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移至于城南,与城门口相距不过里许。
望着朝歌那巍峨的城墙,想着苏妲己已经近在咫尺,苏澈只觉一阵鸡动。
“妲己,我来了!”
苏澈嘿嘿一笑,搓着手掌,快步走向城中。
正要进城,忽见一队人马从朝歌城里缓缓地拥了出来。
城门甬道本就狭窄,苏澈只好退后几步,站在路边,满心焦灼地等待着这队人马走过。
为首之人昂然坐于马头,目光瞥视,正好瞧见左顾右盼的苏澈,突然叫停队伍。
尼玛,什么情况?!
忽见那队人马堵住了城门口,进不能进,退不能退,苏澈差点破口大骂。
那人翻身下马,笑脸相迎,拱手道:“姬发公子!”
想不到还没进城就被认了出来,苏澈微怔,抬头看去。
只见那人身穿铠甲,满脸胡须,似乎有些眼熟,但一时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苏澈举手为礼,道:“恕在下眼拙,请教将军名讳?”
“末将周纪,乃是武成王家臣!”
周纪?!
苏澈猛然想起。
上次来朝歌的时候,他曾与周纪有过几次照面,但此人站在黄飞虎的身后,沉默寡言,当黄飞虎为他介绍姓名时,他也是觉得熟悉,并未想起周纪究竟是何许人也。
幸亏前段日子,苏澈又将封神演义温习了一遍,登时明白了周纪的重要性。
倘若不是周纪这货,火上浇油,智激黄飞虎,或许黄飞虎也就不会彻底地叛商归周。
然而,由于印象不太深刻,苏澈当时只是回忆起了周纪的名字,却忘了他长了一副什么样子。
就连苏澈自己也有点意外,他原本是想进宫私会苏妲己,但因为一念之差,并未直接瞬移到苏妲己的身边,而是出现在了城南,谁知正好遇见周纪。
天意如此啊!
得知周纪乃是推动黄飞虎归周的重要人物之后,苏澈颇是后悔,当时身在朝歌,为何没能好好地结交一番,以拉拢感情。
但是,两人缘分未尽,此番会晤,苏澈自然不会错过机会。
苏澈脸上顿时流露出了亲近的神色,仿佛他乡遇知己,紧紧地握着周纪的手,使劲地摇了几下,道:“原来是周纪将军!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多谢公子挂念,末将不胜惶恐!”
周纪显然没想到苏澈如此热情,他本就不善交际,愈加局促了几分。
“周将军意欲何往?”
苏澈问道。
“武成王随大王往泰岳封禅,留下末将与黄明、龙环、吴谦留守朝歌,每日校场看操!”
言下之意,他这是正要前往城南校场看操。
闻言,苏澈不禁皱了皱眉:纣王往泰岳封禅去了?
“公子何时来的朝歌?”
周纪见他眉头微蹙,良久不语,于是问道。
“从平灵国参加祭龙大典回来,途经朝歌,因思慕君恩,故而意欲入宫拜谒大王!”
“那可真是不巧得很!”周纪道,“岁末将至,大王往泰岳封禅,亚相、武成王随驾而行,俱不在城中!”
“那妲己娘娘呢?”
苏澈忙问。
“也不在!”
“……”
听闻苏妲己居然不在朝歌,苏澈脸上顿时难掩失落的神色。
他兴致勃勃而来,原想私会苏妲己,给她一个惊喜,谁知事不凑巧,苏妲己跟着纣王前往泰岳,这就好像一盆冷水突然浇在了熊熊燃烧的火焰上,心头拔凉拔凉的。
周纪见他如此神色,以为苏澈因为面圣而不得,故此失落,于是出言劝慰道:“公子忠心于大王,大王若是得知,必定体恤公子之忠诚!”
听了周纪的话,似乎颇为感动,苏澈知道他会错了意,索性将这个逼继续装到底。
“自朝歌一别,姬发每日思念大王之隆恩,早晚祈祷我殷商国祚昌盛,不敢废怠分毫!此番入城,亦是心念大王,原想拜谒天颜,聆听圣谕,以教化西岐万民,岂知姬发缘浅福薄,不得观瞻,实乃我姬发之不幸,西岐万民之不幸也!”
苏澈仰天长叹,声情并茂,满脸遗憾之色,眼角似有泪雾涌出,当着周纪的面,将他那影帝般的演技发挥得酣畅淋漓,即兴塑造了一个诸葛亮般千古忠臣的经典形象。
周纪见状,不禁动容。
“公子与西伯侯忠心为国,一片丹心,天地可鉴,大王圣明,必定体恤!”
无论周纪如何劝慰,苏澈只是嗟叹不断,仿佛深以为憾。
顿了顿,苏澈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姬发福浅,无缘面见大王,只得回到西岐以后,早晚三炷香,祈求大王国祚安康,四夷拱服,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万民乐业,社稷永昌,宫闱安静!”
“待大王封禅归来,末将必将公子之忠耿,表述于大王,使天下皆知,以为楷模!”
周纪握着苏澈的手掌,激动地道。
“尽忠为国,报于大王,乃是臣子本分!”苏澈话锋陡然一转,“不过,姬发能于此得遇将军,亦是幸事,不知将军能饮否?”
“能饮!”
周纪欠身答道。
“相请不如偶遇,将军可愿与姬发痛饮一番?”
苏澈道。
周纪原本是要前往校场看操,怎能饮酒,但苏澈盛情相邀,又不便拒绝,一时左右为难了起来。
苏澈见他面带犹豫之色,佯作不悦,大声道:“周纪将军以姬发为贱,不屑与姬发共饮么?”
“不敢!”
周纪忙道。
苏澈冷冷一笑,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周纪。
犹豫半晌,周纪终于打定了主意,拱手道:“公子相邀,末将怎敢不从!”
“这才对嘛!”
苏澈笑道。
当即向系统要了一颗珍珠,让人进城买酒,而苏澈则是与周纪勾肩搭背,走向路边的草坪上。
周纪无可奈何,只好吩咐随行将士先去校场操练,他随后便至。
过了不久,几坛美酒便已摆在眼前。
苏澈和周纪铺毡于野,席地对饮了起来。
周纪原来也是好酒之辈,只是碍于军纪,不敢放肆。
而如今,苏澈持盏殷勤相劝,几杯烈酒下肚,再加上苏澈三两句吹捧,周纪顿时喝得逸兴遄飞,满脸通红,说话的嗓门也越来越大。
“周将军,不知近来朝中可好?”
酒酣耳热之际,苏澈似乎无意地道。
“还、还好吧!”
没想到苏澈突然问起朝中之事,周纪手上一凝,浓眉微皱,闪烁其词。
其实,无论周纪如何隐瞒,朝野上下,谁人不知。
纣王于内宫私纳胡喜媚,于外朝宠信费尤二贼,又有崇侯虎以修建鹿台为名,征民苦役,荼毒百姓,朋比为奸,肆行无道,搞得人神共愤。
苏澈发此一问,无非就是想和周纪把话题打开而已。
“真的还好么?”
苏澈抿了口酒,微微一笑。
周纪将酒樽里的酒一饮而尽,痛心疾首地道:“为人臣子,原本不该言君之过!但如今,妖妇傍于君侧,蛊惑圣聪,只恨我周纪人轻言微,否则提剑入宫,杀了苏妲己和胡喜媚,以绝天下之乱!”
听了周纪的这番话,苏澈不禁暗自皱眉。
原著之中,周纪智激黄飞虎,也算颇有几分头脑,可苏澈与之一番交谈,发现此人似乎只有匹夫之勇,哪有什么智慧可言。
难道这厮也在试探我?!
想到这里,苏澈起身为周纪斟满酒樽,笑道:“妇人蛊惑,固然可恨,但倘若大王洁身自好,广开言路,又怎会听信妇人奸佞之言!”
“公子这是什么话!”
周纪突然瞪大了眼睛,霍然站起身来。
“我以公子为忠义之士,天下赖之以安,今日出此言语,实乃不忠不义!”周纪怒声道,“天子乃万国之元首,纵有过错,臣不敢言,唯尽忠职守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