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贪心不足(1 / 1)

<>郝爱霞从来不曾想到,自己不过是逢年过节接受了些礼物,私下里跟丈夫的几个同事说了些别人的好话,怎么就被纪委关在这个小房间里,也不知道丈夫现在怎么样了,正在她思量时,房间的门开了,一个看着比她年轻些的女人走了进来,开口道:“郝爱霞!不要心存侥幸,你的行为已经酿成了恶果,如实的将自己的受贿经过写下来,争取党和人民对你的宽大处理,否则我们只能把你移交检察机关了。”

“同志,您怎么称呼啊?”郝爱霞问道。

“我叫张春娟,你跟我套关系没用,好好交代自己的问题才是你的出路!”张春娟严肃的说道。

“我到底犯什么错了?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郝爱霞撕心裂肺的喊道。

“死不悔改!你收受巨额贿赂,导致几个市重点工程被一些贪婪的不法分子控制,建筑质量低劣的让人发指,你知道你给阳江市带来多大损失么?”张春娟恼羞成怒道。

“我……”郝爱霞不敢开口细问什么了,她失神的坐在一把木椅子上,感觉屁股被隔的生疼,怎么坐也不自在。

武志学也接受调查了,与郝爱霞不同的是,纪检部门并没有武志学收受贿赂的证据,举报人也不曾提及直接向武志学行贿。虽然没有被隔离审查,但是心急如焚的武志学仿佛一夜之间白了头,他把自己锁在了家里,不吃不喝的审问着自己在建设局的每一天。

张宏宇带着老婆孩子去到了鸿雁酒家,关心武志学的不止他一个人,王坤、苏长青、张兰也闻讯赶了回来,待大庆一进门,几人便将他拉近了一个单间。

“武大哥到底怎么回事儿?”张宏宇迫不及待的问。

“据我了解,咱们市的几个在建的重点工程,包括阳江百货大楼在内,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质量问题,偷工减料十分明显,这才有了一封告状信。”大庆理着思绪说道。

“告武局长?有些牵强吧?”张兰说道。

“不是告武大哥的,是告建设局几个关键部门的负责人,但是通过调查发现,他们对个别建筑商开绿灯,都是郝爱霞院长授意的,这才顺藤摸瓜的调查到了武大哥头上。”大庆解释道。

苏长青叹气道:“完了,我大姨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这不是等于彻底断送了姐夫的前程嘛!”

“武大哥应该也是蒙在鼓里的,他的为人咱们都清楚,什么公家的便宜都不愿意沾的一个人,贪污受贿这种事绝对跟他绝缘,嫂子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为五斗米折腰?”王坤说到。

“我估计是给儿子弄钱呢,国外开销大,嫂子不想让武鹏因为半工半读耽误学业,我经常听嫂子跟武大哥抱怨,说他死板。”张宏宇道。

“这下可好,他们儿子要是知道家里出了这个事儿,怎么可能安心学习?”张兰说道。

“大庆,武大哥现在在哪儿?”张宏宇问道。

“建设局的人说他的工作暂时由别人代管了,他没有被单独审查,可是我去了他家,家门锁着,打了好几次电话也没人接,我也担心他,你们说武大哥要是想不开可怎么办?”大庆担心道。

“应该不会,他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文革那会,什么委屈没受过。”王坤说到。

“不一样啊,哪会儿是有了包袱两口子一起担,现在是家庭内部出了问题,没了团结也就没了力量,这可怎么办才好呢?”苏长青叹息道。

“小五,给爸打电话,他肯定有办法。”张兰对张宏宇说道。

“这样好吗?”张宏宇犹豫道。

“武局长的为人咱们都清楚,这样的人不帮,你还要帮谁?”张兰瞪着张宏宇说道。

“好,我现在就去打电话,你们等我一会儿。”张宏宇说完,去大厅里打电话去了。

“大庆,根据你的经验,嫂子的事儿严重么?”张兰问道。

“不好说,这种事儿都是纪委、检察院管,但是就我掌握的情况看,嫂子已经够上判刑了,而且责任不小。”大庆说道。

“哎,那些黑心商人才是罪魁祸首,钱是永远挣不完的,他们怎么就这么贪心?按质保量的干活一样挣钱,怎么就不能问心无愧的做买卖!”王坤恨道。

“嫂子平时挺热心的一个人,真看不出来她有这个胆子,哎,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张兰感叹道。

不一会儿,张宏宇打完电话回来了,张兰急迫的问道:“咱爸怎么说?”

“爸说,要是武大哥想保自己的清白,最好是赶紧跟嫂子离婚,跟组织把事情详细交代清楚,虽然这样不能保证一点儿也不受影响,但是至少仕途不会断送。”张宏宇说道。

“这是下策吧?有没有什么上策?”王坤开口道。

张兰摇摇头说:“这恐怕是唯一的办法,就是不知道武大哥会不会这样做,哎,现在连人也联系不上,这可如何是好。”

“我去纪委打听打听吧,我一个领导的姐姐在纪委工作,还是个部门一把手,她应该知道的更详细些。”大庆为了武志学,决定去求一求张文清,权把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个违反纪律的,如果不是特别知心的朋友,我劝你还是稳重点儿好。”张兰提醒道。

“哎,我也是关心则乱。”大庆应道。

“大家都来了,咱们一起吃顿饭吧,今天我请客,好久不见了,为了共同的朋友聚在一起,说明咱们都是仗义的人,但愿武大哥逢凶化吉……”王坤眼睛发红,声音哽咽的说道。

“宇哥,嫂子呢?喊她和郑伯伯一起来吧。”大庆说道。

“这个娘们儿,嫂子以前还总惦记她,现在人家一家落了难,她倒没心没肺的,也不知道来问问情况。”张宏宇牢骚道。

“你自己的媳妇儿你自己不管好,你怨谁?丽丽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可教育好她,可别让她跟郝院长似的,再把你连累了。”张兰教训弟弟道。

“二姐,你说的我心里有数,我找机会一定问问她,武大哥出了这样的事儿,我也有些担心后怕。”张宏宇想着自己媳妇儿花钱大手大脚的样子,有些顾虑的说道。

“夫人路线自古就有,倒在这上面的官儿多了,哪朝哪代都有人前赴后继,我就纳闷儿了,做个自立自强的女性有那么难么?”张兰想着郝爱霞,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张兰,你是女中豪杰,你不懂小女人的心思,所以你才与众不同,所以你才不好找对象。”王坤打趣道。

“行了吧,就知道拿我开涮,你怎么就不检讨检讨自己?整天固步自封,不思进取,就知道瞎设想,一肚子的主意,哪个也不去实现。”张兰回应道,说完便上楼去喊嫂子他们下来吃饭了。

“你当记者的,我说不过你,我认怂了行么?”王坤冲着张兰的背影说道笑道。

“坤哥,你以前总想搞住宅开发,武局长这么便利的条件,也不见你加以利用,你到底怎么想的?”大庆问道。

“我自己一个人干不来,本来是想跟你姐合作的,你家的事儿出了以后,我也被自己的个人问题栓住了,再后来认识了郑院长、承志县长,受两位老人影响比较大,对很多挣钱的事儿看的淡了。”王坤解释道。

“陈老县长现在身体如何?以前我跟他还有些小过节呢,哎,年少气盛,把老同志得罪的不轻。”张宏宇感叹道。

“他挺好的,你岳父跟他交心的很,老头儿能吃能睡,身体比我都好,劳动养人啊,下地干干活儿,看着自己的树苗一天天长大,特有成就感。”王坤说到。

“他们一家子都脾气倔,强子现在都不跟他大伯过话儿,哎……”大庆说道。

“他们家的事儿我也听说过,说到底,哪有小辈儿和长辈儿这么怄气的?要我说,强子就是不懂事儿,前些日子我在上海还见他了,倒腾股票呢,他是彻底钻钱眼儿里了。”王坤说道。

正说话时,郑院长带着闺女和外孙进了门,看他们聊得正欢,忙指挥着外孙喊叔叔、伯伯。

“坤哥,你有他的联系方式么?”张宏宇小声对王坤说道。

“他给我留了个电话,你等会儿,我上楼给你拿去。”王坤说道。

“强子真不地道。”大庆想到他曾经看到强子和郑丽丽在一起出双入对的瞬间,小声嘀咕道。

张宏宇听清了大庆的话,以为他也知道了铜冶村的事儿,含恨说:“强子把我二哥坑苦了,猪油蒙了心了,他怎么就不能跟我们说实话呢?我要是知道了他的难处,我还能不帮他?”

“怎么了?说什么实话?”大庆故作不知的问。

“你不知道啊?”张宏宇说道。

“不知道啊!”大庆故意道。

“还不是铜冶的那个破矿,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富矿,就没有开采价值,强子是第一个接手的,矿上的情况他是清楚的,如果他能及时把这个事儿告诉我,我二哥他们就能避免大几百万的损失。他倒好,为了挽回自己的损失,跟我装可怜的哭诉啊,说自己好不容易才承包了这个矿,不甘心转手给宏明公司……他那本来就是个无效协议,宏明公司看着我的面子,赔了他的损失,可是到头来,我却成了帮着他骗我二哥了,着实可恨啊。”张宏宇道。

“也许他还没来得及开采呢,具体情况还没摸清也不一定。”大庆解释道。

“什么啊,你不知道,我二哥他们接手以后,听村里人说,矿山都拉走好几车矿石了,结果卖不出去,都当废石料卖给盖房子的农民了。”张宏宇叹气道。

“小五,二哥的事儿你就别跟着掺和了,他和雷铭要是不贪心,听说有人承包了,就不打这个主意了,也就什么事儿都没了,自己没那个金刚钻,偏要揽这么难的瓷器活儿,怪谁啊?难道就只怪那个陈志强?”张兰帮理不帮亲的说道。

大庆听了张兰的话,心里对她暗竖大拇指,不愧是著名记者,面对任何问题都始终保留着一颗公平正义之心,这样的女人也确实很难找能配得上她的男人。

看着张宏宇有些理屈词穷,王坤说道:“在商言商,没有什么对错,说句公道话吧,就是调研工作没做好,只要不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在投资之前多做些考察,这样的陷阱是不会埋人的。”

苏长青听几人说了很多,感慨道:“地方上重政绩,搞来了投资,办了企业,就是大功一件,梁栋也是太想出成绩了,哎,跟他一批的干部都进步了,他也不想在连城这么个穷县憋屈一辈子,见到点儿绿色就当救命稻草,使劲儿攥着,结果草也攥死了,人也没脱险,为了仕途的贪念,乱了脚步了。”

“苏厂长,你们最近效益如何?”张宏宇不想再提连城县的事儿,转言道。

苏长青笑道:“新企业,负担小,制药行业利润高,比纺织厂好管理的多。”

“包袱小就好施展拳脚,我干过纺织厂的厂长,积重难返啊,现在的纺织品花样又多,高附加值的产品才能真正提升效益,不好弄哦。”张宏宇说道。

“纺织厂有四千多张嘴,一线的工人却只有不到一千人,管理人员就八百多,厂办福利单位还有三百多人,离退休的两千多人,想想就有压力,难啊。”苏长青道。

“马上就要推行养老保险了,以后离退休人员的工资就由国家开支了,这块儿包袱一去,纺织厂就大有作为了。”张兰说道。

“市里、区里的机关单位基本都住上楼房了,你看看纺织厂的工人老大哥们,还在小破平房里默默付出呢,心理落差有点儿大,人心思变,需要一个有远见卓识的带头人才行啊。”苏长青深思熟虑道。

“武大哥的职务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哎,他要是还在纺织厂多好,他等了多年的好政策都要来了,正是他大展拳脚的时候……”王坤叹息道。

“我采访过很多纺织厂职工,他们心里最感念的还是武大哥,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张兰说道。

“为什么?”大庆好奇的问。

“武大哥当厂长的时候,是纺织厂工人最有优越感的年代,收入高,福利好,人人羡慕。武大哥升迁之后,社会层次有些拉大了,贫富差距也逐渐明显,干部的实惠越来越多,工人成了唯一拿死工资的城市人群,收入相应的也就停滞了,生活水平自然也就没什么提高,这都是时代发展所造成的,与其说他们怀念武厂长,还不如说他们怀念那个时代。”张兰缓缓说道。

“谁也阻挡不了社会进步,美中不足的是,先富起来的人大多不是靠勤劳的双手……”大庆插言道。

“工人、农民是最该先富裕起来的群体?理论上说还差不多,医生、教师、公安干警等等,难道就可有可无?有句话讲的好,机会只眷顾有准备的人,是有准备的人!不是勤劳的人!这是有区别的,能不能抓住机遇,那要看你对社会发展的认识,也要看运气的,当然了,也要有组织关心你才行。”张宏宇说道。

“张区长说的对,我是深有同感啊。”王坤附和道。

“这个世界谁都想要公平,可是真正的公平谈何容易,人因为生下来所处的家庭环境就不一样,所以起点自然有高有低,后天的成败得失也跟这个紧密相关,就拿宏明公司的雷总来说吧,强子要是有他那样的条件,估计也不会耍这种小心眼儿了。”大庆联想到张宏宇一家人,又不好拿自己和人家打比方,顾左右而言他的替强子鸣了点儿不平。

“我听出来了,大庆,你的意思是我二哥他们有点儿仗势欺人了呗?”张宏宇说道。

“那倒没有,我就是想说,强子没有那么高的起点,他摔倒了可能就再也爬不起来了,所以把自己挣来的钱看的比什么都重,宏业大哥就不一样了,这些损失对他来说都是九牛一毛,赔了就当交学费了,可是像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赔不起啊,强子是宁可得罪宏明公司,也要留住自己的本钱,你就理解理解,把他当个屁,放了吧。”大庆说道。

“我二哥没你想的那么富,这次的损失也很惨重,不然也不会对强子耿耿于怀,哎,我就权当不认识他了。”张宏宇说道。

“这个事儿强子干的确实不仗义,也挺短见,没有张区长,哪有他的今天?他小子人性坏了。”王坤不忿的说道。

大庆想到强子和郑丽丽的事儿,暗自琢磨,坤哥说的没错,何止是人性坏了,简直丧尽天良了,于是冷冷的说:“咎由自取,由他去吧,以后的路他估计只会越走越窄。”

“谁说不是呢,老话说得好,日久见人心,陈志强是给我上了一堂很生动的课,让我知道了,在他眼里,友谊也是有价的。”张宏宇自嘲的说。

“他是鼠目寸光,给你俩的友谊开价开太低了。”王坤笑道。

郑丽丽听着几人议论强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低着头佯装给孩子喂水,大庆知道郑丽丽心里有鬼,笑着说道:“嫂子,你别喂了,一会儿就上菜了,孩子喝多了水,该吃不下饭了。”

郑丽丽刚忙接话道:“没事儿,多喝水不上火。”

“在家也不见你这么惦记孩子,今天倒是有点儿当妈的样儿了。”张宏宇小声说道。

“小五!怎么说话呢?有当着丈人的面儿数落自己媳妇儿的嘛!”张兰教训道。

郑元昌见张兰又开始没大没小的开玩笑,也不以为意,笑道:“给你们讲个丈人的笑话吧,解放前的时候,一个结巴姑爷陪着丈人去看病,路过地主家门口的时候,地主家的狗咬了结巴一口,他丈人作势要打狗的时候,地主从家里出来了,于是连忙收了手,结巴见此,冲着自己丈人说:‘狗仗人……’他丈人一听就急了,喝道:‘混账东西,你骂老子?’结巴这时‘势’字才出口,他丈人听后勃然大怒,对地主道:‘老爷,让狗咬死这个混账吧!’”

大家听后,笑声不断,苏长青乐不可支的说:“老爷子,您心态真好,自己拿自己的丈人身份开涮,您这是要逗死我们啊?”

“你们几个以后也有当老丈人的时候,就当我把你们以后的乐子预支一下吧。”郑元昌笑着说。

“老爷子只有外孙,没有外孙女,宇哥以后可没有机会被人用‘狗仗人势’取笑,老爷子,您讲笑话还护犊子,这可要罚酒哦。”大庆说道。

“我告诉你件事儿,你替我喝。”郑元昌笑道。

“老爷子,不带这样的,您还没说呢,怎么就断定我听了肯定替您喝?”大庆说道。

郑院长凑到大庆耳边说:“你姐给你寄了张照片,你要不要?”

大庆听后高兴道:“老爷子,我错了,您说怎么罚酒吧,我都替了!”

郑元昌像个老顽童似的跟大家开着玩笑,人们的话题也随之变的轻松起来,大庆陪大家聊着天,压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他知道:王楠给他寄照片,说明有些原谅他了,能让王楠原谅他,必然是平平的身体情况好起来了,想着已经四岁的儿子,大庆的内心就像一汪平静的湖水中坠落进一颗陨石,激荡、沸腾、水花四溅。

王楠的醉人笑容在大庆脑海里一遍遍闪现,呢喃温柔的声音似乎又在他耳边响起,他不自知的陶醉着……

张兰拍了拍一直傻笑愣神的大庆,说道:“傻子!中邪了?你倒是吃菜啊!”

大庆回过神来,还没答话,就听郑院长对张兰道:“你去吧,去我桌子上拿一封信,一个大白信封,上面有中文、英文、德文,桌子上就那一个信封,很好认。”

“嗯。”张兰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没有细问就上楼去了。大庆焦急的等着,看到张兰一进门,便飞快的夺过了张兰手上的信封,拿出里面的照片,仔细的看着:王楠的头发剪短了,一头齐耳的短发让她看起来不仅美丽,更添了几分干练,她站在一张白色的桌子后面,一个四岁的小男孩微笑着站立在桌子上,母子的合影显得如此自然、亲切。

“平平装了一种儿童用的假肢,可以自己走路了,虽然学走路有些晚,但是也能像正常儿童一样生活了,智力也恢复到正常的四岁儿童水平了,哎,这么小的孩子,大脑都做过三次手术了,能恢复成这样,真是奇迹。”郑元昌对着照片解释道。

听着郑院长的话,大庆的泪水奔涌而出,猛地站起身,感激的对郑院长一躬到底,缓缓抬起身时,双眼已经被泪水浸的模糊一片。朋友们看着大庆的举动,回忆起了水灾时这一家的不幸遭遇,一个个都有些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张兰看着众人如此,起身拍了拍大庆的头,笑着说:“放松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有些失态,对不住大家了,我先走一步,回去跟我媳妇儿说一声,让她也心里安生一些,毕竟平平是吃她的奶长大的,跟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没什么区别。”大庆说道。

“走吧,我送送你。”张兰说道。

众人没有挽留大庆,他们知道,这张照片、这个消息是他等了三年等来的,于是都催促他快点儿回家,把这个消息带回去。

大庆慌慌张张的骑着自行车回了家,到了家门口,推着自行车进了门,顾不得自行车停没停稳,任由它倒了下去,兴奋的对屋里喊着:“花儿,王楠姐有消息了!”

小花听到了屋外的动静和喊声,抱着安安走了出来,问道:“姐怎么样了?”

“你看,这是姐寄来的照片。”大庆拿出照片,向小花比划着,解释着……

小花知道自己丈夫对王楠母子的愧疚感很深,因为王楠的出走,大庆时常失眠,刚刚二十六岁的大庆看起来已经像个三十大几的中年人了,她更知道王楠这封信对于大庆的意义不亚于一副灵丹妙药,看着喜极而泣的丈夫,她轻声的说:“平平病好了就好,病好了就好,她们娘俩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啊?”

“啊?”大庆只顾着激动,忘了问郑院长这个关键问题,连忙跑进屋给鸿雁酒家打电话,郑院长在电话中告诉他:平平的身体还需要一段持续巩固的治疗,不出意外的话,估计最多一年,也就可以回国了。

大庆又失眠了,这一次,他对王楠和儿子的归来,既盼望又担心,对于他和王楠的关系,他瞒了小花快六年了,他不敢说,这个事情一旦捅破,会让他身败名裂、万劫不复。朴实的小花从来没有看出什么破绽,始终像对待自己的亲姐姐般对待王楠,像对自己亲儿子一样对待平平,这种境况让大庆对两个女人都充满了负罪感,现在又多了一个李文慧,剪不断理还乱,大庆不敢细想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复杂的关系,三个女人的脸就像幻灯片一样,不停交换着在大庆脑海里升起,直到天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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