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奔波让罗梅梅精神有些不振,她没有随江左他们去吃饭而是选择了早早的休息。常自忠给杨启岚做了些简单的乔装,确定没有问题后便带着二人出了门。
夜晚的襄阳城比起白天冷清了许多,但有一处地方是例外。要说这襄阳城的夜晚,天上最亮的自然是月亮,而这地上最亮的——当属极乐阁了。
极乐阁地处汉水边,一半建于水面一半建于岸上,风景宜人交通便利。历时五年建成,是襄阳繁荣和奢靡的象征。此建筑分为五块,当中为最大的主阁,东西南北四个角上又各设了戏园赌坊妓院浴场,以十字的长廊连接,主阁共有三楼,一楼为吃饭的大厅,二楼则是高级会员的私人包间,三楼则不对外开放,为极乐阁主人的私人场所。
长廊间彼此拉起数十条绳索,上面挂满了大红的灯笼。灯笼下映着的,正是大片的荷塘。此时正值初夏,大片的荷叶占领了水面,荷花虽还未开,但仍吸引了大批人前来游玩。
二人紧跟着常自忠,生怕一不小心就走散了。这夜晚的极乐阁甚至比白天的闹市还要热闹,光是外面就挤满了人。
常自忠挑了条较为冷清的巷子进去,只是这巷子中的人虽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却不像外面的人那般吵闹,江左一看向他们,有的人要么眼神躲闪,要么凶狠的瞪回去。而且个个手都插入怀中,似乎里面放了不得了的东西。
“这条巷子通到西阁的‘金聚坊’,那是整个襄阳最大的赌坊,虽然里面也有典当行,但有些脏货不能在里面出手,外面的这些人便是专门帮忙倒腾脏货的,久而久之这儿就变成了黑市,他们见我穿了锦衣卫的飞鱼服,自然是警惕的很。”
三人上了“金聚坊”,这里面正是杀得热火朝天,吆喝声此起彼伏,随着庄家一次次的开盅,有人叹气有人狂笑。
忽然里面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小畜生偷东西偷到你爷爷头上来了,给我按住他,今儿又输了二百两,正好拿你出气!”三人路过门口,江左还想探头看看热闹,杨启岚对赌徒甚是不屑,拉着江左快步离开。
三人进了主阁,这主阁的一楼大堂比起聚金坊大了足足两倍有余,即便如此吃饭的人还是多到坐满大堂,不仅如此,它还为其他四个分阁提供外卖,生意真的是异常红火。三人寻了个僻静角落坐下,小二见常自忠穿着官服哪敢怠慢,赶紧上去招呼三人。
常自忠先点了几个招牌菜,随后把菜单给了杨启岚和江左,小二边倒水边跟常自忠套近乎,“大人今晚这么先到了啊?”
常自忠虽然来过两回,但并未跟小二说过自己身份,只怕他看到这身官服误认了身份,常自忠只好随口应付道:“怎么?当差也要吃饭啊。”
这小二也是个多嘴的人,“是是是,大人说的对。只是我听掌柜的说今晚要来好几个大人物,大人小心可别偷懒被抓到了,到时候挨骂事小,丢了官职可不得了啊。”
常自忠身为锦衣卫副统领,竟对有重要人物在极乐阁秘密聚会这件事毫不知情。如果不是这小二胡说,那便是东厂或者西厂的人搞的鬼,但不管哪个常自忠现在都不想招惹。
不一会菜陆陆续续都上来了,江左长这么大,一次馆子都没下过,这些菜也看的新奇,这个吃吃那个尝尝。杨启岚现在虽然落难,吃饭的礼数却一点没有落下。常自忠与小二聊完之后便一直心事重重,吃了两筷子之后便起身道:“你们先吃,我现在要去见一个人,待会这儿可能要来一拨人,你们千万不要与他们生出冲突,今晚可能会有大事发生。”
常自忠说的如此郑重,江左和杨启岚赶忙答应,“但愿只是虚惊一场。”常自忠转身向东边走去口中还喃喃自语。
“他不会是逃单吧?”江左见常自忠走了,开玩笑道。杨启岚没有接江左的话,而是开始思考常自忠说的这批人到底是谁,为何要自己和江左千万不要与他们起冲突。
很快厅外传来的嘈杂声揭晓了答案,江左这桌靠近窗户,探出头望去,只见外面来了大队人马,把外面游玩的人全都驱散,将这极乐阁全都围了起来。
“是谁这么霸道?”江左嘴中念道。
很快领头的几人便进了大堂,门口吃饭的人见了这阵仗,纷纷扒了几口菜赶紧结账跑了。在最前面开路的是两位巨型壮汉,一般人垫脚都摸不到的门框,他们二人竟要低头才能进来。这二人一个壮硕一个肥胖,光是这他们凶神恶煞的相貌就吓了大厅里不少人。后面当中站着一位衣着华丽的男子,恐怕就是小二所说的几位大人物之一,他一脸不屑地看着厅内的众人,随后摇头晃脑的上了二楼。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两位男子,这二人一位是手持长剑白衣翩翩的俊公子,另一位则身披金甲气宇不凡,脸上的表情不怒自威,举手投足之间透露了出一股不同常人的霸气。
他们三人上了楼梯,留下开路的壮汉守着一楼的楼梯。肥胖的那位一见他们走了,立刻叫来了掌柜。“给我把这中间腾块地方出来,给我们两兄弟吃饭。”他指着大厅中间的位置说道。
掌柜的哪敢得罪他,只是那块地方还有好几桌客人在吃饭,只得好言相劝道:“猪大将可使不得呀,这边几个客人刚上的菜,门口的地方敞亮,还凉快,要不您二位……”话还没说完掌柜的就被提了起来,猪大将对着他一顿唾沫星子直喷,“你还敢跟我叽叽歪歪!”说完一把扔到大厅中间的一张桌子上,一桌的好菜砸了个稀烂。
掌柜的明显摔的不轻,小二见猪大将如此蛮横哪敢去劝,只得向一旁的牛大将胡威求情,胡威从小就纵容弟弟胡宇,这时候哪会劝架,只在一旁微笑地看着弟弟胡闹。
胡宇乒铃乓啷一顿乱砸之后,中间的地方终于再没一个客人。“来,在这给我放的大桌子,肉也要大的,酒坛也要大的,快!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