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的阳光依旧很好,路边的花花草草长势喜人,有些不知名的植物更是肆意横行,穿过昔日车辆往来的马路,这点无不昭示着环境在宣告着主导地位的来临。
很遗憾的说,陆路一行人迷路了。在这个没有导航,没有向导,也荒无人烟的陌生环境中,这点似乎很正常,感到不适的倒是对失去现代化设备的后遗症。
一路继续前行,指望着能看到醒目的地理名称,这也不枉陆路带上的精确地图。
“这里路都变窄了,应该是到达乡间了吧。”
一旁副驾驶上的夏贞,拿着地图嘀咕着。
“那就希望在小村庄碰到个人,也好问路。”陆路开车的同时,期待的说道。
“怎么可能!”
夏贞表示惊叹,他不相信末世中还有村庄有活人,即使有也早逃走了,留下的一定是尸骸,或者孤独的丧尸。
“呵呵,你要乐观点,说不定有人呢。”陆路笑道,一路上的青山绿水使他心情很好,如果路上的植被能露出路边就更好了,这样不至于让他担心开到田野里。
“好吧,那就希望有人吧。”
一路前行,也不知走了多,又经过了多少村庄。
至于在村庄中搜寻活人,这点陆路没有打算,顺手鸣笛倒是不会错过。
就这样,临近中午,行驶了将近五个小时,这段时间走得比较慢,全是乡间小路,植被茂密,快不得。
“哇,有人。”夏贞一个惊叫,兴奋的拉了拉陆路手臂,差点因此把车开进田中。
“我开车时,别拉我手啊。”陆路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她兴奋的脸颊骤变成惊吓,也是没有责怪。
随后一行人立马停车,追赶上去。
那是一个老人家,头上戴着一个草帽,扛着锄头,衣着朴素的往回走。
老人家走得不快,自然很容易就被陆路一行人叫停。
“老人家,你怎么在此劳作啊。”
这周边看起来荒山野岭,除了几块不大的田地,丝毫看不出有人烟的样子,若是陆路一人,他反而会加速离开。
“嘿,我是山那边。”老人家一脸高兴,看来不光陆路他们见到活人开心。
说是山,其实也不高,上面依稀可见一些果树,不过已经埋藏植被之中了。
小路一旁还呈现着清理干净的植被,经过阳光的照射,已经干燥起来,说明这儿一直有人,只是不多,不然也不会纵容果树遭殃。
“这儿过去就是了。”老人家边走边回头说,热情洋溢。
走过之后,一个古朴村庄的气息迎面而来。
村子中基本上都是土房子,数量也不多,几十户的样子。从这小路过去,还得经过一个池塘,池塘不大,水中长着竖起的植物,瘪平的长条状。
“老人家,这儿就没其他活人了吗?”
走完小路,夏贞在草上蹭了蹭鞋底的泥,同时好奇的问道。
“没有了,他们都走了。”老人家说着,走到一棵树前认真的摸了摸,喊道:“干爹,我锄草回来咯。”
老人家对着一颗大樟树的古怪行为,无疑令得他们好奇。
或许是知道这点,老人家自顾自讲道:“那一天我刚下地回来,有几个娃儿就不知怎地开始吃人,我就和村里人一起逃,后面到镇上说是有丧尸,我就和他们一起转移,坐车走了很远。”
老人家放下锄头,靠着大樟树坐下,浑浊的目光望着前方,继续讲:“在那里待了半个月,吃不好睡不好的,我琢磨着还是得回来,我想我干爹了。”
老人家回头看了眼大樟树,陆路等人也是蹲着倾听老人的故事,沉静了一会,老人家继续开口:“我从小啊,不好养,经常大病小病的不断。我的老爹就给我算命,说是缺木,就让我认了这颗老树做干爹。后面啊,病病殃殃的挨到现在,我就想着,死也死在这人,我年龄都六十有二了,也活不长,没想到走了三天,走回来那个丧尸瓜娃儿也不见了,我就清理了下尸骨,继续活着。”
“那老人家你为什么去那么远的地里啊,我看这村边的地里都长草了。”陆路也学着老人家坐在草上,好奇的询问道。
老人家环顾了下四周的田地,满脸褶子笑得都挤在一起,说:“这些个田地啊,不是我的,我的在山那头,不能种,得有规矩。”
“好一个得有规矩啊。”陆路敬佩不已。
“你们中午就别走了,没啥好菜的,就陪我老人家吃顿饭。”老人家扶着大樟树,慢慢起身,笑着招呼着。从头至尾,都没有畏惧过枪械。
“那麻烦你了。”陆路起身,准备搀扶。
老人家倔强的摆摆手,示意不用。
陆路则是叫刘铭拿些食物水果来,看到刘铭转身,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去拿。
两人一起,拿下来很多蔬菜水果,罐头类太咸的食物则是没拿,主要是清淡为主。
等他们拿来时,老人家已经从土灶煮好米,架起一个小锅就准备炒菜。
陆路则是把东西放在一旁,上前帮忙,他并没有嫌弃午餐的意思,只是尽一点能力。
中午还是那几个青菜,老人家炒菜谈不上好,米也发硬,陆路五人却是吃的很香。
老人家也破天荒的再添了半碗,看得出他高兴坏了,将近三个月他都是孤苦一人,今天好不容易热闹下,自然开心。
吃完后,夏贞也是主动洗完。陆路则是继续和老人家交谈着,原来他姓孙,还有一个孙儿,说起来也好运。
老孙头一辈子无儿无女的,病恹恹的都准备拖到棺材里,谁知道有一年,他拿着好不容易攒下的点钱,天还没亮就准备去二十里外的镇上买头小猪仔,平时做个伴,也热闹些。哪料想半路上听到婴儿啼哭,他就紧了紧手上的棍子,壮着胆寻声而去。原来是个弃婴,还是个男孩,这下子老孙头可是乐坏了。
赶忙回到村子里,顺带着把攒下的钱给同村的一个产妇,奢望着平时赏给小孙儿一口奶水。就这样,老孙头已过不惑之年还多了个伴,把他高兴的身上病都轻些。这之后他就常说有个好孙儿,把自己多年的病都医好了,更加疼爱无比。
这之后啊,老孙头越发觉得孩子以后必定不同凡响,专程请镇上的文化人,取个好听响亮的名字,就这样,他的孙儿多了个霸气的名字,孙武空。
“孙武空?很好的名字。”陆路对于老孙头的一番苦心很是羡慕,可惜,他只有个名字。
“是吧,真是个好名字。”老孙头听到陆路的认可,笑得愈发开怀。
就这样,两人继续聊着,时间也在悄然逝去,日头已近西山。
这时,老人家看了看天,笑容凝固了一下,叹了一声,说道:“你们快些走吧,顺着这条道就能到镇子上了,天快黑了。”
陆路告辞,弯腰鞠躬后,便是离去。
老孙头直直的目光,从陆路一行人走后便一直注视着,就好像透过山头能看见远方般。直到黑夜吞没了这片土地,这个山洼,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