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大清晨，路薇安睡意刚去，眼睛才转动就听到了制服少女的问候。
她侧躺在路薇安身旁，静静地看着她熟睡中的脸，觉得她轻轻呼吸着空气的样子甚是可爱。直到路薇安醒来，她才出声。
“早。”路薇安伸了个懒腰，把凌乱的头发撩开。
这一觉睡得还是不错的，昨晚制服少女既没有逗弄她，在她睡着后，也没有所谓的夜袭。
路薇安身上穿着的是制服少女买的新睡衣，薄薄的布料似乎隐约看得见身体的轮廓，若隐若现的肉色充满了诱惑。
这件睡衣是昨天晚上她们吃完饭后，制服少女拖着路薇安去买的。
一开始，路薇安是没有打算买的，除开她本身就有睡衣的原因外，她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将就的。更重要的一点是，她觉得制服少女的动力就不纯，肯定没安好心。
事实证明路薇安的直觉是正确的，制服少女直接就挑选了一件“情趣”睡衣给她。
虽然并不是真正的情趣睡衣，但透肉的布料让路薇安感到脸红，这让曾经是男人的她怎么接受的了，差点甩手走人。
最后好说歹说，制服少女才换成了现在这件相对“保守”的睡衣。
不过具体的保守程度，还有待研究……
到了付账时，自然也是由制服少女承担，在这一点上，路薇安算是占了便宜，起码不是花自己的钱让别人开心。
而且，你睡衣不是穿着在街上晃的，所以也没多大关系。不过这话是不会说给制服少女听的，不然她肯定会换回那件“恐怖”的睡衣。
“阿娜，我饿了，去吃个早餐吧！”路薇安摸了摸肚子，对制服少女说道。
她已经可以熟练地对制服少女作用撒娇的语气……
“嗯，先换个衣服。”
本来，制服少女的名字是莉阿娜·安娜，却被路薇安称作阿娜，除了叫起来比较顺口外，也算是路薇安小小的报复。
谁叫她这么喜欢欺负路薇安呢……
接下来换衣服的过程自然少不了一顿香艳，不过路薇安及时止住了后续的发生，现在她还不能接受赤裸相见的样子。
于是，带着衣服躲进了洗手间里。
今天的服饰依旧是长裙为主的搭配，上身是白色长衬衫，脚上是平跟鞋。因为头发没有扎起来的习惯，所以照样披散着，随意梳理了下，一副慵懒美人的样子。
制服少女的穿着就没什么变化了，还是一样款式的自改学院制服。不过，腿上黑丝的深度比昨天浅色了些，透肉了不少。
她披上红色的小西服外套，将花店门卡和身份卡放进了外套的口袋了。
顺带一提，只要是在学院镇的范围内，身份卡就等同于银行卡，手机可以直接进行余额的充值之类的操作。
在平时的消费里也不需要用手机来付款，付账时直接刷身份卡就可以了，就像普通学校的饭卡一样简易。
而且身份卡跟校园卡相比，又有很大的优势，在于防盗刷的处理上也做得很到位，即支付时会自动验证身份指纹。
不过，路薇安暂时还没有这样的身份卡。
所幸的是，这里还可以用现金或手机来支付。
本来今天是打算去参观学院，顺便旁听制服少女的一节课，但是她的课程临时有变动，所以上午时间安排就发生了变化。
吃完早餐，制服少女说要带路薇安去见她的母亲。于是，路薇安跟着她来到了一片墓园。
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在三环的边缘。
生长着绿草的土地上，一眼望去都是平躺着的墓碑。
烈士的墓园，并没有想象中的死气阴森。
在保护人们的过程中死去的他们，归宿于此地。
“葬在这里的都是灾害中死去的英雄、英雄替补和英雄协助们。他们是为人们付出了生命的，保护了普通人的真正英雄。”
制服少女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忧伤，她说带路薇安来见她的母亲，这样看来，制服少女的母亲是已经逝去了的烈士。
路薇安能感受到她冰冷的外表下，那被隐藏起来的脆弱在颤动着。
她停在一块墓碑前，这应该就是她母亲的墓碑了。
从墓碑上的相片可以看出，制服少女的母亲是一个古风的美人，眉宇间有着跟路薇安若有若无的相似。
只见她把从花店里整理出来的烂花放到墓碑上……少女，你这样做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妈要是能诈尸，估计会弹起来揍你。
路薇安嘴角像是在笑，果然不能对制服少女有所期望，这个人就是个蛇皮怪。
路薇安不禁仰头望天。
“妈妈……”制服少女从口袋里掏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布，平整摊开在地上。
这布的面积大得可以用来野餐了。
制服少女跪坐在了上面，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念道：“安娜来看您了。”
路薇安轻轻地走到她身旁，跟着也跪坐了下来，心想还是问个好：“伯母，您好。”
认识制服少女两天……路薇安就没见过她这么乖巧的样子。
“妈妈，这是我的女朋友，这次来，主要是让您见见她。”
若不是在这样的场合下，路薇安一定要反驳她的话，虽然没有用就是了。
路薇安是第一次来到英雄的墓园，同时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很多东西，只有进入了这个圈子才会触及的到。在以前，路薇安就没想到过英雄会有死去的一刻，更不会知道他们有专门的归宿。
她以为英雄也跟普通人葬在一起的。或许，这也是可以抉择的，在归属地的选择上。
一般学院的学生，即便没有成为能力者，也可以作为英雄协助来执行英雄的工作。而他们这类人在牺牲后，也享有英雄的荣光，并获得入葬英雄墓园的资格。
“母亲没有成为英雄，她没有开发出自己的能力。但为了陪伴在父亲的身边，她才选择了英雄协助。”
“在一次鬼级灾害中，母亲牺牲了，虽然获得了胜利和荣誉，但父亲和我却永远的失去了母亲，那时的我才五岁。”
“父亲因为失去了母亲而一蹶不振，不再有之前的动力。心灰意冷的他申请从一线位置上退居下来，在老院长的走动下，成了维拉学院的现任院长。”
“那时的我就决定成为一名英雄了，为了让更多人可以不用受到失去家人的悲伤……”
温和的日光沐浴在制服少女的脸上，将她的心中的忧郁驱散，她转过头看着路薇安，宛如一个天使一般圣洁动人，“路薇安姐姐，你愿意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陪伴我走下去吗？”
这是制服少女第一次尊称路薇安。此刻的她，笑容是那么的真切。
路薇安眼睛有点湿润。
“阿娜……”
没有明确的答复，路薇安只是握住了她的手。但就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制服少女就知道了她的意思，微微点头致谢。
路薇安不知道哪个才是制服少女真正的样子，她既冷漠而霸道，又时而温柔和脆弱，或许这都是她，只是在大多数时候，柔弱的一面都是深藏的。
或许路薇安成熟女性的样子，与她记忆中的母亲，面容上有几分的相似，所以她才会对路薇安做出过激的举动。
或许就是命运的邂逅，她遇到了熟悉的人，像是记忆中的母亲，她害怕失去的恐惧，忍不住心中对母亲的憧憬，想要她的拥抱，想要她的吻。
路薇安不知道自己的猜想跟现实有多少的符合，但制服少女的母亲跟自己确实有那么几分的相似。
可能制服少女一开始也没有发现这一点，但片刻的相处下来之后，她或许也察觉到了，不然，她的行为是没有办法解释的清了。
默默的将这个想法埋进心头，或许将来的某一天，制服少女，阿娜会对她真正的敞开心扉。
在这么一大片墓园里，真正属于英雄的墓碑却只有寥寥的几个，剩下的都是英雄协助的，可见他们的死亡率之高。
英雄有属于自己的能力，但依旧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同时还要保护普通人。在两者不能兼顾的情况下，就会出现牺牲的英雄。
而协助们没有能力，还要协助英雄救助普通人。在大型灾害中，他们的死伤比例不比普通人低。
正是因为这样高概率的死亡，即使有着协会的福利和补贴，依旧少人任职，毕竟人都是怕死的。
对于家人而言，英雄尚且都是人，更何况连能力都没有的协助。
不过近几年来，大型灾害的发生次数都维持在两位数以下。如今，算是和平的时代。
“走了。”制服少女拍了拍愣神的路薇安。
路薇安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一片过去的墓碑。
或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们熟知的人，甚至我们自己，都会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
或许我们都会成为时间的过客，没有人记得我们，也没有人留意到我们曾经来到过这个世界。
但我们留下过的笑容与泪水，是记忆中不变的色彩，无论喜悦还是悲伤，不愿后悔……
这也许是我最终的归属，但现在的我，只有往前走下去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