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秦歌眉梢一抬，对她的话来了兴趣。
“王府里有个叫竹园的地方，他们住那里面，今日趁着府内侍卫换班之际，我才得以接近那个地方。”
“听说那个竹园是白非夜的住所，其地形设计奇特，只有极少的人能进去，叶儿可有什么有趣的发现？”
她沉思片刻，突然抬眸说道，“今日清晨，像是看见一位满头银发的男人出入竹园。”
秦歌瞬间来了精神，他转头看向叶儿，向她确认道，
“满头银发？”
叶儿迟疑道，“清晨光线有些昏暗，虽看得不太清楚，倒也有些印象。”
秦歌若有所思，细长的手指将茶杯轻轻把玩，嘴边浮出一抹微笑。
忽而一旁树丛微动，他眼里瞬间浮出一层冰冷的杀意，秦歌将茶杯随手一扔，双手快速抚琴，只听他弹出一个琴音，一根细长的琴弦从他手中飞出，直直刺进草丛中。
叶儿立刻警惕地带上面纱，跟在秦歌身后往树丛边走去。
树丛被左右拨开，草叶上能看到明显的血迹，二人顺着血迹往里找……
“啊！”
叶儿失口叫了出来，秦歌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他松开树丛，起身往回走。
“一只死猫，不必惊慌。”
趴在远处围墙上的凌灵想起方才秦歌的出手暗自后怕。
刚才若是被发现，正面较量她不怕，就怕被发现后打草惊蛇，乱了白非夜和白逸修的事就不好了。
凌灵最后看了一眼山庄内，池水边身着青衫的一男一女，她挑眉一笑，而后跃下围墙，快速离开。
秦歌见叶儿丝毫没有想离开的意思，他回到凉亭内，一言不发地弄着自己的琴，没有再看叶儿一眼。
叶儿见他这般态度，眉间添上一抹惆怅，在他身旁安静地站了许久，内心的期待渐渐落空，她再轻声试探一句，
“先生，叶儿要走了。”
目光始终停留在他的背影上，期待着再看他一眼。
“嗯，注意行踪。”
他没有抬头，始终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琴上。
叶儿神情转为失落，微微垂首，屈身行礼后往树林那头大门方向离去。
“她冒死来见你一面，你为何如此不解风情？”
树林的另一处，慕初颜背着手，似笑非笑地走向秦歌。
秦歌闻声抬头，看清是慕初颜后，当即放下手中的琴，起身迎了上去，行了个礼，笑道，
“给的希望越多，到头来失望就会更大。”
“若不愿她失望，为何又对她欲放不放，态度不明？”慕初颜不解。
秦歌笑着问她，“公主如此聪明，竟会不知其中原由？”
慕初颜答道，“与我无关的事，何苦花心思去想？倒不如你直接解答来得更方便。”
“公主说得是，”
他转眸看向围墙外的一片山峦，笑容隐约透着一丝苦涩，
“注定的结局，有希望定会有失望，不过也好歹有过希望。这世间最苦的事，不是看到希望之后失望；而是明知绝无希望，却还愿深陷其中。”
“秦歌，你并没有解答我的疑问。”慕初颜轻蹙眉头。
秦歌看了慕初颜一眼，脸上笑意更大，“答案一直在公主身边。”
难得见她眉头得不到舒展，秦歌眼里浮出满意之色，他话锋一转，
“在宫里常有一些老嬷嬷会在茶余饭后谈起一些陈年旧事，偶然间听闻西刹十几年前出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公主可知？”
慕初颜收回思绪，目光打量着秦歌，“你是说前太医院总管卫烨？”
秦歌继续道，“又听闻在他之前的那名太医院总管何来因心怀怨恨，逼卫烨服下毒药，从那以后，卫烨便满头银发？”
慕初颜点头，“何来被皇祖父赶出宫后，就醉心于研制毒药和能快速提升内息的药，当年若不是因为他，卫烨也不会离开，西刹也不会实力大减，”
她忆起曾经从他父皇口中听来的往事，又察觉秦歌突然提起卫烨有些奇怪，思索片刻，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慕初颜双眸微微睁大，怀疑地看着秦歌，
“莫非……你有他的行踪？”
“聪明如公主，”秦歌向她投去赞赏的眼光，继续道，“虽还未确定，不过也有个六七成。”
慕初颜脑海中思绪飞转，眼底一抹悦色渐渐浮出，她对着秦歌淡淡一笑，
“若你确定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秦歌笑着点头。
突然得到那个人的消息，慕初颜内心喜悦渐浓，若是能找到他，并把他带回西刹，这件事远比她现在所做的事更能得到父皇的嘉奖，若一切顺利……
她一边深思一边离开池边，身影渐渐消失在树林之中。
秦歌目送她离去后，回到凉亭内，继续抚琴，山庄内再次响起悠扬悦耳，夹杂一丝惆怅的琴音。
凌灵一路回到面具店后的别苑，正想去自己住的小院换身衣服，就看见霍云和白非夜坐在小院里的大理石桌旁品茗聊天。
她笑着快步来到霍云身边，“老爸！”
霍云见凌灵突然出现，又惊又喜，小胡子下的嘴角扬起，
“两个时辰前阿七跟我说你去查跟踪你的人，可有受伤？”
凌灵摇了摇头，抬眉自信说道，“有您给我金丝软甲加上我这身功夫，头发都没掉一根。”
说着，她看向正在看她的白非夜，调侃道，
“我们王爷今天下班挺早啊！”
凌灵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每天都会从嘴里蹦出一些白非夜闻所未闻的词，每次凌灵还会乐此不疲的向他翻译每个词的意思，“下班”就是其中之一。
白非夜唇角一扬，“难得今日工作少，自然要快些回家陪老婆。”
对于他的这般学以致用，凌灵露出赞许之色，她竖起大拇指，
“此等觉悟，值得表扬！”
“咳咳……”霍云不自在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他蹙眉看着凌灵，“小灵啊，说些义父能听懂的话。”
凌灵没忍住笑意，小脸上的笑容如花灿烂，配上残留的两撇小胡子，和霍云一起看上去，倒还真有几分相像。
“你怎么知道我来这儿了？我记得我出门时没有交代要去哪儿呀！”凌灵问白非夜。
“红烛。”他轻声回答。
想着他始终派人暗中保护她，凌灵心头一暖，又看他没有继续追问，想来是顾及到霍云在场，她也没再多说在玉林山庄看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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