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子里闷了几天,实在有些憋不住,便换了身男装,带着阮青跟陈可出去闲逛。在茶楼里喝茶的时候,听说了一个有趣的事情,相思楼的香浮姑娘今个拍卖自个,谁出的银子多她就跟谁走。
这个香浮我倒是听说过,是个清倌,三殿下就是她的入幕之宾,其他人自然不敢打她的主意,而三殿下被赐婚后,她就来了这么一出,看来是被这人伤透了心。
没等我自己开口,阮青就在旁边软磨硬泡的攒唆我去相思楼,我故意拿着腔调不肯笑道:“你家郡主可是个好姑娘,怎么可能去相思楼那种腌臜不堪的地方,回头给容姨知道了准要念叨好几天。”
“郡主~”阮青自然不信的,抱着我的袖子小狗一般摇晃,我被摇晃的没了脾气,好笑道:“去看看倒是可以,不过你可千万别打人家香浮的主意,你家郡主我的银子不多,没办法替你付账。”
阮青听我松口,乐的喜笑颜开,乖巧的说道:“人家一颗芳心全在秋菊身上,哪里敢多看其他女子一眼。”
“噗,”我一口茶水全喷出来,咳了半晌才缓过劲来。
。
在醉香楼用过晚膳,又丢了些银子给跑堂的小二,请他去郡主府抱个信,说我们晚些时候才会回去,便直奔相思楼。
古代勾栏我去过几次,无非就是装饰奢华一类或者清雅别致一类,本质上却是没有差别,做的都是生意,相思楼的档次不低,就连进门都要每个人先收五两的银钱,这个世界物价奇低银子极为稀缺,五两银子普通的家庭半年都用不完,所以也就相应的提高了相思楼客人的水准。
香浮早已名声在外,又有三殿下这样金贵身份的衬着,所以今个来的人甚多,所有包厢都已预定出去,只有大堂偏僻角落里还有几个位置,阮青拿着我的腰牌便要去找妈妈,让她腾个上等包厢出来,我想着本来就是便服过来看热闹,如此张扬没有必要,便抬手将他拦住,直接坐到了角落里。
大堂亦有大堂的好处,人来人往热闹的很,真正能出得起价格的不多,多数都是像我这般来看热闹的,所以还没开始周围便叽叽喳喳讨论起来,直到一个头戴大红花身穿大红袄满脸涂的像女鬼的妈妈登上高台,这才安静下来。
妈妈略说了几句,便退了下去,很快就有一个抱着琵琶的女子走上来,坐到高台一边的角落里,我从凳子上翘了下身子,仔细打量了几眼,那女子模样只能算得上清秀,在相思楼里连端茶送水的粗使女子都不如,想必不是香浮。
果然没多久便证实了我的猜测,那女子拨弄起琵琶来,倒是技艺不错,乐曲悠扬高远,仿佛让人置身月下花树边,我正听的入神,突然间一白衣女子翩然而至,手里挽着一条长纱,随乐曲舞动着,舞步灵动,恍如月下仙子般飘渺。
四周没有抽气声,亦没有任何鼓掌,众人看的已经入迷,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我抿唇笑笑,青楼里艳丽的女子太多,如她这般反其道而行,又自小学过礼仪与诗书,刻意营造出一副出淤泥而不染的模样,反而比其他女子更能赢得恩客的喜欢,又加上本身就是清倌,卖到个富贵之家做个妾,再生几个孩子,绝对比在这里老死要划算的多。最关键的,是选的时机好,三殿下刚被赐婚,她就决意离开,不知道的还会当她一往情深之余颇有些烈女的习性。
热烈的鼓掌声传来,我从思绪里回过神来,再往台上看时,已不见了香浮的身影,原来已经跳完了。不多时那个妈妈又上来,说了一堆夸赞香浮的话,这才开始竞价,底价就是一千两,话刚出口,久违的倒抽气声音终于上场,坐在我四周的人开始小声的议论着:
“一千两,好贵啊!”
“是啊,一千两可以从怡红院买十个清倌了。”
“呸,怡红院的那些歪瓜裂枣能跟香浮姑娘比么?根本就不是档次的好不好。”
“说的倒是,不过如果我有一千两也不舍得买,也不知道哪位大爷舍得。”
“这才是底价呢,回头拍到什么价格还不知道呢,咱们就瞧热闹吧。”
一顿杂乱后,有个大腹便便的员外爷模样的人站起来,吼道:“本大爷出一千二百两。”
妈妈面上一喜,高声道:“赵员外出一千两百两,还有人更高么?”
“五千两。”二楼一个雅间的窗户被推开,一个小厮探出头来,尖着嗓子吼了一声,又解释道:“我家公子姓钱。”
京里姓钱的人不多,知名的更是就只有一家,那便是户部尚书钱永进,这个公子想必是钱永进的儿子,妈妈脸上笑的像是开的正好的喇叭花,连连点头哈腰:“是是,钱公子五千两,还有更高的么?没有的话,就是钱公子抱的美人归了。”
“五千两就想抱得美人归?未免太低估了香浮姑娘的身价。”三楼有个窗户被推了开来,一个紫衣华服的公子哥缓慢的踱到窗前,居高临下的说道:“本公子出一万两,怎样,钱公子,你还敢出的更多么?仔细回家被钱尚书打个半身不遂哟。”
那钱公子蹭的一下站起来,从窗户里探出肥头大耳的脸来,朝上怒骂道:“姓萧的,你一介商贾,竟敢跟本公子抢女人,仔细惹怒了我,叫我爹带人查抄了你所有商号,让你当街讨饭吃。”
萧公子无所谓的笑道:“钱公子尽管试试,萧某向来安分守己,不苛扣属下月俸,按时交税,更不会跟达官贵人勾结,不知道钱尚书该以什么样的名目来查抄呢?”
那钱公子气的一下合上窗户,眼见萧公子便要抱的美人归,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沈南风从二楼另外一侧晃出来,笑道:“本参将出一万五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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