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苦熬到晚上,白安也没等来莫正辰的人。
注射的药剂让她昏昏欲睡,但她却硬撑着维持那份清醒,生怕错过了莫正辰。而相应的,清醒的同时则伴随着彻骨的痛楚。
每次进来的护士白安都会询问她莫正辰什么时候来
问的次数多了护士也不耐烦起来直接告诉她,“莫先生抽不开身,他正照顾着另一位病人。”
“另一位?”白安顿时怔住,下意识地喃喃道,“谁?”
护士这才意识说错了话,她转头看了眼白安,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顾小姐。”
慕言闻言垂下脑袋,半晌低低应了声,“哦。”
不知不觉,她住院已经快一周了,莫正辰从没有来看过她。这次,门外又传来了动静,白安怀揣着淡淡的期待,抬起了头。
“小姐,您上次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主治医生走到病床前,告诉白安她的身体情况。
“由于浓烟刺激了您的眼睛,所以要静养一段时间,另外您左耳的听力受损了百分之五,并不严重,可以慢慢恢复。如今的整容技术很发达,等您脸部的肌肤伤口愈合后,可以去做手术,不会留下什么明显的疤痕。就是您的颅内中有块约十五毫米的异物,应该是爆炸时——”
白安仰起脑袋,轻轻打断了医生的话,“我的情况,我老公……莫正辰知道吗?”
“这个……”医生心虚的摸了下鼻子,目光有些闪躲,“我们还没有通知莫先生。”
“嗯。”白安平静的应了声,随后转头,那双蒙着纱布的眼睛望向窗外,“顾小姐的病情怎样了?”
“顾小姐还好,就是受了些惊吓,刚住院时发了几天高烧。”
“嗯。”白安的语调突然轻了许多,到最后完全就失了声音。
医生无可奈何地看着她,离开前还是迟疑地补了一句,“您现在可不能流泪了,否则会耽搁眼睛痊愈。”
白安闻言低低的笑了起来,就像发现了好玩的事情,她语气漠然的说:“我不会哭的。”
到了下午,这间病房终于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即使眼睛看不到,但对方的声音却熟悉的很,这两年来都是他打电话通知她,莫正辰晚上不回家过夜。
“小姐。”一如既往的称呼。
莫正辰身边的人从未叫过她一声太太,以前觉得没什么,现在却分外刺耳。
梁年取出个牛皮纸袋递给白安,白安只觉得眼前的光线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转头对着他的方向,询问道,“什么东西?”
“离婚协议书。”
他话音落下后,白安就像定住了般,很长的时间都没出声,病房里死一般的沉默。
梁年也极有耐心,站在原地一直打量着她。
良久。
“哦。”白安翘了下嘴角,还因此扯痛了重度烧伤的肌肤,“他怎么不亲自拿过来?”
“莫先生在外地谈项目。”
白安自然知晓,这不过是梁年说的托词罢了。
“他是陪着顾小姐,没工夫来。”
梁年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否认。
白安对此心知肚明,她平静地转过头,“麻烦你转告他,离婚就亲自来谈,才显得有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