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哥救命啊!”
莫豹手里的一圈绳子奋力朝驯鹿手抛去,冰18块在海水里转了一圈,绳子从两人的后脑勺处一扫而过,掉进海水里。等莫豹收拢绳子再次向两人扔去的时候,无奈那冰块已经飘远了。驯鹿手惊恐的呼救声就像是从一个无底洞内发出来一般,越来越幽远。
“大哥,快跳过来……”莫獾见大哥所站的冰块也已经断裂,急忙大叫。
莫豹拖着绳子还回跑,分离的冰块就像下面躲着个海兽驼着在游,眼看滑出了五、六丈远,莫豹手里的绳子来不及收回,情急之下,莫豹抡起绳子就向莫獾伸过来的双手抡去,幸好刚才绳子粘了海水,这会儿工夫差不多冻成了冰棍,重量增加了不少,要不然莫豹也抛不出这么远。
莫獾眼疾手快一把抄住绳子,手腕一转抓紧后,猛地一扯,莫豹借力离开了碎冰块,飞到了空中,莫獾边收绳子边跑,哥哥被他像放风筝一般吊在了半空,莫豹一脚踏上了离岸最近的大冰块,没等莫豹松口气,脚下一软,冰沿猛地破裂,莫豹跌进海水里。
“大哥——!”这时莫狐和莫狸也都冲了过来,帮着莫獾拼命往回拉,莫豹像一只海豹一样窜回到冰面上。
“莫大哥快走……”
唐林昆再次飘了下来,“脚下的冰块也已经松动。”
莫獾和莫狸架着冻得缩成一团的大哥几步就来到冰缘下面,赵云放下的那条绳子上挂着一串护卫正奋力往上爬,“危险!一个个来……”
唐林昆话音未落,五个护卫“啊!”地齐声呼叫,从上面跌了下来,有厚厚的积雪垫着,人倒是没事,只是大冰块忽地往下一沉,本来就已摇摇欲断的大冰块扭捏了两下开始漂移。
所有人都本能地冲向冰缘,抽出玄铁刺,刺向冰壁,把身体挂在了上面,莫狐够灵活,玄铁刺挥动之下,冰屑乱溅,一个能站住脚的小平台被他削了出来。兄弟四人就想四只壁虎贴在了冰缘的最下面。莫獾和莫狸就像有心灵感应一样,伸出手掌,就像钢爪插进坚硬的冰缘中,太生猛了!深达胳膊肘,这下就算有飓风过来,也休想把他们和大哥从冰缘上吹落了。莫狐踩在小平台上,不停地用玄铁刺拓展大家站立的位置,等有了转身的余地,他赶紧脱下身上的熊皮替大哥没头没脑盖住。
“谁有绳子?把绳子都给我。”
唐林昆一招“转”字第四招“如影随形”吸附在一条微微凹进去的冰缝上。他集中好大家的绳子,见断处整齐,一定被锋利的冰刃割断的。他抽出匕首,把沿路突出的冰缘全都修整了一番,一条救命绳索很快又垂了下来。
上来两个护卫后,莫豹先被吊了上来,唐林昆和钟若因见莫大哥被冻成了冰人,赶紧就地挖了个避风的雪坑,把莫豹推了进去,唐林昆用龙牙刀不停地敲落他身上的冰渣,并把莫豹灌满了海水的靴子割了下来。
“赵大将军,用雪用力擦莫大哥的脚,快!”唐林昆和赵云一人抱住莫豹的一只大脚,抓起大把的雪一刻不停地搓着,就像两名技艺娴熟的足浴师。
不断有爬上来的护卫过来帮忙,钟若因摘下自己的北极狐围脖把莫大哥的双脚裹住了。见大家已经替不省人事的莫大哥脱下湿衣服,准备用雪擦拭身体,她赶紧爬出了雪坑。
“大哥,你醒醒。”莫狸解开毛大衣,把大哥的上半身紧紧裹在怀里,莫獾抱着大哥的双脚把它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莫狐把大家争着脱下来的皮毛衣一股脑盖在他们三人的身上。
当唐林昆听说驯鹿手没有上来后,懊悔得直揪自己的头发,要是早个一炷香时间觉察到冰面的异常,或早点放弃所有的行囊,驯鹿手也许……
这时海上传来巨大的冰块相互撞击的声音,唐林昆趴在冰缘边往下看,只过这么一小会,黑灵海峡就完全变成了另一付模样,巨大的冰块现在已经支离破碎,不时有小的冰块被挤到大冰块上,最后一大一小两块冰块,又被后面更大的冰块压进水里,更有甚者,有一块巨大无比的冰块竖了起来,就像一面旗帜,以慢得不可思议的动作拍了下来,声音震耳欲聋,水花飞得比冰缘还高。
“唐大使节……我们不能……停在这。”
莫豹的头从一层层的皮毛下面钻了出来,在大西岛遇到过冰缘垮塌的莫豹虽然身体刚才被冻得几乎不能动弹,但意识还是相当清楚。
“禹荣,你们几个用绳子扎一付担架出来。”唐林昆吩咐。
“不,不,我能自己走……刚才只是冻麻木了。”莫豹挣扎着想起来,无奈身不由己,重新跌回莫狸的怀里。
唐林昆也知道,留在冰缘边上太危险,就算冰缘不塌方,这里地势太高风也太大,傍边又没有烧火的枯枝杂草,显然不能作为休整的地方。
唐林昆估摸着已经走了有两个多时辰,前方还是一望无际的雪原,别说树木了,连找个背风地休息一下都是奢侈的想法。而大家的体力显然已经耗得差不多了,唯一给大家一丝安慰的是风小了一些,雪也停了。
“挖,挖坑,搭雪窝,你们原地休息!我到前面探探路。”
唐林昆也累得不行,但不替大家找点吃的,一行人怎么继续往前走?熟悉地形的赵大将军说过,过了黑灵海峡,往东走二十天到日出日落正常的时候,才能拐向南方。
唐林昆朝天上看了一眼,他们身后的半边天全是用黑布蒙住了一般,连一颗星星都没有,而在正前方,不但有密密麻麻的星星还有大如烤馕的月亮。太好了,这样不至于会迷路,自己可以稍微跑远点。
前几日唐林昆如果说要到前面探路,必定有人会说:唐大使节,让我陪你一起去吧!现在大家都见识过他的飞天神技后,谁都不会再说这么无聊的话,大家算是明白了有人如果想跟去,只会耽误唐大使节的行程,只会帮倒忙。
“唐大使节,都怪我们无能,不能替您分担什么,我们说是您的护卫,其实一路上尽要您帮我们……我们耽误您的大事了。”莫狐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莫三哥,大家都是兄弟,你怎么说出这么见外的话来……我们是一个集体。”
唐林昆一招“腾”字第三招“平步青云”后,变为“转”字第八招“风转狂沙”不见了踪影。唐林昆这一去整整三十多里,才停了下来,他回头看看身后的天空,浓云压在了地面上,周围的一切跟离开大家时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唐林昆有些失望了。他在原地挖起坑来,挖到半人深,触碰到坚硬的冰块,唐林昆终于停了下来。
他还是有些不死心,出来一趟说什么都要为大家找些吃的东西回去,他转向南方,一直掠出去二十多里,见地势渐渐有向下的趋势,唐林昆加快了速度。在看到大海的一瞬间,唐林昆只觉眼一黑,掉在了雪地上。
唐林昆用手抓起一把雪,塞进嘴里,等雪化了咽了下去,从血石里调出仙蜜到丹田穴里,一股暖流转瞬间到达四肢百骸。
也许能到海边抓只海豹,唐林昆一想到这,一骨碌从雪地上爬了起来,也就在这一瞬间,唐林昆发现离他五丈左右,有十几只毛茸茸的白色动物正四散逃开,因为都是白色,唐林昆一下没认出是些什么?
“嗷呜~~~”一声狼嚎,唐林昆知道是遇到狼群了,但这披着白色狼皮的狼唐林昆还是第一次见识。
唐林昆学着用鹤语“嗷呜~~~”了一声,所有狼群都有了回应,嚎叫声把唐林昆包围住了。
唐林昆站起身来,所有的狼都跑了过来,对着唐林昆摇头乞尾,唐林昆对付大熊就是用鹤语的,没想到对付狼群也可以。
唐林昆一下为难住了,把这群狼带回去当成食物这样好像太残忍了一点,但没有食物大家如何能挺过严酷的寒冬?想到狼群能听懂鹤语,对自己是如此信任,杀了它们填饱肚子,显然是失去了诚信,想到这犹豫了很久的唐林昆说道:
“走吧,你们都走吧!”
唐林昆摸了摸头狼的脑袋,拍了拍它的后背,一直看狼群消失在夜色里……唐林昆在海边来来回回转了有十多里,没有发现任何可以充饥的东西,只能先回去了。
唐林昆校准了方向,一口气回到大家歇脚的地方,见护卫们已经用冻得发硬的雪块垒成了一个大雪窝。不知道是出于谁的手艺,圆溜溜的雪窝一层层往上收口,最后竟然结成了密不透风的穹顶。
唐林昆钻进雪窝,里面虽然不像火房子那样温暖如春,但也比呵气成冰的外面也强出了不少。大家见唐林昆两手空空回来,一脸地不开心,全都不忍相问。
“莫大哥,你好些了吗?”唐林昆见莫豹已经坐了起来,关切地问道。
“好多了,唐大使节,您吃点东西吧!”莫豹朝钟若因眨了眨眼睛,钟若因递过来一块牦牛肉,和一把酒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