到悲伤的理由了,世界上只剩下了茫然,也没有存活和死亡的意义。
我的心……它究竟为谁在跳动,难道只是一种老天造人时该配备的东西而已么?难道它不应该是为某些人而跳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