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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 番外十一:(1 / 1)

此为防盗章谢介:“……”

旁边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医官和下仆,听闻此言,表情都有一瞬间的扭曲,那种想笑又不敢笑的感觉。

谢介索性也就不要面子了,破罐子破摔,挥挥手,鼓着一张包子脸道:“行了,行了,想笑就笑吧,别憋坏了。”

在宅老的带头下,整座院子里都充斥了欢声笑语。宅老忍俊不禁,不是被二爷逗的,是被谢介委屈的小表情勾的,怎么看怎么可爱,我们郎君真是棒棒哒!

这回反倒是只有房朝辞没有笑了,他凑近谢介,带来了一阵冰泉茶香。

谢介抬头,只能仰头看着比他高出了那么多的房朝辞。对方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座大山,可以压的他喘不过来气,也可以让他觉得很可靠。

房朝辞低头,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飞练送到了谢介怀里。

飞练是一只来自极北的长毛猫,每到换毛的季节,总会让人抓狂,但是,飞练撸起来的手感也是真的好。油光水滑,绵软蓬松,还带着一些暖意,与沉甸甸的满怀踏实感,再糟糕的心情也能被飞练小天使给消除了。

谢介一开始抱上飞练的时候,还有点害怕,他没抱过狸奴,既怕伤到对方,也怕被对方伤到。

但飞练只是歪头看了眼谢介,甩了甩尾巴,然后就气淡神闲的在谢介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揣着小手,蹲卧的享受了起来。它偶尔还会用尾巴挠一挠谢介的下巴尖,就像是故意在逗弄长不大的幼崽,整只猫都处于一种任撸任抱的状态,老实的不可思议。

“它现在和你还不算特别熟悉,等日后来往多了,还会敞开柔软的肚子给你。”房朝辞在一边唇角带笑的介绍道。内心则在盘算,恩,飞练今天表现太棒了,回去加一个月的鸡胸肉!

谢介越撸越顺手,都有点不想还回去了。

可最终还是得还啊,房朝辞这趟来,真的只是单纯的送鹦鹉,送完了就走人,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把“助人为乐、不求回报”的精神表演到了极致,反倒是让谢介的心不上不下的,不知道该拿房朝辞如何是好。

房朝辞走之前,还提醒了谢介一句,飞练是在鹤守巷后面的驴车下面捡到的二爷。

鹤守巷就是谢府大院后面的那条巷子,前面的街道则叫鹿守街,前街后巷嘛。这附近的街道巷子基本都是“x守”这样的格式,名字自然是谢世子起的,他自我感觉还蛮好听的,算是凝结了他毕生的智慧与才华。

鹿守街上对脸一共只有四座五进五出的高门大院,一排两户,谢介的宅子最大,旁边的院子住的就是房朝辞了。

既然说起来了,就顺便介绍一下,从鹿守街拐出去不远就是正街,也就是即将改成御街的街道。

御街最南边自然就是凤凰山行宫,南宫北市的格局一直是大启的风格;

往下,御街南段沿途设了各个官署,算是衙署区,这些本身就一直存在,并不属于谢介,如今正在前后进行一些扩建,扩建占用的自然就是谢介的地了,宅老很会做人,半分没和朝廷要钱,用边边角角本就不好建屋的零碎土地为谢介换了个好名声;

往南段的东西侧延伸,就是官府的商业区和手工业区了,大启就是这么一个政府,喜欢把所有赚钱的商业活动都自己参合一脚;

官府的商业街后面,便是各个达官贵人、世家阀门聚族而居的地方,谢介家所在的鹿守街就在南段东侧,再中心不过的地段,四通八达,闹中取静;

再往下,就到了御街中段,是个综合性的民营商业区,各种酒肆茶坊、勾栏瓦舍都在这里,南来北往的商人,纸醉金迷的表演,都如雨后春笋冒了出来。

虽然谢介上下左右都充斥着灯红酒绿的娱乐活动,但他依旧只能在家逗鸟撸猫,也是很惨了。

咳,说回鹤守巷。

谢介的老家来人,一般都会把驴车停在后巷,那算是谢介亲戚的专属停驴地段,一般人还真不敢去占。换言之就是,二爷只可能倒在老叔和顾翁的车下。

谢介忽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轻轻卡着二爷的羽毛脖子,咬牙道:“说,是不是你偷吃了老叔家的瓜子,顾翁家的菜叶?”

二爷继续躺在那里装死,任由谢介卡着它,反正就是死活不肯起来的耍无赖。从它这样的举动里,谢介心里还能没点数?

谢介无法理解二爷是怎么一只鸟跑到江左的,但他可以脑补接下来的路程,身为一只鸟,一只父母远渡重洋都能不迷失方向的鸟,二爷却有一些轻微的路痴症状。他很可能是在找谢介的路上偏离了方向,最终找去了寻山南的谢家村。在村里霍霍了一段日子,这才依据身体里父母血脉的本能,偷渡驴车到了江左。

至于细节怎么样,谢介就脑补不出来了,反正不外乎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这死鸟遇到了飞练,以为对方要吃自己,倒地装死,等飞练走了就藏在了驴车下面。

没想到飞练后来还闻着味,带着房朝辞找了过来。

二爷只能继续装死,却神乎其技的回到了谢介身边。

这是何等的孽缘啊。

“所以,”谢介对老叔和大外甥孙子尴尬一笑,“看来还是得我赔,都是我管教不严,改天一定让二哥登门道歉!”

“二爷!二爷!”二爷在一边不满的咋呼了起来。

“你闭嘴,再叫给你降格叫二崽!”

“儿砸!儿砸!”

隔壁的房朝辞抱着猫,哭笑不得站在墙根的大树下,听着隔壁一人一鸟吵起了架。连吵架都那么活泼生动。

等解决了全部的事情,送走了老家的亲戚,二爷也累的真睡过去之后,谢家终于不再闹腾。谢介在一片安静中,开始思考起了一个问题,他到底该拿隔壁的房朝辞怎么办。对方如今看上去还是个好人,可他未来会变成大奸臣……

“那我阻止他变成奸臣不就得了?”谢介灵光乍现,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怎么就能想到这么一个好主意,“他不是奸臣了,我们就当好朋友了呀,他人还真的挺不错的。”

谢介对房朝辞的糟糕印象如今有了触底反弹,并且弹的特别高的趋势。

天石:【你不能改变历史,这是有违星际道德的。】

“道德?不是法律?”谢介在破坏纪律方面特别的会抓字眼,“换言之,我真这么做了,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除了谴责我不道德以外。”

天石:【……是。所以你不能这么做。】

谢介乐了,翘着二郎腿,晃晃悠悠,没个正形:“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我啊。”越是不让他做的事情,谢介才会越是做出乐趣。

他表哥说这叫不拘一格的执着,他娘说这叫没事干纯属欠揍!

表哥说的对!

可以说是很戏精了。

【什么叫戏精?】谢介不解的问天石。

天石诡异的沉默了。

【要你何用?】谢介别提多嫌弃天石了。

天石却死板的回答:【我治好了您的病。】

是的,谢介被砸之后的昏迷后遗症已经不药而愈了,这自然都是天石的功劳。也就谢介这种不敏感的人才会到如今才现,早在他拿到天石的当晚就开始不再想要呕吐了。哪有人上午还四肢不协调的平地摔,晚上就精神奕奕、神采飞扬了呢?这肯定是有什么非自然力量介入了。

谢介强词夺理:“胡说,隔天早上我还又一次摔了一次呢!”

天石履行职能,认真分析:【我不可能出错,你的身体在当天晚上就好了,至于第二天的第二次平地摔,那也许还是因为四肢不协调,但四肢不协调的原因绝不是长期昏迷,而是小脑不达。】

最后一句谢介自以为懂了:【你脑子才不好使呢!】

天石:【我没有脑子,只有运算度。你摔倒也有可能是你的潜意识作祟。好比,你其实只是傲娇,心口不一,嘴上说着讨厌,实则恨不能和房朝辞融为一体。】

谢介:【我们还是说说小脑不达的事情吧。】

和天石长期混在一起的结果就是,谢介历史知识没知道多少,倒是学了很多奇奇怪怪、语出惊人的新词汇。

谢介两手修长的五指,很有韵律的互相碰撞着彼此,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转动,怎么看怎么像是话本里的大反派,而不是忧国忧民、准备惩奸除恶的大英雄:【所以,我们要怎么对付房朝辞呢?】

天石:【……我们?】作死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吗?

***

神宗的皇后苏大丫,在第一时间得到了聂太后意外早产的消息,并尽可能快的赶赴了正殿。

比起聂太后,这位闺名叫大丫的皇后,明显才更符合朝臣口中村妇的定义。苏皇后也确实出身吴淞江附近的一个小渔村,说不上来是属于华亭县还是嘉定县(在现代其实都属于上海)。而她能从一个没见过市面的捕鱼娘,一跃飞上枝头变国母,自然是因为一项在民间流传已久的糟粕活动——娃娃亲。

若老闻家还是江左乡下种地的,那这门娃娃亲自然是门当户对,可闻家早已今非昔比,哪怕是盆子那两百斤的尊容,也有大把的高门贵女想嫁,盆子和大丫怎么看怎么不般配。

可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神奇,因为仁帝病重时一句“做人当重诺”的遗愿,在哪怕太宗和慈献皇后都已双双驾鹤西去的情况下,神宗还是娶了苏皇后。两个没文化的凑在一起,偏偏还互相嫌弃,婚后的日子自然是鸡飞狗跳,怨偶到曾一度让后来登基的文帝表示,父皇当年是病糊涂了才会赐婚,若两位长辈过的实在是不开心,他可要做主让他们合离,并承诺一定会继续把苏皇后当长辈敬重、荣养。

结果,这对吵吵闹闹好些年的夫妻反而不干了,双双默契的表示坚决不合离。等文帝哭笑不得的不准备“棒打鸳鸯”了,他们就又回到了初始模式,仿佛连对方呼吸的方式都让他们看不顺眼,能为此最少吵个七八百回。

这么一对帝国夫妻,朝臣自然是不可能放心把国家的希望寄托在他们的孩子身上的。神宗和皇后也没孩子,不知道是为什么。

苏皇后膀大腰圆,粗声粗气,但心其实是极好的,虽然与神宗之间人头都要打成狗脑子了,也并没有因此迁怒闻家其他的人,很有长辈样子,她本身的年纪也确实比神宗大一些,年少时期的苦难令她显得更加会照顾人,有时候甚至会过于热情。

听到太后恐有不好,苏皇后就带着人一路狂奔的来帮忙了。真的是一路狂奔,满脑门子的汗,她并没有乘轿,因为觉得那玩意还没她跑的快。

进朵殿(偏殿)前,苏太后还不忘埋汰一下神宗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能干个什么?要我说,你这皇帝趁早别干了,还是回家遛鸟吧,省的丢人。”苏皇后说话是真的不客气,可其实从她的话里也能听出她对神宗的了解,神宗除了吃喝玩乐以外没什么爱好,就只有养鸽子能得他的芳心。

神宗很不服气,在苏皇后面前永远当不了和气的胖子:“你以为这个皇帝我很想当吗?要是为了给我大侄孙先占着坑,我何苦来遭这个罪?”

“你以为皇位是地里的萝卜啊,还占个坑?!”苏皇后话糙理不糙,把群臣想要腹诽的话都说了出来。

“你!”神宗一看就要来劲儿。

依旧是房朝辞,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阻止了这两加起来好歹也有大几十的帝国第一夫妻,恭恭敬敬,和和气气,把一个送进了临时变成产房的朵殿,又把另一个请上了龙椅。

聂太后这一生便是两天一夜,来回声嘶力竭了数次,如今已是进气多出气少,面如纸色,要靠人参吊命了。

难产,自古都是女人生育的最大难关。聂太后这是头胎,本就怀的辛苦,还因为不知道是营养过剩还是怎样,比寻常孕妇同月份的肚子要大了整整一圈,如今生产又遇波折,一如风雨飘摇的大启,诸事不顺。

正殿内的朝臣一个都没敢离开,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迁怒,只有太后的生父聂大人因为真情实感的担心女儿在来回踱步。

早前和太后起过冲突的吴大人一再的想要减少存在感,恨不能钻到地缝里躲着的那种,不让任何人看见。太后无事便罢,一旦有个好歹,他就是令太后动了胎气,被迫早产,甚至是害死太后和孩子的罪魁祸。

这一点众人都心知肚明,有同情吴大人的,自然也有觉得他活该的。至少神宗和房朝辞是后者,因为这吴大人便是主张让大长公主称妾里的主力军,如今踢到了铁板。

神宗也没让朝臣们回家稍事休息一下,这倒不是他有意刁难,而是因为他自己就没休息过。他等在外面,老婆陪在里面,夫妻俩就这样事先也没有沟通一下的开始了默契的不眠不休,还都紧张到吃不下饭,却不忘隔空嘲笑彼此胆小。

在漫长拉锯战之后,他俩如今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

神宗只剩下了隔一会儿问房朝辞一句“太后和太子会没事的吧?肯定会没事的吧?”的精力。

房朝辞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成了神宗的主心骨,但这么露脸的事情他自然义不容辞。一个从四品的太府寺少卿,就这样成了整个场面上真正的话事人。他就像是操作傀儡的大师,不经意的一言,某个托举的触碰,就让整个场面都按照他所希望的走了下去。

“一定会没事的。”房朝辞稳的就像是定海神针,笃定的没有来由,却也安抚了大殿上多颗躁动不安的心。

冷静,稳重,靠得住,这就房朝辞经此一役立起来的人设。

后有友人展豁然,问过房朝辞,你当时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能那么稳,不怕出事后被清算迁怒吗?

房朝辞只偏头回了句:“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友人乐了:“妇人产子,你能知道什么?总不能那孩子是你催生的吧?”

房朝辞笑了,再没有回复。

他自然是没有催生孩子的能力的,但是他有从大长公主那里得到的药啊。大概所有人都忘记了,正是他,从镇国大长公主那里领命,一路护送着聂太后从应天府到的江左。

聂太后也不是个傻子,她敢在朝堂上那么嚣张,自然是有所倚仗。甚至会和吴大人起冲突,都是事先算计好的一言一行,专门针对吴大人设的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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