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小花在家奶着两个孩子,王楠没出月子就回去工作了,陈有德心疼自己的干闺女,想让她多休息休息。王楠对老人说:“纺织厂的销售离不开人,我生孩子就已经耽误不少事儿了,要是因为我,纺织厂的几千号人再开不全工资,我真就没法儿活了,他们才不像您这样关心我呢,真要有那么一天,他们非把我碎尸万段不可。再说了,我干好了挣钱真不少,存着吃利息都够我娘俩下半辈子了,我得给平平以后的生活创造个好环境。您就放心吧,大庆给我买了好多阿胶之类的营养品,我累不坏。”
“闺女,你是个要强的人,做事也踏实。,你一定要谨记,树大招风,可不敢让人知道你的收入,就算有人问,你也不能说实话,知道么?我知道你想争口气,让别人看看,你是个有能力、压不垮的女强人,你过的比谁都好,用不着任何人怜悯。可是过刚易折啊,咱们内心可以倔强,但外表姿态上一定要放低些,有些人就是心眼小,看不得一个女人比他们强,这样的人随时可能给你使绊子、出难题。你如果真遇到这样的人,只要不受欺负,其他的事上该谦卑一些就谦卑一些,捧着点别人,说好话又不花钱,惯着点那些自以为是的人。哎,老了,老了,都不知道该怎么教育孩子,怎么开始教人学的市侩了呢?”陈有德说着说着,感觉自己有些关心则乱了,话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了。
“干爹,我知道您是为我好,我又分寸,您放心吧。我走了,上班该迟到了。”王楠告别上班去了。
陈有德见王楠走了,转身交代大庆:“你赶紧上班去吧,别总在家洗尿布,一个大男人,怎么总爱干这个?你知道你的工作有多大责任么?赶紧上班去!”
“干爹,您是怕我在家什么活儿都干了,您没机会干吧?放心,抱孙子的活儿我不跟您抢。”大庆开着玩笑说。
“混小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去,别跟我这里碍眼。”陈有德笑着说。
“小蓉,在家照顾好你嫂子和平、安安啊,我上班去了。”大庆嘱咐着妹妹,说完起身走了。
“讨厌,人家别人当哥的都嘱咐妹妹好好学习,他倒好,把自己妹妹当老妈子使。”陈小蓉冲着小花埋怨道。
“你还跟你哥计较啊?别理他。对了,咱俩身材差不多,你哥给我买的衣服我现在都穿不了了,你去柜里翻翻,看喜欢什么就都拿回家去穿吧,在这儿放着也浪费。”小花说。
“嫂子,你真把这些衣服都给我了?”陈小蓉翻着嫂子的衣服说。
“嫂子还能骗你啊?”小花说。
“真好看,嫂子你等我换上给你看啊。”陈小蓉高兴的说。
陈小蓉来了市里,起初很勤快的帮着家里看孩子、做饭,可是没过多久就烦了,没事就偷跑出去逛大街了。大庆也拿他妹妹没办法,想把她送回老家,可是陈小蓉不愿意走,还求他哥哥让他留下来在市里上高中,可是纺织厂的子弟学校只有初中,没有高中,大庆也不认识搞教育的人,办不了转学的事,只好这么耗着等学校开学再让陈小蓉回去。
大庆刚出门,在胡同里就看到武志学夫妇、张宏宇夫妇、王坤、强子两口子一起来了,忙热情的打着招呼。
“大庆啊,你嫂子给王楠接生那天,知道你闺女当天满月,你们家也没工夫给孩子庆祝,这不是嘛,我们合计着等王楠的孩子满月的时候,一起过来看看,顺便给她涨涨人望,我知道她要强,这不嘛,专门等她上班去了,我们才来。”武志学仔细的说着来意。
“你们看,家里连个下脚的地儿都难找了,整天俩孩子这个哭完那个哭,我都熬的好久没睡过好觉了,我年轻还好,我干爹是真熬不住了,老人只顾每天抱孙子孙女美了,嘴上不说累,可是我真怕他身体出什么问题。”大庆跟几位诉说着自己的愁苦。
“别发牢骚了,你赶紧搂一眼去,让小花先别喂奶呢,我们进去看看孩子,一会儿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去。”强子插话道。
“我家请了一个阿姨,每天照顾的特别好,我建议你也找一个得了,最起码先把孩子上幼儿园之前的光景拾掇过去,这女人生孩子受的累你们男人不懂,可别再让媳妇儿和老人为了孩子把自己弄垮了。”郑丽丽开口道。
“哎,嫂子你是大城市人,我们农村可不兴这个,我妹子现在帮着她嫂子带孩子呢,等她回老家了,我再想别的办法吧。”大庆说完,就头前带路先回去了。
几人来到大庆家,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进了屋,看着两个孩子,都说平平也长的挺像大庆,不过安安更像,毕竟安安是亲生的。
“老局长,您身体还好吗?”武志学关心的说。
“凑合吧,反正是能吃能睡的,就是抱一会孩子就抽筋儿,身上旧伤太多,好不了了,你们去我屋里坐吧,慢慢聊。”陈有德客气的说。
“不打扰您老人家了,我们看看孩子就走了,这么多人实在是挤不开,您一定多注意身体啊。”张宏宇主动告别说。
“大庆,你家这个院子真大啊,我头一次见纺织厂宿舍有这么大的院子。”郝爱霞疑惑的称赞道。
“嫂子,这其实是两个院儿,我把中间的墙拆了,所以看着大,纺织厂宿舍没有这种三间房带一个大院子的平房。我这是帮以前刘厂长家把房子修起来之后,拿那个房子跟邻居换的。现在看着是豁亮,要是把自来水引到户里来,再能通个下水管,建个厕所,那就更好了。”
“其实你说的我也想过,把平房改造一下,这样职工们生活更方便,弄这些可比盖楼要便宜多了,也是办了实事儿了。”张宏宇接着大庆的话说。
“是啊,贷款盖楼确实是太张扬了,而且不能惠及全体职工,花同样的钱来改造平房,那就是全体职工的大福利,虽然低调了点,还没法儿让领导看到什么成绩,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帮职工解决困难。”武志学补充的说。
“两位领导,要不去我那里慢慢聊?等中午都在我那里吃饭,咱们好好聚聚。”王坤插话道。
“我是惦记坤哥饭店做得菜了,想想就馋啊,村里女人不会做饭,做不出那种味道,我也就来市里才能打打牙祭。”强子笑着说。
“你净瞎说,我会做饭,这不是怀孕了,妈不让我动手么。再说了,咱家现在是红桥区了,爸妈都是市民了,咱们一家都是吃商品粮的。”齐玉梅辩解道。
“走吧,边走边说吧,别这里挤着了,等中午我让服务员给弟妹一家也送一桌好菜,就当我给孩子在家过满月了。”王坤琢磨着说。
几人出了门,向王坤的饭店走去,一路上尽是跟武志学和张宏宇打招呼的职工,他俩不住的跟职工们说:“销售科王经理太忙了,没做完月子就上班了,我们代表厂里来她家慰问一下。”
大庆一边走,一边和强子感慨的说:“咱们当初费尽心思想进城,想变成城里人,可是这才三年多,红桥区一扩大,老家人没费力就都成城里人了。我当初户口往城里一迁,家里也没我的地了,哎,我还好,现在有个小职务,我爹总拿我跟乡亲们显摆,可是跟咱们一起来纺织厂的那些人都后悔了,因为人家晚出来三年的,不但有正式工作,家里还有占地补偿。以前过年过节回家,咱们出来的人都牛气的很,现在倒好,都成笑话了。”
“命呗,谁让咱当初光惦记城市户口呢。”强子说。
“其实老家人也不好过,毕竟大多数都没有合适的工作,没有收入,这商品粮也吃不香。”大庆说。
“我爹和区里领导谈了,如果咱们那里要有什么市政工程,都承包给咱村委会,如果村委会自己有规划,也可以优先使用土地。家具厂现在是我们家的了,我爹出面把地租了下来,彻底跟县里撇清了,县里以前投入的费用,我们都承担了下来,现在咱们村是划到市里的几个村中生活最好的,谁让咱有企业呢。”强子开心的说。
“你现在是大老板了啊,以后我更得多打打土豪了。”大庆笑着说。
“家具厂厂长是我爹,我的正式身份是阳江市纺织厂厂长秘书,呵呵。”强子继续开心的笑着说。
“广志叔真厉害,看什么事儿都那么长远,我爹还总不服他,哎……”大庆对强子爹赞叹道。
“我爹最能耐的事儿你知道是什么吗?给乡亲们办事特别张扬,特别高调,搞的别人都崇拜他、尊敬他,自己挣钱的时候低调的很,一点也不跟外人说,我现在才学会了点儿皮毛。姜就是老的辣啊。”强子也对自己爹佩服道。
“村里的女人们都是家庭妇女,其实也该干点儿活儿才好,也能有点儿收入不是,前两天花儿还和王楠姐商量,想回老家弄个皮棉加工厂,弹棉花的活儿老娘们都会,也不用教,这样纺织厂进货也方便,我觉得花儿这主意不错。”大庆说。
“前年我帮刘辉搞采购的时候,组织过乡亲们干这个,确实都是女人们在干,小花主意挺好,现在趁着宏宇哥当厂长,咱们该好好把握一下机会才对。”强子分析了一下大庆的话,悄悄的把自己也加入了进去。
不一会儿,几人来到了鸿雁酒家,只见三楼楼顶上挂着“阳江市制药厂招待所”的牌子,武志学好奇的问:“不是在你这里租地方临时办公么?怎么还搞成招待所了?”
“苏厂长的主意救了我啊,他想的长远,没等药厂盖好就先谋划好了以后的业务招待问题。咱们本省已经有好几家外地的地方医院过来洽谈了,阳江市人民医院的那几个方子在业内也很有名,能量产的话确实是让老百姓受益很多的,我和苏厂长商量好了,以后承包药厂的销售,附带着把饭店搞成招待所。”
“苏长青确实是个人才啊,埋没了好多年,终于有机会崭露头角了。”武志学感慨道。
几人进了饭店,来到二楼最大的一个房间,王坤让人沏茶倒水去了,郑丽丽出门拉住王坤,小声问:“刚才我听你说要承包药厂的销售,我也入个股怎么样?”
王坤同郑丽丽不熟,只知道她是张宏宇的老婆,不知如何是好的说:“八字还没一撇呢,我只是这么想而已,能不能cd不一定。”
“哦,那就当我没说啊。你可别跟我家那口子提啊。”郑丽丽小声说着,转身回了屋。
“劳改农场明年就要搬迁了,那块地挺适合干皮棉加工厂的,刚才来的路上,我和大庆商量着想给老家的妇女找点儿活儿干,宇哥,你看能不能让采购科把皮棉加工的活计给我们村啊?”强子对张宏宇提议道。
“能集中加工当然是好的,以后厂里用棉运输起来也方便,你就抓紧搞吧,这个我还是说了算的。现在采购科不对外承包了,我明天跟他们打个招呼,你去签个加工协议。”张宏宇说。
“我觉得最好是弄成集体企业,虽然没什么技术含量,但这样最起码村民收入都会提高。”武志学建议道。
强子听武局长这样说,知道想把好事揽到自己家肯定是难了,也就不那么上心了,应付的说了一句:“我回去跟我爹商量一下吧。”
“嫂子,你当这么些年厂办医院的院长了,也没弄个配方什么的?”郑丽丽问郝爱霞说。
“哪有工夫干这个啊,我们这代人最好的年纪都用来搞运动了,我们儿子武鹏现在省城医科大学学医呢,明年就毕业了,想有什么成果就得靠他们这一代了。”郝爱霞遗憾的说。
“别着急毕业啊,有机会就出国再深造一下多好,我当初毕业之后就上班了,然后就让张宏宇给我拴住了,生了孩子我才开始后悔,当初我爸都找好关系送我出国了,可是我眼皮子浅,哎,不说这个了。”郑丽丽也有些遗憾的说。
“丽丽,有机会带我去拜访一下你父亲吧,都是同行,我也仰慕他,当然了,主要还是想给我们家吴鹏走走后门儿,呵呵。”郝爱霞诚挚的说。
“这么见外干什么?还拜访什么啊,给我找的那个出国指标还能用呢,当初跟德国的那所大学联系好了,可以晚去几年,直接让给武鹏就得了。”郑丽丽豪爽的说。
“你别听你嫂子胡说,给武鹏用了,你要是想出去再找名额就不那么好找了。”武志学插口道。
“张宏宇,你在家自己带孩子吧,我出国学习去了啊,短则两三年,长则七八年,你没问题吧?”郑丽丽故作威胁的对张宏宇说。
“这?这……”张宏宇尴尬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大家看着张宏宇的表情,都乐不可支的大笑了起来。
“武局长,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出国么?”郑丽丽看玩笑的说。
“真羡慕你们,我家里没这个条件,我妹妹想转到市里来上高中我都办不成,听你们一口一个出国,我都快羞愧死了。”大庆感慨着插口道。
“小蓉想转学的事不是她一个孩子的想法,我们村现在归了红桥区了,可是孩子们却不让来市里上学,还要在县里念,县里又说招生要按户口所在地来,今年好多小学毕业的孩子念初中都没着落了,你们给评评理,有这么干的么?”强子不满的说道。
“这真够缺德的,国市长估计光忙着抓经济了,没顾上这些协调问题。大庆,你妹妹上高一?”武志学问。
“该上高二了,念书也一般,我爹光想着家里能出个大学生,死命要她念高中,现在念的有点厌学了。”大庆发愁的说。
“转学的事我也不好办,虽然教育局的局长也认识,可是这人口碑不大好,我也不想求他,你可以问问你妹妹,愿不愿意来轻工业学校上中专,以后还能接个大专,如果愿意,趁还没开学,我可以给她抓紧办进来。”武志学提着建议说。
“这要能成我就太感谢您了,您就办吧,我替我爹做主了,回头我给他做工作去。”大庆感激地说。
“下午我就带你妹妹过去,你先抓紧把学费交了,学籍的事情不着急,下月一号就开学了,明天就该报到了,咱抓紧吧。”武志学说。
几人聊了一上午,中午聚餐后便各自离去了。武志学办事效率很高,当天就给陈小蓉办好了入学手续,小姑娘也沾了他哥哥的光,进城上学了。
阳江市轻工业学校的开学典礼上,市长国文济亲自参加并发表了讲话:“轻工业学校是我市第一所大专院校,今天在阳江的人才培养战略中是有着决定意义一天,今后我们将在江东区建立更多的大专院校,并将市财会学校、卫生学校、邮政学校等中专学校升级为大专院校,把江东打造成阳江市乃至整个东湖省知名的高等学府荟萃之地……”
国市长的发言引发了学生们的热烈反响,省内几大报纸期刊都重点刊登了国市长的讲话,半年的时间里,国文济大刀阔斧的发展战略让他成为了东湖省的政治明星。
马晓云和陈小蓉都是第一届轻工学校的学生,两人都在纺织专业,并且分到了一个宿舍。开学当天,宿舍里的8个姑娘做着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陈小蓉,16岁,连城县人,哦,不对,现在是红桥区的了,我在纺织厂宿舍住……”
马晓云看着这个皮肤黑黑的农村小姑娘,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棱角分明的五官像极了一个男孩子,可是跟自己一样高耸的胸部又像大家证实着她的女孩性别,她不禁插口道:“我家也在纺织厂宿舍住,以后我们回家可以作伴儿了。”
陈小蓉看着这个皮肤白皙,落落大方的女孩儿,不禁有些自惭形秽,但还是礼貌的向马晓云点头微笑着。
开学第一天,学校没有安排课程,就是让大家相互认识一下,听班主任讲讲学生守则。到了中午,马晓云自来熟的挽着陈小蓉去食堂打饭了。
“你家谁是纺织厂职工啊?”马晓云好奇的问。
“我嫂子是,以前我哥也是,不过他现在不在纺织厂干了。”陈小蓉说。
“你家在平房还是楼房?”马晓云问。
“平房,不过挺宽敞的。”陈小蓉说。
“几排几号啊?周末回家我找你玩去。”马晓云问。
“好像是58排10号吧,我家现在可没什么玩的,我嫂子和我干姑姑刚生了孩子,家里全是乳臭味和尿布味。”陈小蓉答道。
“我知道你是谁家的了……”马晓云刚说头一句,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她接触了社会之后才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武志学一样待她那么真诚和友善,她怕说出自己的家庭会让陈小蓉瞧不起她。
陈小蓉没有发现马晓云的忧虑,心直口快的说:“你家在哪?还是我找你玩去吧,我夏天刚来市里,在这边也没朋友。我觉得你可会打扮了,看起来可漂亮了,当然你人长的也俊,看你的皮肤多白啊,一看就是城里人,不下地不挨晒。”
“想变白还不简单,只要你不怕热,夏天也把脸捂起来,慢慢的就白了。”马晓云直爽的说。
“你就是这么捂白的?”陈小蓉好奇的问。
“我?我不是,我随我妈,我妈就长的白,我妹妹也是,好像就晒不黑似的。”马晓云解释着说。
“那你没凭没据的让我捂着干嘛?你就笑话我吧!”陈小蓉有些生气的说。
“我见过捂白的,我一个姐姐,怎么说呢,我老板的媳妇儿,总之关系挺复杂的,她小时候就黑,大了之后在厂办医院上班,办公室里又不挨太阳晒,没两年就变白了。”马晓云继续解释着。
“你下午准备干什么啊?”陈小蓉换了个话题问。
“去打工挣钱,呵呵。我家条件不好,我得挣生活费。你呢?”马晓云说。
“我回家帮嫂子带孩子。”陈小蓉说。
两人吃了饭,马晓云就坐公交车去了工人文化宫,陈小蓉却不想回家干活儿,自己也出门坐公交车出去逛着玩了。
晚上,武志学陪同领导们吃过饭,心里终于把这段时间的重担放下了,国市长对他近期的工作提出了表扬,他内心激动不已,饭后便去文化宫跳舞去了,他想出一场大汗,让自己彻底的放松放松。
马晓云看到武志学来了,热情的招呼着他,但武志学却板着脸说:“你怎么这么晚还在舞厅里?明天不上课么?怎么就一点不珍惜自己的学习机会呢?你这样太让我失望了!”
马晓云听到武志学的话哭了起来,哽咽着说:“我都把要学的东西预习了,我就是想给自己挣个生活费,我不想靠你们的救济生活,我有我的自尊心,我能照顾好生活和学习,我还能照顾好我妹妹。我谢谢您对我的帮助,您要是不愿意在这里看见我,我换个地方打工就是了。”
武志学听着马晓云哭诉,知道自己刚才言语有些重了,慌忙安慰道:“好了孩子,不哭了,怪我想多了,你是个自强自立的好孩子,我尊重你的选择。”
马晓云没有多说什么,回吧台去给武志学准备饮料了,可是看到伙计给武志学安排舞小姐的时候,她又心里别扭起来,走过去把那个舞小姐拦住了。
“你别去了,那个客人不用你陪。”马晓云吩咐道。
舞小姐看着这个管事的小姑娘,也没问为什么,冷哼一声离开了。
“臭婊子,也不撒泡尿照照,什么德行啊,还想往武厂长身上靠,做梦去吧。”马晓云小声嘀咕着。
马晓云端着盘子走到武志学身边,轻声说:“我陪您跳一会儿吧,我现在跳的可好了。”
武志学看小姑娘这么快就没事了,刚刚担忧的心情也就好了起来,高兴的拉着马晓云跳起了舞,他惊讶的发现,马晓云真的跳的很好了,甚至比他见过的绝大多数舞伴跳的都好。他不知道的是,马晓云为了能以后陪他跳舞,每天都对着镜子练舞步,幻想着武志学做她的舞伴,陶醉的跳着自己本不喜欢的交谊舞,为了自己仰慕与爱戴的武志学,她练舞时真的做到废寝忘食了。
“您为什么爱来我们这里跳舞啊?这里地方是够大的,可是没啥档次啊,您都是局长了,来我们这儿不掉价儿啊?”马晓云轻松的跳着舞问道。
“这儿是工人文化宫,我不来这里我还要去哪里?高档的地方虽好,可真不是我能去的起的,老让朋友们请我,我也不好意思,我就这么点儿爱好。你可别跟邻居们说我总来跳舞啊,我是瞒着你郝爱霞阿姨来的,你必须给我保密,知道么?”武志学认真的说。
“哎,您也挺可怜的,堂堂一个局长,低调的来文化宫跳个舞都不敢声张。我印象里,当官的都可牛气了,没见过您这么憋屈的。”马晓云玩笑着说。
“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们现在一样,活力四射的,张扬而又潇洒,但年龄大了就让时间磨砺成现在的样子了。我跟你说个秘密吧,其实我也喜欢跳迪斯科,我是怕别人笑话我,所以不敢跳,被人看见一个中年大叔怪异的扭来扭去也确实挺别扭……”武志学偷偷的说了自己的小秘密。
“哈哈哈……”马晓云听后大笑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