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钟面前暴露最大的秘密,花少帅也是情非得已。
被彪哥逼到这个份上,他没有别的办法,看守所里的其他人也不敢信任,只能求助于相对来说比较靠谱的王钟。
下午的时候,他也听说了王钟的事情,刚进来第一天就一拳秒杀龙哥,还没受到任何处理。
他心中暗暗猜测过王钟的身份,要么就是个深藏不露的大高手,要么就是哪个过江龙,反正不可能是一般人。
一般人哪有这么大胆子?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他才来找王钟帮忙。
而此时的王钟,有种想要捧腹大笑的冲动。
马文才身为副市长,他的老婆,竟然给他戴了这么一顶大绿帽子,当真是让人想也想不到。
王钟忽然觉得,跪在自己面前的这货真是个人才。
在华夏这个人情社会,领导夫人是绝对不容忽视的一股力量。往往费尽心思求领导办不成的事情,夫人随便吹吹枕头风就搞定了。
像花少帅这种人,要是能收到自己手下,很多事让他出马,大概能收到奇效。
想到这里,王钟脸色蓦然温和许多,也不嫌脏,弯腰把他扶起来,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我?
花少帅吃惊于王钟的态度变化,但这不是什么坏事,他也算是个人精,沉吟片刻,很快说道。
“我……我,以解救广大虎狼之年的妇女于水深火热中为己任,呕心沥血,万死不辞。”
王钟哈哈大笑。
真是个秒人。
“先换套衣服,咱俩好好聊聊。”
王钟对他越发满意了。
挺拔的身材,帅气的脸,能屈能伸,被逼急了也敢捅人,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幽默感,有这样的外在和内在素质,足以征服许多女人。
半个小时候,漆黑的艹场台阶,两个明灭的烟头。
正是王钟和花少帅。
花少帅捏着一罐王钟搜刮来的啤酒,狠狠灌了一口,“真他娘的晦气,哎,大意了。”
也不等王钟追问,他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他之前一直在魔都混,凭借着一张帅气的脸蛋和甜言蜜语,长期混迹于各种富太太俱乐部,属于既骗财又骗色的那种人。
几个月前,在旅游的时候认识一个少妇,是中原市的某位官太太,他略施手段便折服其芳心,跟着少妇来到中原市,本想过段逍遥曰子。
没想到,被人老公发现了,直接以强歼定罪抓了起来。
“刘文惠是怎么回事?”王钟问出最想问的问题。
“那是……哎……”花少帅叹了口气,眼神有些迷茫。
“那是我初恋女友。”
一句话呛的王钟差点把酒喷出来。
“她是我的大学同学,毕业后劳,基本上断了联系,直到几年前,才恢复通讯。她说她老公出轨了,叫我带她私奔,去米国。”
王钟嘴巴张成了o型。
“米国虽好,哪里又比得上家呢?我一直安慰她,这几年来,我们一直在网上聊天,从穿着衣服聊到不穿衣服聊,就像一对真正的夫妻。”
“其实,我之所以来中原市,心底深处还是想见她一面的。”
“只是,几次徘徊在她家门前,却又忍住了。或许,不去打扰她的生活,才是我最应该做的事情。”
王钟弹飞烧到底的烟头,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有些同情这个男人。
“马文才很快就要死了。”王钟悠悠说道。
嗯?
花少帅一下子站起身来,“你说什么?”
“他很快就要死了。”
“怎么可能?”
“伙计,等消息吧,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带着你的文惠妹妹过上好曰子了。”王钟拍拍他的肩膀,淡然说道。
花少帅像跟木头桩子一样站在原地,嘴唇哆哆嗦嗦,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冷风拂面,王钟心中有点激动。
马文才就算是隐藏再深,也防不住后院起火,只要花少帅能搞定马夫人,搞到他犯罪的全部证据,何愁搞不死马文才?
不过,这事得慢慢计划,不能着急。
现在的自己,和马文才相比,就相当于一枚鱼雷和一艘军舰,鱼雷杀伤力固然大,但和军舰玉石俱焚,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如果能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问题,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想不想跟着我干?”王钟又递给他一根烟,笑着问道。
“干什么?”
“想做什么做什么。财富,美人,权力,这些都是我追求的东西。只要敢想敢做,什么东西得不到?”王钟轻声说道,声音很快消散在风中。
但这些话传到花少帅耳中,却恍如一记惊雷。
他忽然发现,自己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少年了。
他已经三十岁了,古话说三十而立,到了这个年纪,该成家立业了,他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却不敢深想。
自己,也配吗?
在社会上浮浮沉沉十来年,当初的梦想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胸膛中那颗热血的心脏也被一层世故的壳牢牢包裹了起来。
“你就想一辈子当个小瘪三?”
“你是魔都来的,杜月笙黄金荣听说过吧?”
“杜月笙有句话说的好,魔都是冒险者的天堂,不在黄浦江里浮沉几次,哪能在这块土地上立足?”
花少帅沉默了。
这些话,不是没有诱惑力,只是,他还需要好好想一想。
毕竟,他不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了。
“好兴致啊,躲在这里喝酒。”
就在这个时候,艹场另一边,忽然响起个声音。
借着微弱的月光,王钟清楚看到,十几个人在彪哥的带领下,正朝着这边缓缓走来。
他们手上都带着武器,就是从床上拆下来的床板,干硬的竹条,比不上砍刀和铁棒,但杀伤力也不容小觑,打在身上够受的。
见到这幅架势,花少帅一把抓住王钟的胳膊,“快跑!去找狱警,被他们抓住死定了。”
王钟一动不动,喝完最后一口啤酒,开口说道,“急什么,跑也跑不掉的,还不如跟他们拼了。”
“别冲动!”花少帅神经紧紧绷着,死死拉着王钟的胳膊,“彪哥很能打!”
花少帅是真被打怕了。
之前在囚房的时候,自己拿铁钉扎着他脖颈,都能被他反制,而现在,对方十几个人,都拿着武器,自己这边只有两个人,自己身上还有伤,真要被围住,绝对死路一条。
“怕什么?”一把甩开他的胳膊,王钟站起身来,拳头捏的嘎嘣做响。
像是一头准备觅食的豹子一样,王钟微微弓着腰,身体稍稍前倾,眼珠子转也不转的盯着越来越近的十几个人。
“王钟,给彪哥个面子,你一边去,今儿晚上这事,我当没发生过。”
彪哥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见到王钟这个架势,他闷声说道。
王钟的战斗力,他心中很清楚。能一拳秒杀龙哥,绝对是个虎人。
凭着自己手下这十几号人,即便是有简陋的武器,想要打倒他,也很不容易,少不了要躺下一大半。
“面子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王钟沉声回应道。
彪哥愣了一下,竟是轻轻鼓掌,“说的好,彪哥就喜欢明白人,这样,以后每个月的供奉,我分你五成,你让开,怎么样?”
供奉?
仿佛是看出了王钟的疑惑,彪哥解释道,“这么跟你说吧,每个月,兄弟们家里来人看望带财货的,孝敬上面一半,剩下的要交供奉,这部分,以前是龙哥的,龙哥下去喝汤了,以后就归你。”
“怎么样?要知道,龙哥以前我都是给他三成,你比他还多了两成。”
彪哥的声音很豪气,他能混到这个地步,一方面是自己能打,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讲义气,识时务。
王钟的实力他看不透,不如先许之以利,反正估摸着这小子来头不小,应该在这里也呆不了多长时间。
“才五成?有点少哎。”
“这样,要不我帮你打死他,加一成如何?”指指花少帅,王钟笑着说道。
听王钟这么说,彪哥哈哈大笑,摆摆手,“小兄弟一看就是个上道的人,哥哥这么跟你说吧,这地儿没女人,可总得找个洞下下火吧?”
“咱没别的爱好,就好这一口。这小子细皮嫩肉的,哥哥就想尝尝鲜,过个年。打打杀杀,多煞风景啊。”
花少帅都快被吓哭了。
刚才还一个战壕里的小伙伴,这会儿就和仇人商量着怎么把自己卖个好价钱。
他有种快要崩溃的感觉。
王钟要真把自己交给彪哥,还不如死了算了。
要是这会儿手上有把刀,他真想先给王钟一刀,再自杀算了。
“行啊,没问题。”王钟朝前走了两步,“喏,交给你了,我回去睡觉。”
“行嘞,以后就是自己人了。”彪哥笑的嘴都快合不拢了。
到底是学生仔,就是好哄。
“自己人你麻痹!”
和他的距离只剩两步的时候,王钟脚下狠狠一蹬地,像是一只蚂蚱般跳跃而起,双脚如同锁链,死死夹住彪哥的脑袋,腰腹间发力一扭,竟是将他一百大几十斤的身体硬生生甩了起来。
咚!
彪哥被摔在坚硬的青石台阶上,被王钟踩在脚下。这一下子,摔的他七荤八素,差点闭过气去。
花少帅喜从心中来,差点又想给王钟跪下。
牛逼啊。
这叫个智勇双全啊。
花少帅脸有点红,为自己刚才的怀疑感到羞愧。
“来啊,一个个来,要不一起上也行,正好晚上吃多了,权当消消食儿。”王钟清朗的声音在艹场上响起,被寒风裹挟着,吹到每个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