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府内一片喜庆,和昏沉的天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府内上下的人来来往往,为婚宴善后。
白非夜撑伞带着凌灵通过少有人经过的小道来到竹园门口,他把伞交给她,
“师父在姥姥之前的小院里,你可自行去找他。”
说完,转身进了竹园,消失在竹林中。
凌灵握着伞,手中还有他手掌留下的余温,她望着竹林发呆许久,回过神后,往小院走去。
姥姥的小院同记忆中的一样,花团锦簇,烟雨朦胧中,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屋子里亮起光线,门上隐约印出两个人影,走近屋子,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对话声,
“这局不算!你应该让我的!”
“哈哈哈,夫人竟如此不讲道理。”
“我不管。反正这局不算!”
“好好好,不算,不算!”
凌灵一愣,屋内的声音明显是姥姥和繁华师父,师父叫姥姥夫人……她嘴角轻扯,这世间的事还真是难说啊。
她抬手轻敲门框,屋内说话声停止,片刻过后,屋门缓缓打开。
卫繁华见来人是凌灵,惊讶之余欣喜问道,
“小灵徒弟怎么来了?”
凌灵收了伞,抖了抖伞上的雨水,小脸上扬起一丝笑意,
“师父来了夜城,还未同师父好生见上一面。”
“进屋说吧。”
凌灵坐在洛似锦身旁。。双眸含笑地扫过茶桌上的五子棋盘,看向有些难为情的洛似锦,轻唤一声,
“凌灵见过似锦师娘。”
一声师娘更是让洛似锦脸颊泛红,她蹙眉轻拍凌灵,慵懒的凤眸藏不住的开心,
“你这丫头!”
她起身端起棋盘,“既然你们师徒二人还未好好见过面,那我便不在这儿打扰你们了。”
说完,洛似锦捧着棋盘快步进了里屋。
从未见过洛似锦这般小姑娘模样,凌灵觉得十分有趣,转眸看向一旁的卫繁华,
“第一次见姥姥这般开心。”
卫繁华望向里屋。。嘴边笑意深长,“是啊。”
他突然想起今日日子特殊,猛地回过神来,不解的看着凌灵,
“小灵徒弟,你怎么今日跑来找我……”
“师父不知今日王府婚宴上发生了什么?”
卫繁华想了想,“难道不是小白成婚?”
对于白非夜这个徒弟,他是越来越猜不透他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自从告知他灵魂器皿的事后,除了定期检查他的身体,将缓解毒性的丹药交给他,白非夜都很少让卫繁华插手他的事。
今日婚宴也是,为了不让卫繁华的行踪暴露,白非夜愣是派了一群暗卫将小院这边守得密不透风,卫繁华根本不知道婚宴那头发生了些什么。
凌灵摇了摇头,“原来师父您不知情。”
察觉她脸色有些惨白,卫繁华立刻将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把脉片刻,他蹙眉担心的看向她,
“怎么受了如此重的伤?”
他连忙起身将药箱拿来,动作利落地给凌灵配药。
一把丹药送到凌灵面前,“这是我特制的丹药,这里医学技术有限,只能靠药物调理,你被极强的内息震伤,吃了这个恢复速度会快很多。”
凌灵接过丹药,一粒一粒送入口中。
“小灵徒弟,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凌灵咽下最后一粒丹药,倒了杯水润了润口,“在城墙边的街道上,白非夜和慕容止大打出手,慕容止速度太快,有一剑刺向他时没来得及躲闪,我便上前挡了一下。”
她语气平淡,卫繁华却听得心生寒意,
“慕容止……就是小白口中的‘那个人’?”
凌灵点头,一双眸子将卫繁华此刻的反应一一看进眼里。
“慕容止实在太厉害,我和他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后来也是拼死才保住小命……”
“啪!”凌灵话音未落,只见卫繁华将茶桌猛地一拍,桌上茶杯药箱随之一震,“胡闹!简直胡闹!”
卫繁华抓起药箱气冲冲地推门而去,凌灵看着雨中快速变小的人影,嘴边笑容变得有些苦涩。
她起身拿起伞,往卫繁华去的方向跟了过,刚走到竹园前,一个身影将她拦下。
“你怎么在这儿?”
沐霓裳听闻王府今日发生的事一直坐立不安,来了几次都没见到白非夜的人,想着再来看看他是否已平安回来,哪想这次却碰见了凌灵。
凌灵冷眼看她。。今日的沐霓裳依旧身穿紫衣,发髻同以前一样,妆容也同以前一样没有丝毫变化,她似明白了什么,嘴角一勾,
“今日景王大婚,怎么准王妃的穿着打扮还和平时一样?”
沐霓裳一愣,红唇微扬,试图掩盖自己内心的慌张,“王府里来了刺客,王爷为了不让我受到牵连,便让我将引人注目的喜袍换了下来。”
凌灵眉梢一抬,目光直直地盯着她,
“哦?是吗?”
沐霓裳故作镇定,
“当然,你还没回答我,在这儿做什么?这里是王府重地,一般人不得擅闯。”
“不知王爷可有教准王妃这竹林的走法?”凌灵反问一句。
沐霓裳目光忽闪,握着伞的玉手一紧。。她何尝不想知道这竹林的走法,只是每次她问白非夜或青风青流时,他们都不愿告诉她。
虽然每天能在王府见上他一面,但她知道,白非夜没事在王府里待得最久的地方,便是竹园。
见沐霓裳一时无言以对,凌灵不再看她,转身走进竹林,手臂传来一阵拉扯,沐霓裳紧紧拽住她,
“你不能进去!”
不知为何,沐霓裳内心有些害怕,她总觉得凌灵一旦进了这竹林,她和白非夜之间的丁点假象就会瞬间破碎。
“沐姑娘,”
凌灵没有回头,冷声叫她,虽没有内息的压制,但从内而外散发出的怒意让沐霓裳抓着凌灵的手微微一顿,
“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她的话敲在沐霓裳心头,涂着蔻丹的手一松,凌灵挥臂甩开,径直走进竹林。
沐霓裳凤眼空洞的看着凌灵背影消失在竹林中,她无奈苦笑,不过是他的一名手下,从始至终都不曾得到过他的真心,又有什么资格去阻止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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