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塔中(1 / 1)

<>方展博皱眉看着周围的一切,黑色石块砌成的通道,干净的没有一丝尘埃,每隔十步就有一对的玉石灯。他不是唐羽扬那样的菜鸟,方大世子其实在少年时代就有神童的称号,那时他博览群书,出口成章,只是后来这个称号被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拿去了而已,大顺朝的上层子弟们送了他一个更加适合他的称号:南蛮子。

他看得出来,这座石塔是古人谨慎精神的结晶:如果大阵的威力打了折扣,后人可以从容进入阵眼,然后用各种手段加强大阵——当然,也可能毁掉大阵。而这样宽敞干净的通道,并不像是死路,而是进入阵眼的正式通道。

“当然,必须要有钥匙。”他把双手交叉架在身前,恢复了浪荡贵公子的轻佻神情,“不然阿猫阿狗都能进来了。”很明显,幽泉教团在悠长的岁月中不知从何处得到了这个大阵的情报,并且获取了开启阵眼的钥匙。他们给镇压在大阵之下的魔神送去了一丝力量(他还不知道是送去了一缕魔魂),使得那东西激烈反抗,削弱了大阵,随之阵眼出现,而饕餮则手持钥匙,进入了阵眼。

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方展博忽然觉得眼前一亮,原来他已经走到了狭窄的通道尽头,印入他眼帘的,是一间宽阔的大厅。

这座大厅与现在大陆上任何地方的建筑风格都绝不相同,大顺朝与北方神圣帝国已经数百年相安无事,因此艺术变得昌盛,建筑自然也是。大顺朝的建筑,大多气魄宏伟,严整开朗,规模宏大,气势磅礴,形体俊美,庄重大方,整齐而不呆板,华美而不纤巧,舒展而不张扬,古朴却富有活力,将华族中庸、谦和、内敛的特质发挥的淋漓尽致。

而北蛮子的神圣帝国,他们的建筑则惊人的华贵,多有尖顶和彩色琉璃窗,屋中画满精美的壁画和浮雕,庄严隆重,刚劲有力,却又在细节处显示出勃勃生机,远比大顺朝的建筑显得咄咄逼人。

而这间大厅则简洁朴素到了极点,到处都是直线、直角,连照明用的灯光都是方形,没有纹饰,没有壁画,更不用说地毯、挂灯、屏风,另方大世子啧啧称奇的是,如此“简陋”的地方,居然让他体会到一种完全不同的美感,他敏锐的感觉到,这座石塔必然是一个现在不为人知的陌生文明所制,而那个文明崇尚的是简洁与和谐。

接着,他看到了唐羽扬。

唐羽扬站在大厅中间,手中双刀摆出了防御的架势,左手反握水仙,横在胸前,右手的鹊尾聚在脸侧,刀尖朝前。

在唐羽扬的对面,是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人,他穿着普通的麻布衣服,头发胡须微微有些灰白色,一双眼睛清澈如同小溪。

但是他能站在这间大厅里,站在他们前面,所以方展博知道,这个人就是幽泉教团大主祭之一——饕餮。

饕餮本是传说中上古时代的魔神,它秉性贪婪,有一张永远不知道满足的胃口,不管吃多少东西都不会饱,直到最后,它甚至把自己都吞吃了。而这位饕餮大主祭,则是笼罩在钦天监上空的阴影,他算无遗策,又极其贪婪,每次出手都要把好处全部夺走,所到之处就像有一只上古魔神饕餮,将面前的一切吞噬殆尽。

这个名字与传说中的魔神相同的幽泉教团大主祭,却是一个看上去如此朴实无华的人,他清澈的双眼看着唐羽扬,在方展博进入大厅时,甚至还向方展博点头致意。

他看着唐羽扬,脸上有一丝不解的神色,“真是奇怪,你不是他。你到底是何人?”

唐羽扬眼神坚定,双手很稳,面对着凶名在外的大主祭,他手中的刀连一丝一毫的抖动都没有,他并没有回答饕餮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去年八月,你与梼杌在东海策划了一次针对钦天监的行动,我想问你,玄天道太岁宗主唐靖现在在哪里?”

饕餮笑道:“哪里是针对钦天监的行动?我们只是想唤醒一位尊神,结果跟钦天监起了冲突而已。如果不是你们苦苦相逼,怎么会有后来的事态发展?”

他又仔细看了看唐羽扬,说道:“你是唐靖的弟子?果然是少年英豪。我更好奇的是,你是如何一眼就看破在下借尸还魂的计策的?”

唐羽扬说道:“我自由修习通微洞玄真经,这样的事情又如何看不出来?”

饕餮摇头道:“虽然号称通微洞玄,高深处能如明镜止水,映照一切,但是如何能窥得尊神灵魂之秘?只怕是唐靖亲来,都不能一眼看穿吧?”

等了一等,见唐羽扬并没有回答的意思,他失笑摇头:“看来你是不愿回答了,也罢,谁没有一点秘密呢。不过你们既然进来了,那就是想要阻止在下关闭大阵吧?”

他随意的伸出手,将手中一把玉圭形状的东西插进手边的一个小小凹槽。几人来时的通道,还有大厅中所有的方形灯光忽然熄灭了,然后忽然明光大放!跟之前那种半死不活一般的光线完全不同,现在的大厅和通道全都被明亮的白光照的纤毫毕现,甚至砌成墙壁和地板的黑石都不是之前黑沉沉的味道,而是亮的像镜子一样,反射着灯光!

饕餮大笑,“故人真是奇妙,这座塔不知经过了几万年,居然还是如此的壮丽。”他右手按在不知何时在他面前升起的一个小台子上,身后的墙壁便无声无息地开了一扇门,他从容的取下玉圭,转身便走了进去。

唐羽扬在略微的惊诧过后,便飞身而起,手中刀对着饕餮斩下!

“当”的一声,一把通体通明,如同晶石打磨而成的长剑忽然出现,挡住了他的刀。在饕餮打开的门两边,两个身材高大浑身铠甲的人忽然从墙上“走”了下来,其中一人举起长剑,挡住了唐羽扬的刀。

这两人全身覆盖着晶石打造的铠甲,脸上都是光滑一片,如同镜面,他们并没有任何犹豫,同时举起长剑,对着唐羽扬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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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贺拎着一个篮子走到了自家柴房门口,篮子里装着几张面饼和一些胡乱烤好的鹿腿,还有一壶水,山中猎人自制的外伤草药也放了两剂。柴房门早就消失了,隔着二十多步,他就能看到那个可怕的大汉盘腿坐着,而他的女儿小草儿则坐在他右边,大汉的手一直搭在小草儿肩上,仿佛铁铸一般。

老贺强自忍耐心中的怒火,上前招呼道:“这位大师兄,你要的饭菜和伤药来了。”

宋铭生哼了一声,示意他将篮子放下。老贺放下篮子,往后又退了十多步,便站立不动,不肯再退了。

宋铭生冷笑一声:“你小子难不成还担心老子的信誉?”他右手微微用力,小草儿便呛咳起来,老贺心中大恨,却不得不又往后退去。

小草儿咳了一阵,再也忍不住眼泪,便跪在地上大哭起来。哭声传出,老贺更是手足无措,院子外的年轻猎人们恨得口鼻生烟,却又无可奈何。

宋铭生冷冷看着小草儿,忽然一巴掌抽了过去,将小姑娘打倒在地,喝到:“快把东西给爷爷拿过来,不然现在就捏死你!”

小草儿趴在地上,背对着宋铭生,柔弱的小肩膀不停颤动,却不敢再哭出声来,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抽泣。她定了定神,慢慢爬起,走向放在门口的篮子,宋铭生身体紧绷,只是牢牢地盯着她。

小草儿拾起篮子,转过身来,宋铭生叫到:“篮子举高点我看看!”小草儿被他一喝,身子吓得一颤,慌忙举起篮子,宋铭生远远看了,没发现什么异常,他眼珠一转,说道:“把篮底转过来!东西掉了我就要你的命!”

小草儿的泪珠在眼眶里直转,她用小手按住面饼鹿腿,勉强将篮底向着宋铭生翻过来,宋铭生一看,篮底空空如也,并没有想象中的短刀等物,心神略略一松。“把东西拿过来。”他招了招手,说道。

小草儿满心不情愿的,一步挨三步的他跟前磨蹭,好不容易走到他跟前,宋铭生劈手夺过篮子,骂道:“磨磨蹭蹭!是不想大爷走了吗?”

宋铭生之前跟那猴子一样的青年交手,被那人拦腰一棍打飞,但是他百忙中用左手挡了一挡,身上又批了甲,倒是没有丧命,只是左臂已折,内伤也很沉重,现在只有右手能动,就在他右手夺过篮子的时候,忽然发现小草儿的目光忽然变得凌厉!

不好!宋铭生右手一甩,就要将篮子对小草儿劈头打去,不料左肋忽然一阵剧痛,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手上动作顿了一顿。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右边腋窝一凉,又是一痛!原来小草儿拔下头上的铁簪,如同匕首一般反握着,闪电般刺进了他的腋下!宋铭生原本披着锁子甲,但是小草儿这铁簪长有半尺,一头尖锐,如同破甲锥一般透过锁子甲的铁环,从肋骨的缝隙间刺了进去。宋铭生立时便咳了一口血出来,肺部已是受了重创。宋铭生大恨,小姑娘头上的这把簪子,看上去黑黑的像是不起眼的木头,却没想到是一把铁簪!

他又惊又怒,抬腿便要踹向这手黑的小姑娘,不料小草儿一招得手,早已滚倒在地,一个懒驴打滚掉下了采访的台阶,他抬起的一脚早已踹了个空!

柴房里的动静传出,猎人们早已涌了进来,贺家院子也就几丈方圆,几个小伙子几步便跨到了柴房门口,他们让过小草儿,几柄猎叉对着宋铭生兜头便刺。宋铭生一声怒吼,右手一扬,便有两把猎叉被夹在肋下,他刚一用力,扎在腋窝的铁簪又深入了两寸,他的一声怒吼就变成了惨叫。

两个猎叉被夹住的小伙子奋力抢夺,边上几人则刀叉齐下,宋铭生想要反抗,却已力不从心,一个叫石头的猎户手最狠,猎叉从宋铭生咽喉刺入,从后颈都透了出来!宋铭生伸出右手抓住叉柄,却又不敢往外拔出,他眨了眨眼,又咳出两个血泡,庞大的身躯砰的往后倒下。

几个猎人这才喘过气来,有胆大的又用猎叉戳了戳宋铭生,发现他早已死去,回头笑道:“石头不错!一叉毙命!”石头听得此言,脸色大变,跑到一边吐得昏天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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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林中,随着幽冥使者丧命,他不知用何邪法召唤而来的恶魂们失去了控制,在空中厉啸连连,仿佛要把无穷的怨气散发到任何生灵的身上。但是刚才怪兽嘴里吟唱出的古怪音节还在生效,漫天的恶魂都被禁锢在原地不能动弹,只能无助的挣扎。

怀真叹道:“伤人性命,拘人魂魄,污人灵智,罪莫大焉!”这些恶魂灵智已经失去,只凭着一腔悲愤和怨气还存在于世上,对于其他生灵而言,实在是与那幽泉浊气无异的毒物。

那怪兽雷霆般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仿佛巨狼望月悲哀的长嚎,又如千年道观古刹悠长的钟声,气势凶猛又如九天之上扫荡魔气的雷霆。只见随着这声长嚎,漫天的恶魂之中,忽然有一丝丝的黑气升起,这股黑气被阳光一照,顿时变成了青绿色的火焰,整个松林之上,火焰此起彼伏,数息时间过去,空中的魂魄仍在,但是却不复之前的凶猛恶毒,都变成了一幅幅祥和的面容。

那些半透明的人影纷纷鞠躬,之后便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怀真眼中满是平静,连连点头,但是回头看到怪兽身上暗淡了很多的黑红色雾气,不由得露出担心的神色。

怪兽的头部传来一阵低沉的咕噜声,似乎在劝他放宽心怀,不要担心。

在树林的另一头,三个全身骨甲的幽冥使者面面相觑,没想到怀真身边居然跟着这么可怕的一头凶兽,连他们的拘魂之术都瞬间破去,凶名可止小儿夜啼的幽冥使者,在这怪兽面前跟刚学会走路的婴儿也没什么区别。

手持长刀的幽冥使者瓮声瓮气的说道:“事已不可为,但是必须告知主祭大人。”

手持镰刀的幽冥使者说道:“我们分头回去,不要被怀真一网打尽。”

第三个幽冥使者没有说话,他胸前的骨甲上忽然露出一段剑尖,剑尖之上,蓝白色的电光闪烁,将三人的面容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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