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饺面(1 / 1)

寒衾咽下了这口恶气,生硬的弯腰去把槲叶抱起来,准确来说是拖起来,他那姿势恨不得把她倒着,让她流血而亡。

“曙天,你带槲叶去。”薛浸衣背对着他们都知道寒衾的心思,无奈,槲叶现在确实是不能死。

曙天从寒衾手里接过槲叶,寒衾简直就是把槲叶扔了过去,就像是手上抱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槲叶被抱走之后,他还拍了拍衣袖,无比的嫌弃。

“站住!你站着!曙天,让我杀了她!”阿莒夫人见曙天带着槲叶从身旁经过,她拼命的想挣脱薛浸衣,但是她也就只能看着槲叶离开。

薛浸衣一把抱住她,死死的把她摁在怀里,阿莒夫人抱着薛浸衣大哭了一场,最后伤心过度,晕了过去。

“嫂子!”寒衾叫了一声,他冲上去,薛浸衣把她托给了寒衾。

薛浸衣说:“寒衾,你现在就把嫂子带回去,然后找府上最好的大夫去看看,调两个侍女过去服侍,再派两个人去盯着,以防嫂子再有什么不测,还有等嫂子醒过来之后,如果她还愿意的话,就请她来府上见见我吧!”

“是!”寒衾抱着阿莒夫人往她家走去,金檀城的一些百姓,因为担心也跟着一起去了,本来一开始这里还围了很多人,但现在事情解决了,也没有几个人留在这里,剩下的人想跟薛浸衣说些什么,但都还是没有开口,一个一个的都默契的转身离开了,这条街上突然就变的无比的冷清起来。

几个青藤卫分散开来站着,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原本自己的兄弟离世,他们也很悲痛,见着自己的仇人在面前,还不能杀她,他们便是悲愤交加了,又看着自己的嫂子,为了报仇变成今天这副癫狂的样子,心中悲痛还多过了愤恨,可他们终究还是能够理解薛浸衣,只是,他们也同样的无奈呀!

“别傻站着,都回去了,葬礼的事情可以着手准备了,不需要办的多大,但整个金檀城都不能张灯结彩,都不能做红事,所有婚事祝寿全部往后推。”薛浸衣摁了摁眉心,这些事情撞到一起,着实头疼。

一个青藤卫犹豫片刻,问道:“少主,那墓地……”

薛浸衣吸了吸鼻子,她低声道:“至于墓地,就是在老地方吧,让他们和兄弟们去团聚吧!”

“是!”几个青藤卫也有事情做了,便疾速的离开了。

这偌大的一条街上,就只剩下了薛浸衣跟宋邶两个人,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他们也没有动,就站在那里,气氛着实有些尴尬。

最终还是宋邶帅先开口,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勉强的提起兴趣,说:“这金檀城还真的是可以和京都一比呀,这必定是费尽了心血才建筑而成的,原本以前听闻金檀盛况,想着以后如果有机会来金檀的话,必定要找一个本地人,带着我好好逛逛,可是现在看来也不会有人带我去逛,我也不认识什么人,就认识一个你了,不过这个时候你也忙,我就不让你带我到处逛逛了,不是说我进了金檀城之后,就不能四处走动了吗?那我要待在什么地方?好歹住的地方,薛司首得给我选好吧!”

薛浸衣和宋邶分离了这些天来,是越发的没有话可以说了,宋邶心中对薛浸衣有气,薛浸衣也能够猜得到,而她呢,压的太事情在身上,自己也没有办法马上就把所有的事情都给理清楚,现在更是不想再和宋邶在掰扯其他的事情了,也就只能这么端着不和他说话。

但是宋邶既然主动开口了,就证明他给出了一个台阶,宋邶都不想再和她这样僵持下去,她也没有必要再这样继续端着了,大概,这个时候薛浸衣就顺着这个台阶而下才是最好的。

薛浸衣咳了两声,说:“金檀周家有两处招待客人的厢房,东厢房和西厢房,你可以任选其一,我都没有什么意见。”

“那我就请薛司首先带我去看看这两间厢房,我再好好考虑,毕竟我可能要在这里住很长一段时间,还是要好好挑选一下自己住的地方。”宋邶笑了一下,但那笑容在薛浸衣看来,却是十分苦涩。

薛浸衣点了点头转身走在前面,反正她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周隐和韩慧他们很多事情都已经吐了出来了,包括私盐、和菅野城的其他交易,还有一些薛浸衣没有查到的肮脏的勾当,反正他们如今已经没有翻身之地了。

至于,周隐和她的奸夫反正早晚也是要被挖出来的,青藤卫的手段不弱,自然是能让她开口,只是薛浸衣不想管了,她反正是看见这些人都觉得喘不过气来。那个金檀周家是薛浸衣一手打造出来的,她原本指望着这里可以成为她以后安居的地方,但是现在也变成了和京都青藤司的那一栋建筑,一样的阴森冷漠,让人觉得如同身处地狱一般的冰冷刺骨。

两人并肩走着,这里离周家有两条街的距离,两人都是散步般的速度,走着估计也要走一会儿才能走到,宋邶看着这一路上的百姓,经过刚刚事情,他们明显有了些变化,虽然还是有叫卖声,小摊上的面食也都是热气腾腾的,不过却没有了多少客人,经过刚刚的事情,所有人都变得沉默了起来,就那叫卖声都是稚嫩的孩童,都并非是大人的,那些大人一个一个的都看起来无比的沉默,直到薛浸衣经过的时候,他们才勉强的冲着薛浸衣挤出一个笑容来,那笑容质朴而又苦涩,让薛浸衣看着心里也不是很好受。

从侧面看着薛浸衣神情变化,宋邶能感知出来,她现在很难受,于是乎,宋邶经过一个卖面的小摊时坐了下来,薛浸衣察觉他的行为,看着他,不解道:“饿了?”

宋邶朝着老板说:“老板,来两碗月桂虾饺面,都放辣,快些!记得,要用你们金檀的檀木做的碗装。”

“好嘞!好嘞!少主您来坐着,马上煮好了,这个虾饺啊,是我们从河里现捞的河虾,这不是最近没有海虾进来嘛!我们就捞点河虾,就河虾也还是小时候的味道,保证少主您还是喜欢吃的,您赶紧先坐着,马上就上菜了哈!”老板见着宋邶坐了下来,还招呼薛浸衣过来,他便十分兴奋,一扫刚刚的阴霾,马上忙七忙八的就叫着自己老婆去剥虾,然后开始煮面,煮面的时候还一直嘀嘀咕咕的,说放这样放那样。

宋邶坐着,见薛浸衣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动,便伸手敲了敲桌面,说:“薛司首,我是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金檀城,你的人非要我留下来,那我吃一点你们金檀的特色东西倒是可以的吧,你身为东道主,陪着我一起吃,应该不过分,再说了,这虾饺面你应该是从小吃到大的,回味一下小时候的味道不是更好吗?看人家老板多热情,赶紧过来坐着吧!”

他一说完,薛浸衣就转身走了,宋邶当时还以为薛浸衣就这么离开了,但他见着薛浸衣一个拐弯进了酒铺,宋邶这才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看来他是低声下气的给薛浸衣铺台阶,这薛浸衣也不是那么的无情吧,至少还顺着他的台阶下了。

“呵!”宋邶轻笑一声。

“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啊?”老板娘端上了一碟子花生米,然后笑着问宋邶说。

宋邶顿了一下,他想到宋家和周家的关系,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隐晦道:“哦,这位大嫂,这下北镇抚司锦衣卫!”

“原来是锦衣卫大人,失敬失敬,我们着城里啊,好久都没有来过什么大官了,看公子你仪表非凡,肯定是家世不低,就我们这小摊小贩的,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惯!”老板娘笑道。

宋邶说道:“这老板娘您倒是说错了,我们锦衣卫风餐露宿的,一直在外奔波,也很少能够停在一个地方吃个什么好的饭菜,所以经常吃小摊小贩,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能发现这大明各处的小摊小贩是有多美味,就是虾饺面在江南一带的是最为好的,我这些日子尝过了苏州、杭州、扬州各地的虾饺面,就剩下金檀城的了,我早已对着金檀城的虾饺面垂涎已久,今日就借着薛司首的东风来尝一尝。”

“那敢情好啊,等会儿啊!就让大人知道知道,咱们这金檀城的虾饺面,才是真真正正的江南一绝!”老板娘笑得花枝乱颤的。

老板见着这场面,有些酸,他叫道:“你还不过来赶紧来帮忙啊,少主对这虾饺面要求那么高,一点做不好,说不定等会儿就不吃了,你还在这里说什么呢,还不快过来帮忙!”

“来了来了,催什么催!”老板娘板着张脸过去帮忙了。

片刻之间,第一碗虾饺面就端上来了,老板生硬的说道:“这位公子,您就先尝尝我们这小摊小贩的吧!”

宋邶见薛浸衣这么久都还没有回来,便问道:“不知道老板可否告知在下,薛司首走进了这酒铺,为何这么久都没有回来?”

老板看着刚刚薛浸衣去的那间酒铺,见怪不怪道:“哦,我还以为少主去哪儿了,你有所不知,我们少主从小的都在我们这一条街上吃东西,几乎都是被我们这一碗一碗的虾饺面给喂大的,而且少主最喜欢喝酒,尤其是最喜欢两种,一是桃花醉,二十桂花酿,尤其是那桃花醉配上的虾饺面,那才是真真正正的江南一绝。你少听那婆娘在这里胡说什么,我们少主小时候的口味是最为挑剔的,若有什么食物一丝半毫的瑕疵,那些再好她也不会再碰,若是吃着虾饺面没有桃花醉,少主连看都不会看这虾饺面一眼。”

“那为何去了这么久都还没有回来呢?”宋邶又问。

“哦,那是因为我们金檀城的桃花醉的做法与其他地方不太一样,这桃花醉啊,是一直闷在蒸锅里的,只有客人来了现打,自然费的时间也就长一些了,但是能最大程度上保留桃花醉的香,少主是最爱那桃花的香味了。”老板解释完了就继续去忙活去了。

宋邶看着这碗比其他地方都要好看的虾饺面,他并没有动筷子,而是等着和薛浸衣一起吃,薛浸衣应该就快要回来了吧。

不过宋邶听着老板说薛浸衣的事情,他当时听着就非常的有兴趣,他一直都知道薛浸衣喜欢酒,即便是薛浸衣还是周知许的时候,就展现出了对酒有一些兴趣,不过那个时候她喝什么,口味都比较重,和他一起吃东西的时候,只是吃的很重的味道,喝酒也是选的烈酒。

但她最喜欢的却是桂花酿和桃花醉。

这两种酒只有香味最是浓郁,但喝起来确实没有那么的烈,看来薛浸衣真正的爱好是喜欢淡然的,就包括当时她恢复记忆之后,选择的茶水都是一些味道比较淡的,她再也没有喝过龙井,也没有再吃过桂花糖这种味道重的东西。

那他刚刚叫他们放了辣椒……她会吃吗?

不是!

他们为什么就还要放辣椒呢!

薛浸衣提着一壶桃花醉坐到了宋邶对面,她一回来坐着,第二碗虾饺面也就上桌了,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多谢!我今日出来的时候没有带多钱,刚刚买桃花醉的时候用光了,等会儿我让青藤卫送过来。”薛浸衣笑道,“总不能让宋大人给钱吧!”

宋邶正要掏钱的手停在了腰上,他和薛浸衣对视了一眼,默然收回了手。

“欸!”老板娘挥挥手,直接拒绝道,“少主,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呀,你从小到大接济我们的也不少,您不在的时候,这周家也没有亏待过我们,我们俩受了这么多的恩惠,还谈什么钱不钱的,就是这两碗虾饺面的钱,还抵不过当年您送给我们的那一支银钗呢,这都够您在我们这小摊上吃一辈子了,不要让寒衾那小子来给我们拿钱,我们也不会收的,到时候我们还要把那小子给打出去呢。”

既然这样薛浸衣也没有再说些什么了,只是那老板娘转过身去还和老板抱怨道:“那小老头居然还敢说少主买酒的酒钱,真是没良心!我等会儿去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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