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皆痴情,欲诉心声。漫漫长夜,谁人要静?到了深夜,山谷里又刮起了冷风,这风是从海边刮来的,凉飕飕搜,带着刺骨的寒气。也是这冷风,把那些在街道上晃悠的人们全都给逼回了家,天幕上燃放起的烟花越来越少,一切又归于平静。站在苍茫大地之上,了望夜空,目之所见只有一望无垠的黑暗,无一点星光,更没有一轮高挂的圆月,若是在山野里,没有灯火的帮助的话,往外出不了几米,就看不见了,全都是乌漆嘛黑的一片。
如果艾伦现在,没有和露易丝扭在一起的话。从他们所在的那间房,打开窗户,向外眺望,就可以看到。在黑漆漆的天幕下,聚集了一片片浓厚的灰云,它们不规则的覆盖在天幕之下,与之形成一种纵横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视觉观感。这些灰云越来越多,最终终将汇聚在一起。接着,便会是电闪雷鸣,没多久便会又下起一场雨。但这需要一定的时间,起码在这个过程中,温度只会不降反升,变得潮湿而闷热起来,直把人身上的每个毛孔给打开,逼得人睡不好觉,只想去做些什么。
年幼的小杜马,选择的是在这个时候,回忆爸爸的音容笑貌,乃至于同他对话。因为那些衣着奇怪的婆婆们说,只要心念想通,便可以与逝去的亲人对话,他对此深信不疑。
“小杜马,你爱妈妈吗?”——父亲的声音,开始在小杜马的耳边响起。他慈祥的笑容,和挺拔的身姿,也恍惚的浮现在小杜马的眼前——“睡吧,睡吧!”他说,而且他那双温暖的大手,似乎还在抚摸着小杜马的头发。
小杜马的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最终他还是打着呼噜,睡了下去。梦中,父亲的形象清晰极了。父亲他还是穿着那身平日里常穿着的蓝色西装,留着个寸头,但即便如此,他的头发看上去还是很稀疏,好像身体里缺点什么东西,不能给上面供给养分似的。可是父亲的那张脸却格外的鲜活,格外的红润,比真实的形象,看上去还要健康。父亲他的大鼻子,还有薄嘴唇,单看上去,像极了成龙。而成龙也是小杜马,平日里相当喜欢的明星之一。
“那你喜欢艾伦叔叔吗?”
“怎么了,爸爸?”
他们两人,现在所处于的空间,就像是在一个没有出路的黑洞空间里,周围空无一物,有的只是空气,而他们现在则都漂浮在空中,遥望着对方。
“如果你爱妈妈,也喜欢艾伦叔叔的话,就把爸爸铭记在心中,让艾伦叔叔代替我,去爱妈妈,好吗?”父亲飞到小杜马的身边,捧着他的脸,微笑着说。“这是父亲,最大的心愿了!”
“我答应你,爸爸,我答应你!”小杜马点了点头,然后紧紧抱住了父亲。但当他睁开眼,想看到父亲的脸时,一切就又回到了现实之中,而他所怀抱着的,只是一床薄被子而已。
“爸爸、爸爸!爸爸……”年幼的小杜马,又一次从睡梦中惊醒。他虽然只有五岁,但对于生死之间的意思,大人们所说的话,以及他们脸上的表情,和相当多的社会知识已经有了充分的了解。但同样,他还太小,他知道长辈们说爸爸走了,就意味着说爸爸死了,不会活过来了。可是这是农村,难免会有一些巫医,那些疯婆子们,时不时的会给他们这些小孩子,讲述那些云里雾里,一些迷信的东西。凭这孩子的认知能力,还不能辩驳这些东西的对错,所以他也相信,人如果说在亲属的思念下,会回来托梦,叮嘱他们一些未了的心愿,乃至是护佑他们的前程。所以,这些日子小杜马,时常会在梦里见到自己的父亲,他沉浸在幻象之中,简直有些难以自拔了。可是梦终会醒来,梦中和蔼可亲的父亲,也就此消失了。他很难过,也很无所适从,可却什么都做不了。而且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他这个点起来,理当会肚子饿的,这不他刚醒没多久,肚子便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好饿啊,好想吃点什么……”小杜马把右手大拇指放在嘴里,开始咀嚼了起来,他穿着身蓝色的睡袍,不用穿衣服,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光着脚就开始在屋子里乱跑。终于他摸索到了客厅的灯,费力的搬了个凳子站上去,然后把冰箱上面的门给打开,开始翻看了起来。只可惜,里面有的只有一些西红柿和冷鲜肉,当然还有一些密封在瓶子里的酱料,和一些其他的果蔬,根本没有好充饥的熟食。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哪里会做饭啊。奶奶现在正在熟睡,是叫不起来的。妈妈那屋虽然有声音,但听上去她似乎是在和艾伦叔叔在吵架,而且还可能打了起来,声音听起来“啪!”——“啪!”——“啪”的,还一会停顿一下,挺有节奏感的。
“还是去找妈妈吧,她起码还在醒着,她准会答应我的!”——小杜马抱定这个想法,便跑到露易丝的门前,开始敲她的门,便敲还边拍着自己的小肚子,用浓浓的奶腔讲说:“妈妈我饿了,你能给我做饭吗?妈妈。你再不开门,我就自己进去了!”
“嗯……——“呼……”露易丝的身心都完完全全的投入在了,她与艾伦两位一体的欢愉之中,根本无心理别的。她全身上下都是汗,尤其是上面还压着个大男人,更让她觉得热的出奇,想要好好运动一下,来令自己更凉爽,她哪里还有时间去理会这个傻孩子,这略显无理的请求那?
人是铁,饭是钢。儿子饿了,老娘就算不给他做,总要来两句客套话吧,但露易丝同样无心与此,她像个正在耕地的老母牛,鼻子喘着粗气,对门外的小杜马发火说:“都几点了,等到明天早上不行吗?再忍忍,啊……”——“杜马,呦……”——“你再忍忍……”
“啊?”本来也是全情投入在两性欢愉中的艾伦,被露易丝的这一席话,惊的是一头冷汗,他这才知道,原来在门外,还站着个小孩子,而且是饥饿的小孩子,谁知道他会怎么闹那?于是,艾伦只得退了出来,然后捡起仍在地上的一堆衣服,开始穿了起来。
“干什么那?”露易丝不悦的朝艾伦翻了个白眼,什么也没穿,直接就把被子盖在身上,跟个没事人似的。“你管他干嘛。杜马这个小胖子,跟他父亲一样,总爱吃夜宵。但有时候,你给他做了,他也只是吃两口,根本是把你的一番心意给白费掉。”她说着,还不忘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看得出来,他对于自己家里这两个男人,都有挺大的意见,而且在说法上似乎还予以保留了一些。
“我是怕尴尬!你门没锁,万一小杜马进来了那?”艾伦说着,把皮带给扣上,然后整了整西装,坐在露易丝的床头,握着她的手,深情脉脉的看着她,似乎是在恳求她的原谅。
只听“扑通!”一声,屋子的门被推开了,那个戴着副墨镜,穿着身蓝色睡衣,身材微拍的小杜马,连蹦带跳的跑到露易丝跟前,不停的在那拍床板,不依不饶的说:“我饿了,我饿了!妈妈,我饿了!你为什么要不搭理我,还要赶我走那,为什么?”——“妈妈,你是不是在跟艾伦叔叔谈什么我不该知道的高深话题啊,你跟我说清楚,我可以等啊!”小杜马说着便站起身,又走到艾伦身边,拽住他的衣角不让他走:“艾伦叔叔,我好饿啊,你让妈妈起来给我做饭,好吗?”
“我还想再睡会那,你快回去吧,我好困……”露易丝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自己的肩膀,她生怕让这孩子看到些不该看的东西,乃至以后产生一些不该有的联想,虽然现在的这幅画面,已经足够让人浮想联翩了。
“我不!我不!”小杜马拍打着艾伦的小腿肚,在那噘着嘴撒娇。而艾伦只能尴尬的咧嘴笑笑,也不能多说什么,毕竟他刚把人家的妈给办了,让人家在自己身上发泄一下,难道还不可以吗?
“爸爸说,要艾伦叔叔代替他爱妈妈。那叔叔,你也能代替爸爸,来爱我吗?”小杜马跪在地上,抱着艾伦的大腿,抬起头望着他,笑了笑问说。“叔叔,一定不会拒绝的吧!”
“还有这种神奇的事?”艾伦蹲下身,把小杜马抱了起来,抗在肩膀上,然后把他放到床上,自己则跑到门口把灯打开,然后依靠在墙上说:“你妈她困了,就让我给你做吧,你想吃什么?”
“他不挑食,您看着做就好了!”就在刚才,露易丝偷偷把藏在床头的内衣和睡袍,在被子里里偷偷换上,所以她现在正录着上半身,靠在床头,在那闭目养神。
“妈妈说的对,我一点也不挑食!”小杜马把鞋脱掉,爬到露易丝跟前,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瞪大眼睛瞅着她,像是在无声的倾诉心里的埋怨——“好了,好了,妈妈很困呐!”露易丝揪着小杜马的耳朵,然后亲了他一口,宠溺的说。之后,她把他搂在怀里,就像对待自己亲生的孩子那样,亲密无间。
“你去吧,麻烦你了!”露易丝轻抚着小杜马的头,然后看着站在门口正在观望的艾伦,甜丝丝的微笑着看着他说。这令艾伦觉得受宠若惊,更有些难以接受。因为之前,他们接触过几次,她都是很内敛的一个都市女性的形象,常常是面无表情,或者说是愁眉不展的,她好像心里堆积这很多事情,而且一夜之间很难去解释得清。可是就在不久前这个女人,是那样的豪放,对于**是那样渴望得到释放,而没有一点顾忌,如同一只狮子,甩着自己的鬃毛,扭动着自己的身躯,展示自己的魅力,说起话来都是带着肉.欲的感觉。可现在看上去,她却是那么的温柔,对他像是爱人,对孩子像是个慈母。这令他想起长辈说的:“女人是水做的,时而滚烫、时而冰冷。想要驾驭好她,要懂得在适当的时候下水,而且要用适当的姿势,才可能会有好的结果。”
“嗯,没事!”艾伦点了点头。“能告诉我围裙在哪吗?”
“就在灶台下面第二层,靠左边的地方。”露易丝回答说。
“好的。”艾伦跑到了厨房,将里面的灯打开。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L形的灶台,灶具放在最西边,而在正中央则摆着个案板,而在最东边,则是一个小水池,上面的水龙头的形状很特殊很像是个弯了的大香蕉,头正冲着底下,在其左右两边,则是它的开关,控制热水和凉水的流出,若发散思维去联想,还真像极了男性的某个私密部位。由于这个水龙头实在是设计的太有意思了,令艾伦根本无心去管灶台上大理石纹路的瓷砖,被擦拭的有多整洁,也无暇去管,围裙放在哪。他现在就想好好观摩一下这个水龙头。
“这可真有意思,我可要好好观摩、观摩了。”艾伦把手放到水龙头的把上,轻轻弹了弹,就像是弹某个人的内什么一样,然后马上松开手,捂住嘴开始偷笑。他害怕他的笑声吵醒其他人,便尽力抿住嘴,找到那个红色有着草莓斑点的围裙给系上,希望能让自己脱离这个状态,开始做正事。但是这围裙的样式,着实太女性化了一些,他看着玻璃窗上自己跌影子,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娘娘腔,滑稽极了。“算了,哪这么多事啊!”艾伦跑到客厅,冰箱离厨房的位置很近。事实上只要刚进门,靠东边的房间就是厨房,而冰箱则就放在一开门就能抽到的一堵墙旁边。他从冰箱里拿了些西红柿,还有些鲜肉,又从里面拿了些果蔬和面条。事实上他想做的不多,就是做一份炒面而已。
可别说,艾伦这小伙,不单说上得了床,打的了人,干得了大事。连做饭也是个好手,一点不带糊弄人的。把面做好自然简单,煮一煮,在炒熟这道工序就好了。这接下来,就是炒菜了虽然要说,他的刀工倒也不算细腻,但是切的相当整齐,像是那块肉,他就是切成一片接一片的小薄片,放在碗里预备着的,而且这些肉片虽然不算特别薄,但相当工整,大小都很均匀,虽然不像那些大厨一样。可以切成透明状,但仍然纹路看起来相当清晰。而其他食材,他也是如法炮制,切得工整,放的也都很工整,每一样在切好后,全都单独放在一个小碗里。只等万事俱备,他从灶台底下找了一壶油,直接对着炒菜锅,就开始往里倒了一丢丢,而且刚好油量也控制的不错,等油热后,他把那些菜按照顺序放到锅里,在放些作料翻炒几下,等炒熟了之后,再把炒好的面放进去,再加一些别的调味品稍微炒两下,一切就算大功告成了。
同样的,把这面盛出来,他也相当的用心。每一份他都是盛到一个小碗里,然后在用刀叉给它翻腾两下,让菜呈现在上面,面条则压在底下。虽然算不上多细密,但也能增添些层次感吧!而他则准备了两份,一份给露易丝,一份给小杜马。由于这些碗的底很厚,材质也算耐热,刚出锅没多久,他就能一手端一只碗,直接端到那屋。
“小杜马!”艾伦把两碗面放到床头柜上,然后拍了拍小杜马的脸,把他叫了起来。“起来吃点吧!”
“还有露易丝,你也是,也需要多吃点了!”艾伦把小杜马抱起来,让他不要就在床上吃,而把面条撒在床上,然后他把一碗面段位了露易丝,另一碗则递给了小杜马。“我知道你或许还意犹未尽,这是你应得的补偿。你不必自责,因为你已经承受的更多了。”
“谢谢你,谢谢!”灯是亮的,心是暖的。露易丝捧着这碗面,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她生怕自己的眼泪,会流到碗里,让大家都尴尬,可那不争气的眼泪还是流了出来。有时候到了一定的气氛烘托下,真情的力量,总会令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至于小杜马,他虽然小,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只要当好电灯泡就好了。什么都不说,比说什么都强。慢慢的,三人脸上都绽放出了美丽的笑容,这个家庭再一次的充满了活力和生机。而在露易丝的记忆中,上一次拥有这样的美好画面,已经是两年之前,她的丈夫刚到这上任时,意气风发的向自己表露心迹,想要创建一番大事业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