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戎说,日本人在东莞开工厂,需要找一个本地人做代理厂长,帮忙处理一些杂事,比如消防啊,安检啊,工会那边的检查啊,以及一些突发性事故。
突发性事故?我不太懂,工厂里面会有什么突发性事故。
比如生产中出现意外,死人了。花戎说,这个时候就需要有实力的厂长出面,帮老板摆平。举个例子,我老表的工厂里面夹断工人手臂,按照道上人的处理方式,给人搞残废,低于五十万是下不来的。但是经过公司里面那个厂长的协调,五万块搞定。
一条手臂五万块?!我觉得不可思议,那是一个人的幸福啊。
花戎说,出安全事故人没了,也就七八万的样子。见我表情不善,补充道,良心价了,煤矿塌方一个人才四万,这是官方定价。
我就不再言语。
花戎说:“不少了,你想想看,五万块,要一个普通工人攒十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啊。五万块,酒店里面妹仔卖五天。”
花戎跟我尿不到一壶,就道:“反正就是类似的职位,需要一个中国人去做,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武山先生很看好你。”
如此我才听出味道,合着花戎还是带着命令来的。就问:“武山究竟想做什么?”
花戎凑近我耳边,低声道:“兄弟,我这样说你不要介意,现在都是和平年代,放下以前那些仇恨,政府都宣传要中日友好,老板姓干嘛死扛着不放呢?”
“不一样哒好不,中日友好也不会总是在钓岛上面闹矛盾,他到底想怎么样?”
花戎就换了口吻,“你年纪轻轻呆在家里也不是办法,也该出去走走,挂个名誉厂长,没事溜达溜达,看看厂妹,每个月再领几万块工资,不比你天天呆在家里强?”
“我就是去做事,也不会跟武山合作,他不是还想要我的刀吧?”
“这个倒是没说,不过武山先生的确很看好你。”花戎说,“等他们过来建厂的时候,还是约出来见一面的好,有问题,私底下谈。”
花戎说,武山横夫调查过何若男的底子,委托领事馆的人,结果出来很惊讶,根据他们掌握的情报显示,何若男的父亲是叶家集团里面的骨干,之所以会突然折进去,算是丢车保帅,这里面肯定隐藏了内幕。换句话说,何老板人在里面,但权力依然不小,多的不敢讲,整个珠三角内,是没人敢动他女儿的。
花戎说,“你岳父很威风哦。”
我想了想何老板的面相,那副慈祥和煦的面孔,怎么也跟威风两个字联系不起来。
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武山横夫怕了何若男。
又或者,是从骨子里佩服吧。
过了整整一个月,我脸上的伤彻底好了,就再次动身去美国,开培训班的事已经谈好,必须得去,人家庞万春的签证都办好了。
临行前,何若男问,“如果我要一起去,你带不带我?”
我说带啊,你要去吗?去的话就办个旅游签证,很快的。
何若男笑笑,“下次吧,等青山不吃母乳了,我就跟你一起去。”
我要上车,她又喊一句,“拍女儿的照片回来。”qaa;
依然是边锋开车,赵大副驾驶,两人跟我一个月没见了,这里一上路,就殷勤地上烟,点火。
我没拒绝,手指夹着烟,不说话。
边锋道:“周先生,我们哥俩没暴露你。”
赵大补充:“对的,她问我们在美国干啥了,我们按你教的说了。”
我说知道,如果她知道我每次去美国是跟梁思燕约会,说什么也不会让我去的。她都以为,我只是去看看女儿。毕竟,我们每次约会是在白天,车上,从来没去宾馆开房过,晚上都是跟赵大和边锋住酒店,又打电话又发照片的,没理由怀疑。
车子开到公司还要接庞万春和亚伯,这两个都是大包小包带着行李,一个是常驻美国不回来,一个是返乡去上班。
亚伯在这里将近一年,长壮了不少,身上肌肉也结实了许多,以前是跟何若男学格斗,后来一直跟着庞万春,如今也学了一口河南腔,上个月的全能比武,还拿了个亚军呢。
见到我很开心,上来就拥抱,而后求证,“师傅,他们说你一个人砍死过十二个高手,是真的假的?”
我说假的。
亚伯说闹,“他们说都上了新闻,电视上也有报到,我看过新闻剪报,标题是甘洒热血写春秋。”
我笑,“新闻是假的。”
亚伯就生气了,“师傅,你骗我,你说等我学的差不多的时候,就教我真正的绝学。”
我回:“真正的绝学,就是不动手,用枪。”
……
……
武术培训学校开在大学城旁边的街道,租了一间三百平米的写字楼,放在五楼,有电梯,里面有二百米的空场地是用来教拳,里面设了木人偶,擂台,还有十多个沙袋,墙上画着李小龙的巨幅海报,也有黄飞鸿成龙等人的画像,装扮的像模像样。另外一百平,则是用来供武师休息做饭。
目前的武师有两名,一个是庞万春,一个是庞万春的师兄林栋,这是庞万春自己联系的。林栋的师傅是王德青,这位在欧美比较有名气,奥地利皇家特种部队总教头,相当于大宋的十万禁军教头,擒拿格斗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算起来是庞万春的师叔。
王师傅是奥地利国家聘请的教官,手下的几个徒弟也在欧美开枝散叶,发扬光大,林栋算是出道比较晚的,即便如此也在美国呆了三年,这次要开武馆,我除去给庞万春工资,也给股份,庞万春大喜,生怕自己一个人吃力,就邀请林栋一起来。
如此也好,林栋会讲英文,做了教头,大小事务也好应付。
待遇方面,暂时定的是每人每月一千美金,各占两成股份,签订十年长约。如果武馆收入亏损,他们就拿工资,没有分红,如果盈利,一个季度分红一次。
两人都算满意,合同签订,开始准备武馆事宜,前后准备十多天,总算有点眉目。
开业之前,我又联系了惠红军,约他过来观礼,同时也是让大家认识一番,也算有个照应,毕竟在这番邦之地,大家同胞,应该互相帮助。
见面后热情那是必须的,只是都很自觉的不提惠红英。就像梁思燕说的,惠红英经常来看安琪儿,但从来不会跟我碰面。
之前我说如果见到就求婚,但实际上,是她躲着我。
可能是怕我难堪吧。
学校名为黄永贵武术学校,这个名字是我取得,为了纪念黄永贵先生,本来想叫中安永贵,但容易谐音成中安永跪,不吉利。取之前也没跟黄家二老商量,等开业揭牌的时候,两位老人各自擦泪,激动不已。
唐人街那边过来两队舞狮,分别是青帮和长乐赠送,三联那边送的则是关公一座,也算给足了面子。
毕竟,在唐人街而言,我依然挂着洪门红旗五爷的名号,依然是洪门大姐头惠红英的丈夫。
鞭炮,舞狮,红灯笼,在街上热热闹闹,引得许多行人围观,本地的电视台也赶过来凑份子,和东莞的记者不同,这种事他们报道宣传,不需要我给钱。
开业当天需要几个人演武,这个简单,唐人街有现成的武师,大家穿了功夫袍,排成矩阵,打一套太祖长拳,凌空翻几个跟头,气氛就能搞起来。
开武术学校说的简短,但实际上也忙了十多天,尤其开业当天更是辛苦,到处都要招呼,说不完的话,握不完的手,讲不完的客套。
等热闹完毕,要招呼大伙吃饭,街边车了钻出来一个白人青年,递给我一封信。打开看,上面写着一个地址,让我晚上过去见面,署名是雅婷。
张雅婷?她怎么知道我开武馆?
我问那个白人青年,张雅婷在哪?
白人青年回:“小姐白天不方便见你。”
我再问:“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白人回:“你经过美国海关,小姐就知道你来了。”
我立时想起这两次进出海关的奇怪的经历,上次回去时候那个检察官就看着我的照片许久,然后说周先生旅途愉快。我还骗两个二货说是那个检察官跟我在曼哈顿吃过烧烤。
这次来的时候又是,检察官看我的照片许久,打了一个电话,说周先生,欢迎你来美国。
现在想来,应该是张雅婷搞的鬼,看来女神还惦记着我,让人欣慰。当下邀请白人青年进去吃饭,他却摆手,笑笑走了。
嘿,这个新来的保镖不错嘛。
原本开开心心的开业宴,此时变的更开心,张雅婷不是别人,是我的梦中女神,她高贵典雅,温柔智慧,温婉贤淑,是不可多得的红颜知己。
只是,我跟她之间的距离,难以逾越。以前我们之间有鸿沟,现在更是增添了巨大障碍,此生,我跟她是不可能了。
一边敬酒,我一边想着,今天晚上她约我见面,去?还是不去?
上次武山美莎的教训让我刻骨铭心,让我知道胡乱沾染女子的不好,一个美莎都搞得我焦头烂额,若在跟张雅婷纠缠不清,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阿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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