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有些残破的药书上,绘画着一朵秀美的花草,而图案旁标注的名字更显得神异——“曼陀罗花”。
见多识广的沈卫听说过这种花草,甚至于亲眼见识过,只是不知道此如此娇美的花却带有毒性。
曼陀罗花是佛教的灵洁圣物,只有规模宏大的寺院才会种植,而在开封城内,正有一座巍峨的皇家寺院——“大相国寺”。
倘若毒针的毒性源自于此花,那后果。。。想到这里,沈卫不由得一怔,为皇家办事的他不敢再想下去。
“你怎知毒针毒性源于此物。”沈卫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质疑起来。
青于蓝此时显得有些疲惫,又卧倒在药草堆上。
“此花源于天竺,经大理僧侣传入中原,一般人只知此花甚美,却不知其中蕴含的奇异毒性。我方才试了试毒针,顿感头脑困乏,眼前模糊,抵挡不住才用蝎子尾刺以毒攻毒,抵消毒性。以为平生所见,有此其一毒性的,只有这曼陀罗花”
见青于蓝越说越奇,江峦也忍不住询问曼陀罗花到底有何奇异之处。
青于蓝头靠着草堆,一副懒散的样子讲道:“相传神医华佗创制的麻沸散,便是由曼陀罗花所制。曼陀罗花虽然美丽,然而根茎,叶却都饱含毒性,尤其花败之后种子毒性最为猛烈。与寻常腐人内脏的毒药不同,曼陀罗花中的毒素直攻人的心志,中毒者短时间内便会神志不清,全身抽搐,严重者甚至会出现幻觉,受人摆布。可谓是奇毒中的奇毒,不过有一点却是可惜,此毒需进入人体才能发挥作用。”
沈卫拿来药书详细对比,更确认了青于蓝所言之辞。
怪不得鬼面人在危急时刻会以毒针作为暗器,不求毒针杀人,只求中毒者片刻之间神志不轻,鬼面人再手起刀落,即使是绝世高手也难逃一死。相较于此,普通毒药却需要按照剂量施毒,稍有偏差便会影响毒发时间。
沈卫想到对方拥有此毒始终是个隐患,便连忙询问道:“先生可否有此毒的解药?”
青于蓝则连连摇头:“想来都是制毒药容易,制解药难。解药要根据毒药的药方对症下药,我尚不知此毒如何配制,更别提什么解药。”
沈卫确实需要克制此毒的方法,见青于蓝为难便激将道:“难道人称江湖毒王的青于蓝也对此毒束手无策?”
青于蓝不认为江湖上有人比他更了解毒药,便十分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以曼陀罗花为根本配制毒药,倒也不是难事,只是这曼陀罗花中原少有种植。巧妇尚且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是配制毒药。”
沈卫想到了大相国寺,那里种植有大量曼陀罗花,趁人少时拿来几朵也未尝不可,便笑道:“如果我能帮先生找来曼陀罗花,先生可否为我研制解药?”
听了这话刚才因试药还有些疲惫的青于蓝立刻来了精神,起身道:“倘若真能帮我弄到中原少有的曼陀罗花,我便愿意呕心钻研一番这解毒之法。”
既然事已谈成,沈卫也不多留。“走吧。”
“去哪?”青于蓝疑问道。
“当然是京城开封,那里有你想要的曼陀罗花。”
沈卫之所以这么着急要走,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鬼面人的死。既然所派杀手没有复命,对方必定会再次委派新一轮的杀手,留在此地难免夜长梦多。
青于蓝倒是无所谓,云游四方惯了,去哪里都是一样,只是江峦却显得心中有事,独自一人默默走出了破庙。
此时已经入夜,秋高气爽,荒野的夜晚更为凄凉,凉风袭来,似乎将高空稀疏的几颗星火也都吹灭,只留一轮明月独自散着苍白的亮光。
“怎么,你也想一同去往开封?”沈卫似乎看出了江峦的心思,跟了出来问道。
“那是一个是非之地,我并不愿前往。”江峦无奈叹了口气。
江峦并没有说假话,部落的衰灭对江峦的人生已经是一个打击,江峦本将全部的希望寄托于亲生父亲,却没想到父亲却先他一步而去,走时还蒙受着不白的冤屈。接连的打击已经让江峦心神俱疲,在这小地方落脚的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平淡却又安逸。
“人生之事,事与愿违者居多,命运怎么能事事按照人的意愿。”沈卫并未说太多的话,便回到了破庙,帮助青于蓝收拾起行囊。
江峦好好想了一番,觉得沈卫说的有些道理,笑着摇了摇头,又走进了庙内,正听见青于蓝与沈卫发生争执。
“这些可都是我的宝贝,怎么能说丢就丢。”
只见青于蓝双手抱着药罐,死死不肯放下。
而沈卫则已经拾起了青于蓝的行囊准备离开:“你这些个毒草毒虫,可带不到京城。”
青于蓝怎么着也不忍丢下自己的宝贝,便又赖在了药草堆上不肯离去,耍起了小孩子脾气:“给我雇辆马车,否则我就不走了。”
沈卫却不管许多,提溜着行囊转身离开:“你的药书可都在这里,走不走的先生自便吧。”
青于蓝仍是赌气,直到沈卫离去仍然不肯起身。
忽然庙外传来了一声马叫,青于蓝心中一惊立马扒上窗子去瞧,只见沈卫真的就背着行囊头也不回地驾马而去,不多久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青于蓝这可坐不住了,放下手中的药罐便奔到庙外去追,向骑马却因为身高的关系怎么也爬不上马背,又因为动静过大险些京惊动了马匹,样子十分滑稽。
好在江峦在身后帮了一把,这才将青于蓝拖托上马背,并驾着马一路追了过去。
。。。。。。
京城,某个装潢华丽的府内,一位身穿暗红色锦袍的中年男子坐在堂前,手中把玩着一玉石珠串,身旁的红木桌上燃着一鼎香炉,香气弥漫,令人心神安定。
“主公,青鬼还未回城复命,很可能出现了差池。”一位黑衣的行者跪在堂下,低着头颅看不清长相,只不过他那光光的脑袋却格外引人注目。
被尊称为主公的人嗓音低沉,不时地拨弄着手中的珠串。“既然鬼不成事,那便派佛去吧。记住,此番前去不但要完成青鬼没有完成的任务,还要确认青鬼已死。”
“是!”那人走出大堂,翻了几个跟头便消失于黑夜。
“都是一群无能之辈,唉~”见黑衣人走后,那位主公小声嘀咕着,又唤来了一人。
只见屏风后走出了一身穿锦衣的使者,此人面如刀削,眼神冷峻,见到主公并未跪拜。
主公倒也不十分在意,而是笑了笑道:“贾宁,我可以帮你灭掉另一派,让你统领整个武德司,至不过我委托你的那件事,尤其是那个沈卫。。。”
“大人放心,那件事我定会办妥!”
“很好。”
直接受于皇命的武德司副使贾宁,却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而远在宁陵的沈卫,却怎么也想不到短短两日,武德司内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贾宁走出了府宅,门外守候的两面侍卫赶忙上前迎接。
“贾大人,这么大的事需不需要向沈大人请教。”
问话的人叫刘大虎,一旁的是他兄弟刘小虎,二人是白日守卫武德司的门卫。
贾宁只是笑笑,一路上并未答话。此时已是深夜,街上已无一人,等快到了武德司,贾宁领着二人转到了一条小道。
只听剑刃拔出的声音,刘氏兄弟便躺倒在地上。
贾宁用二人帽檐擦了擦沾满鲜血的剑刃,冷笑起来。“如今武德司只有一个贾大人,哪还有什么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