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快看看我给你们带来了什么?”白馨蕊揉了揉被购物袋上的编织绒绳勒疼的掌心,将四个巨大橘黄色购物袋重重地放在教室的哈克尼斯圆桌上。
阿曼达、维姬和艾米全愣住了,同时,张大了嘴巴,小心脏咚咚直跳,脸上的表情就像忽然被仰慕已久的男神当众表白了一样。
购物袋中间有一个低调的黑色标识亮瞎了她们的眼睛:一个人牵着一匹马,后面拉着一辆复古的四轮马车,下面是一个H打头的单词,写作:Hermes。
这个图标在A校几乎没有人不认识——爱马仕,一个闪着金色光芒的名字,一旦拥有别无所求的品牌,充满永恒生命力的真正奢侈品。
既不像LV那样俗气到臭大街,也不是迪奥那种浮夸的妖艳贱货,至于艾米整天挂在嘴边的普拉达,与之相比则完全被秒成了板起脸来装腔作势的老太婆。
阿曼达假装不经意,顺手去翻看了一下商品的吊牌,心里立刻一阵狂喜。是啊,高贵不但需要传承有序的血统,价签上的那个数字本身也很能说明问题。
众所周知的事实是,一个年薪20万美金,自以为小日子过得不错的中产,如果发了工资后直奔爱马仕店,因冲动而买下了一件心仪已久的皮具,那令人咋舌的价格和美轮美奂的设计可以瞬间将她连人带信用卡一并像抽陀螺一样抽立,任由她精神抖擞地原地打数十个圈圈,而且接下来的一个月,她就不得不亲身体验吃土度日的尴尬境地。
所以说,能否每年拥有一两个爱马仕包,两三条限量版的爱马仕丝巾或披肩,基本上就是区分中产阶级与富豪的分水岭。
“还愣着干什么?快拿出来看看吧,我选的样子不会太差。”白馨蕊颐指气使地催促着。
三个女孩如同得到了大赦令的囚徒,利索地从纸袋中拿出一个十分讲究的人字纹棉麻质地防尘袋,迫不及待地解开束着口的丝带,郑重其事地从里面拿出一只最新款Lindy包。
这三只包包蓝色、橘黄和棕色,除了颜色之外,样式、大小、皮质花纹都一模一样,三个人相互对望着额手相庆,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大甜心艾米还过来拥抱了白馨蕊一把。
“怎么做到的?一口气买四只!爱马仕店里的那帮假淑女的做派我还是有了解的,就算是VIP顾客买一只包包,都觉得人家像是不付钱拿走她们家祖上留下的传家宝似的。”阿曼达是个明白人,虽然她还从未拥有过这样一只爱马仕包,但是,妈妈是那里的常客,店的规矩还是懂一些的。
“是啊,前年我爸要送我妈妈一只Birkin当作结婚十五周年的礼物,足足等了半年多,货品才拿到手。”维姬满脸诧异。
还没等白馨蕊说话,艾米尖细的声音响起来:“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维姬和阿曼达露出一脸愿闻其详的审慎表情,只有白馨蕊看着见多识广的艾米笑而不语。
艾米拖长了声音继续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每年光顾爱马仕店五次以上,这五次碰巧分别去了爱马仕位于世界不同地区的旗舰店,比如:纽约、巴黎、SH、米兰、墨尔本,而且每次去,你都会在店里购买价值3-5万美金的丝巾、首饰或皮具,最重要的是,你买的都不是入门的基础款,而是主题限量款,或者设计师限量款,那么他们肯定会对你另眼相看的。”
维姬耸耸肩,胖脸蛋上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
阿曼达倒抽了一口气,看来,今后,她们也要对这个中国小女孩另眼相待了。
“那个……上次,你让我帮忙打听的事情,我了解到了一些眉目……”毕竟,客户是在尚未收货的情况下,就先行付款了,阿曼达当然要努力表现一下。
白馨蕊十分友好地挽了一下阿曼达的手臂,体贴入微,却不容置疑地说:“先把东西收起来吧,快上课了,让别人看到不好。”
几个人似乎暂时忘了名媛风范,手忙脚乱,却又小心翼翼地将爱马仕Lindy包按原样收好,生怕一不小心磕坏了边边角角。
在天文学课开始前的第七分钟,白馨蕊坐在哈克尼斯圆桌旁的宽大座椅上,对她的三位好闺蜜指点江山:“咱们今天只叙友情,至于那些闲七杂八的话题,以后,有的是时间我们慢慢聊!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好朋友了,只要我们姐妹同心,以后各种各样的好吃的,好玩儿还多着呢!”
秋日的早晨,阳光如同钢琴弹出的高音音符般,有种干净通透的明亮,四个女孩围桌而坐,质地精良,裁剪熨贴的深蓝色校服外套中,露出真丝的飘带的高贵,薄山羊绒圆领的奢华,限量版卫衣俏皮,和蕾丝花边的甜蜜。
她们几乎将这张厚重古老的哈克尼斯圆桌,当成了巴黎塞纳河左岸咖啡馆中浪漫时髦镶了玻璃的铁艺桌子,她们畅聊着音乐,时尚、明星……忽然发现四个人竟然是那样的志同道合,情趣相投,仿佛她们已经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白馨蕊嘴角浮起一个不易察觉的浅笑,笑几位自以为聪明的学姐,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开始慢慢适应受她摆布的角色。
看来,那句话确实很有道理:对于女人而言,没有什么是一个包解决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