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李冯二位产婆到了。
李婆子摸了摸皇子妃的肚子,与冯婆子小声交代了几句后匆匆离开了。
屋里,宁良媛在皇子妃对面的藤椅上坐着表情淡定,却认真听着产婆与皇子妃的问话;宁九眼观鼻鼻观心,站在宁良媛身后;晴之跟在皇子妃身旁,满眼担心,怕自己太过聒噪惊扰了皇子妃又因着帮不上任何忙而焦虑不停,袖子已经揉皱了一只。
不一会儿,婢子端来屏风横在床边,各自准备了起来。梅香端上来一盘点心,说是吃一些等下才有力气生产。
皇子妃道她吃不下,冯婆子便吩咐香木将皇子妃搀扶起来,围着屏风慢步走几圈。
没多久,温良媛到了。她身着杏黄色窄袖配着白色的袄裙带着宝蓝款款而来,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沉稳的气息,令人安心。
“皇子妃现在如何了?”温良媛上前询问。
“说是提前了两日,但不碍事儿。”晴之见到温良媛之后也有了些底气,“姐姐你怎的才来?”
“怪我怪我,屋中书本太多,我与宝蓝整理时,恰巧发现了几本从前爱读的,便又不自觉读了起来……”温良媛轻笑如春风和煦,“还请皇子妃莫要怪罪。”
“哪里的话。”皇子妃微微皱着眉,额上布满了细细的汗水。
“给皇子妃请安。”温良媛柔声细语,“请您放宽心,定能母子平安。”
“恩,承你吉言。”皇子妃听到温良媛一番话看起来心情好了些,“你那处可收整好了?”
“虽然书本多些,可已经差不多了。”温良媛看了一眼晴之,“我整理时发现一样宝贝,想着可能有些用处便拿来了。”
“温姐姐竟带了宝物来?”宁良媛问道。
“宝物不敢当,是太清宫的符文罢了。”温良媛从袋中取出一件香囊,“这是昆仑子亲手制的,想着观主已有仙名,我便拿来为您求个顺产。”
“你这般小题大做,怕是要被观主嫌弃的。”皇子妃笑道。
“哪里是小题大做。”宁良媛甩了甩手绢,“若是守的皇子妃与小皇子平安,也算大功一件了。”
温宁二人各有长处,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便将方才僵紧的气氛缓解了许多。晴之又是羡慕温良媛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又是羡慕宁良媛机敏伶俐、为人圆滑。
“皇子妃,这里有厨房刚端来的糖水”宁九端了一小碗来,“您先凑合用一些。”
“是这个理儿。”冯婆子道,“还是要吃些东西才有力气去生!”
话落,厨房送来了些点心,皇子妃推脱不得,只好当着众人的面用了两块。
晴之闻到香味,肚子叫了起来。温良媛见状嗤笑递了一件点心与她,晴之脸微微红,接过点心小口的吃了起来。
冯婆子让皇子妃进去换件衣裳,躺着等候。一炷香功夫,产房内点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婢子们手忙脚乱的拿了许多东西进去。香木从产房出来一溜小跑冲到屋外,晴之与温良媛对视一眼,怕是来了。
不一会儿,产房内传出皇妃痛苦的呻吟声。
“这,这到底怎么样了。”听着皇子妃的声音越来越大,温良媛紧张的手抖。
“娘娘莫慌。”冯婆子走进屋子里来,看到两人惊恐的神色,笑答,“这是小皇子准备出来了。”
“可这,这也太吓人了。”晴之声音也有些抖,“皇子妃人还好吗?”
“都是这般,现只是微微小风,等下便会越来越疼。”冯婆子上下打量了两位年轻女子后道,“皇子妃这孕中似是保养不错,我近日瞧来,要么小皇子斤两足,要么便是两位在里面。”
“求神仙保佑,一定要母子平安”温良媛听后紧张道。
“现下人手不足,可否委屈劳烦哪位娘娘也搭把手?”冯婆子沉默了一会,方才开口,“并非冲撞二位,娘娘胎儿过大,还是稳妥些。”
“我来,我已是慌的牙齿打架了,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晴之道。
“那边要劳烦娘娘前去看热水、汤药的准备。”冯婆子感激地点了点头。
“那便辛苦你了,若是有事我便让宝蓝去寻你。”温良媛点了点头。
走廊。
晴之看着芳官的背影离开后,独自一人向大厨房走去。李婆子刚说要去人看着大厨房,莫要让不熟的人混进来。晴之怕出事故,便让芳官回扶风院寻徐妈妈来与自己一同看着。
路过蕴真院主屋西侧鹿园时,院子也是一片狼藉,屋内还时不时传来一阵躁动的声音。晴之想应是婢子们在准备东西,便没有在意。
大厨。
站在门口,晴之扫视一圈发现自己只认得安娘子,与平时常来送饭的小雀儿。叹了口气,转过身在门口站着等徐妈妈来。
“奉仪怎的来了大厨房?”安娘子将刚煮好的巾子拿给婢子之后,发现门口站着晴之,便带着雀儿去与晴之请安。
“安娘子。”晴之点了点头,“皇子妃生产,我在那处呆着实在心慌,便想着来厨房看看是否能有帮到的地方,也好过在那儿添乱。”
“都还好,祖氏前儿轮休未能回去,便留了下来。现在祖、梅二位在此坐镇,大厨房倒也不慌乱。”安娘子道,“那位是刘娘子,前些日子便开始准备东西了,今日一切都井井有条,不曾慌乱。”
“恩,辛苦你们了。”晴之端着架子点了点头。
安娘子见晴之不愿多说,便自己去忙了起来。不一会儿,徐妈妈带着玉竹匆匆赶了来。玉竹走上前来与晴之请过安,便蹦跳着跑进大厨房与自己娘亲帮忙去了。
晴之见到玉竹突然茅塞顿开,看着徐妈妈的眼神都是亮晶晶的。徐妈妈笑了笑递给晴之一件沉甸甸的荷包,便进到厨房去了。
这时雀儿带着一丫鬟搬来凳子与桌子,上了一壶茶水与点心在门口。晴之摸了摸荷包,掏出四颗金豆子放在雀儿手里。雀儿惊喜的抬头看了眼晴之,请了个安便带着那丫鬟一蹦一跳的回到了厨房里。
晴之在门口坐了快半个时辰,热水毛巾未曾停过,还见香木端着食盒来热菜。问过香木皇子妃情况如何了,也只含糊得到还未生产的消息,晴之心焦不已。徐妈妈从厨房走出来,看到晴之那副模样,叹了口气。
“奉仪这般紧张,不若去看看情况如何了。”徐妈妈将冷茶倒掉,重新续了一杯热茶给晴之。
“我,我还是在这儿守着的好。”晴之有些犹豫。
“那不如让芳官宝钿来回与您报信儿吧。”徐妈妈略作思考的样子,“她们二人现在扶风院看着,也是心焦不已。”
“那,那我去将她们唤来。”晴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并未对芳官宝钿二人做任何吩咐,徐妈妈既出了扶风院,那便要有人留下看门。晴之懊恼,似乎院子里人手有些不够了。
“我刚让玉竹去唤她们了。”徐妈妈眨了眨眼。
“多谢妈妈。”晴之松了口气,幸好身边还有徐妈妈在,不然自己这般糊涂没脑子,怕是一件事都做不好了。
“奉仪您在这儿稍坐下,我需进去看看了。”徐妈妈告退。
“恩。”晴之点点头。
晴之深呼吸,喝了口茶。寻思着皇子妃平安产子后,回到院子便与徐妈妈商量,再提拔些人手上来。扶风院不足百步之地,这些人手平时还是足够的。日后进了宫,一旦有急事发生,若是平安顺利还好,一旦出了纰漏,便都是大差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