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餐目是法国料理,她的开胃菜是鱼子酱,我的是鹅肝冻,料理有奶焗龙虾、美奶滋烤鲑鱼、香槟酱淋牛肉卷、奶汁焗花菜,面食是虾蟹烤饭和肉酱伴面,红酒是不知道年份的拉菲。还好优雅的侍者做了最简明的介绍,不然我连吃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李蓓显然是懂得西餐的礼仪的,穿着类似于甜美洛丽塔风格的印花小洋裙,主色调是深蓝色,却没有过于繁琐的装饰,只是用粉色的发带束住了头发,实用好看。相比之下,我的人设是不拘小节乍看没问题细节凌乱的阔少。
为了不显得失礼和无知,我现场学习她的做法,品尝了开胃菜,慢慢的用餐。可能是因为我一直在盯着她看的原因,开始用餐以后她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我,看着自己要吃的目标,没有做错任何一个步骤,给我一种很享受用餐过程的感觉。也多亏如此,没有人注意到我的狼狈,我一直在想应该是左刀右叉还是该反过来,男士的礼仪跟女士的礼仪是否有不同之处。
终于,李蓓开心的折腾完一只龙虾,抬起头来,看样子是主菜的部分结束了。我在她看我之前三口两口处理完了牛肉卷。侍者确认了一下,开始撤去了主菜,我有点遗憾的看着还没吃完的部分,折腾了一宿,我的肚子是真的很饿。
无数的星空开始在空中飘动,变幻成漫天花瓣,向下飘落,然后,一部分凝聚成王冠的样子,戴在李蓓的头上,另外一些形成华服的光影附着在衣服上,适应她的衣服,装扮出埃及艳后的样子,效果非常逼真。周围的人都在看着她,她惊喜的伸手去摸,发现那只是一片虚影,精致准确的随着她的动作移动,像是有真的有一顶王冠在那里一样。
“天哪,好漂亮,她要行使她的皇后特权了吗?”周围的人在议论。
李蓓显然了解这是怎么回事,服务生在他旁边,微笑的对她点了点头。来之前经过短暂的培训,我大体熟悉这个流程,当把女孩子放在这个座位上的时候,对面的男孩子赋予了她这一项提任何要求都必须被满足的特权。
我坐直身体,准备接受她的要求,李蓓看着我,我看着她。
“请帮我把餐巾递过来”,李蓓对我说。
我从餐盘里拿起餐巾,递到她的手里,她拿起来擦了擦手,放回去,然后又害羞的低下头去。
我如临大敌的等着她的要求,祈祷着千万不要让我下不来台。一直到特效从她身上消失,我才意识到原来她的请求就是这个。旁边有人发出了赞叹的声音,似乎是赞赏女孩用这种方式轻描淡写以退为进,是非常聪明的做法。
“只是这么简单吗?”我下意识的说,然后在她目光灼灼的看着我的时候,开始后悔为什么是爬梯子而不是顺势下台阶。
“那个,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了解更多的你”,李蓓说,恐怕这才是她心里真正的要求吧。
如果我据实相告的话,她会相信我吗?会因为发现我是个神经病之后被吓跑吗?我犹豫了一下,恋人之间最好的状态,最起码应该是真诚相对的吧,这样的女孩真让人起不了欺骗之心啊。往前凑了凑,我准备告诉她这些事情。
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对面一个黑色真空晚礼服的女人正回过头来看着我,低胸深v之间峰峦隐现,不管在任何情况下,这种福利我都是要多看一眼的,现在我却只看着她的头发,发梢因为转头的关系飘了起来,保持着飞在空中的样子不动了。女人的对面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举起一杯红酒,用一种刻意隐藏的眼光看着李蓓,露出一丝贪婪,这种细微的神情本来不会被观察到的。我知道哪里不对,时间静止了。
“这个男人叫张强,是一家石油公司的老板,他正在盘算多少钱能把你面前的女孩弄上床”,一个女声在我耳边说。
我猛的回头,看到她坐在那里。那个位置本来是通道,现在放了一把椅子,因为空间静止的原因,餐厅的侍者不会出言反对。
“在刚才的时间里,你已经3次违反了西餐的礼仪。”
她拿起一块面包,用手撕下一小块,放进嘴里,“不能用叉子叉面包,要像这样”。
她把我面前的刀叉移动了一下位置,“餐具正确的拜访方式应该是这样呈现一个八字”。
然后,她拿起我这边的餐巾一小角,擦了下自己的嘴角,“要像这样,才是绅士的做法”。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院长叫她“一号”,那个小女孩称呼她为“妈妈”,在我的记忆里,她是前女友。
她“噗嗤”笑了,像是没有任何隔阂,像是我们两个在这里约会一样,问我,“她好看吗”?
我看了下她指的方向,原来她说的是李蓓。
“有人在捣乱,我看不到她,听不到她。你眼里的佳人在我看来是一片真空,连触摸都触摸不到”,她说着,拿起餐盘里的刀,准确无误的在李蓓脸上划了一下,红色的液体从娇嫩的皮肤上渗出。
她把刀放在自己鼻子底下嗅了一下,陶醉的说,“旧世界的拉菲,葡萄酒中的皇后,顶级的品鉴师能从中品尝出数百种的味道,每种味道背后都有一个故事一段历史”。
“是葡萄酒啦!”看着我面色不善,她放下了刀具。我仔细看了看李蓓的脸上,的确没有伤痕,现在她保持着盯着我看的神情,像是一颗美丽的琥珀般一动不动。
“真是让人嫉妒啊,跟我在一起就只有湖边和马路,带她就来浪漫餐厅”,她脸上一点嫉妒的表情都没有。
“你的女儿哪里去了?”我艰难的问。我们各自跨越百年的时光,用一种离奇的方式在这里重遇,我以为那一切早就烟消云散,现在才发现一切永不结束。
“不是我们的女儿吗”?她戏谑的问我。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孩子缺乏爸爸的管教,总是会不听话乱跑的”,她站起来,似乎是要离去,“明明能够看到你在这里,明明知道那个女孩就坐在你对面,我却找不到你们,看来又白跑一趟。我走啦!”
她消失了,无影无踪。
我去看李蓓的脸上,想伸手去擦掉那一道悬停空中的酒珠,这个时候我才醒悟,原来自己已经这么在意她。
世界忽然恢复了正常,黑色真空礼服的女人回过头去,男人抬起头将红酒一饮而尽。
我的手触摸到了李蓓的脸上,那里什么都没有,而且,我现在这个样子,好像是要去吻她……
李蓓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似乎没有退路啊,我蜻蜓点水的在她脸上吻了一下,坐回到位子上,顺手拿起那杯红酒,灵机一动,我看着红酒缓缓的说:“旧世界的拉菲,葡萄酒中的皇后,顶级的品鉴师能从中品尝出数百种的味道,每种味道背后都有一个故事一段历史。我们有的是时间去了解对方,不是吗?”
李蓓娇羞无限的点点头,我心中暗道侥幸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