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晨看到了印章上面的字,大惊失色,连连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椅子失足倒在地上,手指着盒子,眼神之中满是惊恐。“家中有这东西那便是诛九族的大罪,我整日在家,家中怎么会有这东西?”
沈卫质问道:“如今搜出了罪证,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这哪是什么罪证,这分明是将我赵家赶尽杀绝的催命符!”赵晨眼神空洞,只是摇头,思来想去,却想不出有何仇家要这般栽赃陷害,只是唉声叹息。
沈卫收起了玉玺,背对着赵晨,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么说你是被冤枉的?那又为何这么快就认了命?”
赵晨此时已经缓过来神,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站了起来,拱手道:“大人也相信我赵家不会谋反?”
“不是相信,是一定不会谋反。”沈卫收起了玉玺,将方盒放在一边放在一边,讲道:“实不相瞒,最近谋反案频出,都是我亲自调查,却越查越觉得力气。试想,倘若你赵加真的谋反,那赵老爷怎会安心应圣上的召赴京城享宴?所以先前几天圣上还未发命,我便先派了一得力侍卫悄悄来此调查你们赵家,确实不见你们有谋反的迹象。”
“原来大人来此之前就已料到,只不过大人奉旨办事。。。”赵晨暗叹沈卫的心思缜密,只不过他却不知道沈卫为何要这样帮他,心中仍旧有些担心。
沈卫看出了赵晨所想,解释道:“我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自己,先前郭大人对我有恩,然而现今他被打入天牢,而我却无能为力,唉~圣上频做恶梦,想必你已知道,可是梦做的如此真切,却又十分离奇。我偏不信那些神魔鬼怪,所以认定最近闹出的谋反案另有隐情。试想,潘仁潘大人虽是武将,手下步卒更多确实新军,怎敢效仿圣上黄袍加身。而郭大人只是文臣,如今天下虽算不得乱世,却四方未安,怎敢有心谋反。再说你赵家,赵大人年事已高,哪里还有争雄之心,而你又初出茅庐,更无争雄之力。所以,这三人怎么会有谋反之心!”
“是啊这样浅显的道理,难道圣上还不明白吗?”赵晨想起父亲已经被召入京城,担心起父亲的安危。倘若圣上真要因为别的事而斩草除根,那他父亲现在岂不是已成了刀下冤魂了。
沈卫看出了赵晨的担忧,摇了摇头,道:“我想以圣上与赵大人的关系,暂时应当不会为加难与赵大人,只不过等到罪证送到,那就不好说了。”
赵晨知道此时事关重大,便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求道:“请兄长赐教解救之法。”
沈卫其实早有了打算,道:“圣上命我五日内回京复命,我快马加鞭,一日便赶来此处查个清楚,返程也需一日,这样我们便有三日时间详查此事。”
“兄长胸怀大义,赵某无以言表!”说罢赵晨再次拜谢,被沈卫搀了起来。
院外,武德司步卒已将赵府上下团团围住,这时沈卫走了出来,对着众人命令道:“罪证已经搜出,速将赵府家眷押回京城,其余仆从暂交与本地官府,听候发落。”
还未弄清什么事的赵府老小齐喊冤枉,乱作一团,武德司的侍卫赶忙抽刀制止混乱。
沈卫从人群中唤来的他的得力助手贾宁,这贾宁自进入武德司以来便跟随着沈卫,精明能干,深得沈卫的信任。
沈卫吩咐贾宁,要他暂时负责押送赵府家眷的事,并按五日之期准时回京,而自己则需先行带赵家公子离开。
贾宁对沈卫忠心耿耿,并未问其缘由,一口答应了沈卫。
就这样,沈卫用麻绳绑了赵晨驾马连夜奔出了城,出城之后二人并未朝着开封行去,而是一改方向向南行了十几里地,到了荒郊野外,确认无人跟随,这才停下了马。
“朝廷内外,眼线密布,虽然贾宁可以信得过,可是我担心队伍中有人通风报信,所以只能先装装样子,委屈你了。”说着,沈卫给赵晨松了绑。
赵晨知道沈卫的顾虑,并未对此有何意见。不过思来想去,总觉有事未查,便对沈卫说道:“多谢兄长相救,不过我还要回城一趟,将事情弄个清楚。”
沈卫探问道:“我费心将你救出,你为何还要跳入那狼坑虎穴?”
赵晨这才道出了心中所想:“刚才我静下心想来,家中近日不曾有外人出入,那枚玉玺定当别人伪造,由仆从带入家中。家有内鬼,我得回去将此人揪出,顺藤摸瓜,定能找出背后主使,洗刷我赵家冤屈。”
家中出了此等大事,赵晨早已是心急如焚,恨不得此刻就飞奔到家中抓出内鬼。
沈卫连忙将赵晨拦了下来,道:“赵公子且慢,要查真凶也不急于此一时。现在府上惊魂未定,此去极易打草惊蛇。倒不如明早待官兵出城,即使队伍中有眼线,也会一并出城,到那时我们再返回城内,借着我武德司副使的身份将牢内关押的仆从一一审问,抓出搞鬼之人。”
赵晨听了沈卫的计策连连赞叹:“原来兄长早就想好了计策,赵某不识情势,真是惭愧!”
就这样,沈卫与赵晨在这荒郊野外栖树而睡,待至第二日清早。
二人乘马由南绕向城东门,正巧见到武德司的人押送着赵府家眷出城,二人便在一处偏僻的树林中躲避,待到押送的官兵走远,确认周围再无眼线,这才骑马进了城。
一进城,二人就直奔县衙而去。
守门的官差见有人来此,便上去盘问,沈卫亮出了武德司的令牌,官差见了连忙拜见禀报。
不一会,知县便慌慌张张地出门迎接:“副使大人,卑职刚刚将犯人押入大牢,您此次前来还有何吩咐?”
“我还有些事需要向赵家家仆问个清楚,可否去大牢一看。”沈卫说是请求,实则态度坚决,令知县无法拒绝。
“这位是?”知县瞧着沈卫身后的赵晨最后询问起来。
赵晨因为在此地熟络,生怕被人认出,只能戴着斗篷站在沈卫身后,知县见赵晨穿着怪异,这才心生疑问。
沈卫身手拦住了上前的知县,说道:“这是我的手下,因患疾病不能见风。怎么,知县大人还想要查一查我武德司的人?还是说探监一事令大人做难?”
知县官阶不如沈卫,更别说沈卫勾当武德司公事的身份,连忙弯腰陪个不是。
虽说私探大牢这本不合规矩,可是如今的情况,知县也不好推辞,还是引着沈卫来到了大牢。
打开牢门,一股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阴暗潮湿的大牢内只有几扇通风的小窗透着一丝光亮。
知县紧捂口鼻,看样子极为厌恶大牢的环境。
沈卫见状,便装作好心说道:“我看大人面色不好,莫非身体抱恙?既然这样大人还是快快回去休息吧,让差役带路便好。”
“这怎么好意思,岂不是怠慢了副使大人。”知县虽然口上这么说,却连命身旁的差役招呼好沈卫,而他则速速离开了充满恶臭的大牢。
沈卫撇要瞧了远去的知县,冷笑一声,便命差役在门处守候,等有事时再招呼他们。
几名狱卒只是当差,便遵从了沈卫的命令。
沈卫悄悄在赵晨耳边问道:“家仆数十人之多,你可有怀疑对象?”
赵晨点了点头道:“想来家中能与外人接触的,无非就是前厅的管家,门前的侍从,还有门客武夫,而能有本事攀上高粱的,也只有那武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