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钱有势的家族那么多,过寿者更多,但凡一个月卖几块大蛋糕,那就是一笔大流水,另外又结交了一户有钱有势的人家,想想就觉得美哉。
至于二手古玩店还有火锅店什么的,是她这两天才想出来的东西。如果真能做大,在京城开几家连锁店,还依托着长宁这个御前大公主的帮助,钱不就哗哗如流水,手到‘钱’来?
小奶汪想的痴了,看着眼前的花瓶,眼睛里再一次散发出¥¥¥的光芒,像是激光一般从柜子头扫到柜子底,嘴角在阳光下放光,像是流了涎水。
“姐姐,你喜欢这些花瓶?”长宁见她一直盯着柜子看,由不得笑了,走上前,随手拿了一个素色圆底玉尊瓶递给她:“姐姐要是喜欢,拿去就好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父皇送了我好多呢。”
“真的?”青岚惊喜的看着她,宝贝般的捧着那尊花瓶,“我,我可以多拿几个吗?两个就好,也不用很多。”
既然是皇上赏的,她也没想拿出去卖钱,毕竟皇家的东西她敢卖,也没人敢买。她只是想借用这些皇家御制的古玩珍宝,来看看当今人的审美和喜好,以后开店的风格就适应当今的审美风格,如果太过于现代化,反而不能吸引人,两者结合才会更为贯通。
“两个?确定是两个啊?”长宁用了两个重复语句表达自己的震惊,又带着拧拧巴巴的神色看着她,眉头像模像样的皱了起来,一副少年老成模样:“姐姐,你在开玩笑吗?”
“开,什么玩笑?我没有开玩笑呀,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我也没什么大事的,就是看着玩。”
青岚眨了眨眼,被长宁这句话说懵了。
刚才看着还很愿意的,现在怎么就这样的表情?
“哎呀不是不是,姐姐误会了。”长宁摆摆手,知道自己这幅表情有些吓人,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我的意思是,青岚姐姐你太客气了,怎么能就拿两个呀!反正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就是个摆设,这侧殿我也不怎么住,放在这里除了积灰,也没什么用,不如给姐姐拿去做正经事。”
“真能拿走吗?”青岚还沉浸在她的神情里没回过神来,“我也不是喜欢花瓶,就是看着花纹新鲜,想研究一下,也不算正经事,不用着急,以后有的是时间进宫。”
“姐姐喜欢,就都拿走,把我这儿搬空了也没什么要紧的。”长宁歪头笑嘻嘻的看着她,又招招手让宫女小太监们进来,指着柜子上的瓶瓶罐罐:“帮本公主都收起来,再找点大的箱子装进去,另外去库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完好的古董花瓶,瓷器玉罐,琉璃屏风,全都带上,明天给沈姐姐送到沈府里去。”
小太监打了个千,正要应下,抬眼看见那些古玩珍宝,眼睛顿时睁的老大:“公,公主,请恕奴才多嘴,这些可都是御赐的东西,公主您确定要送给...”
“少废话,你都知道自己是多嘴了,还多话。”长宁摆出了公主的架子,全身散发出难得的贵气和傲气,伸手揽住青岚的胳膊,道:“你们记住,以后,沈青岚就是本公主的姐姐,她可以自由出入本公主的宫殿,谁敢阻拦,一律拖下去打板子。还有,谁敢对她不敬,就是对我长宁不敬,听到了吗?”
太监和宫女们对视一眼,纷纷福身拜下:“是,公主,奴才们记住了。”
“那就好,下去吧。”
宫人们应声退下,却仍有人拿好奇的眼光看向沈青岚,偷偷地打量着。他们可都听说过这个丞相家嫡出小姐的名字,也知道自从裴家退婚,京城很多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又纷纷传言说,这沈青岚是个丑八怪,不然裴家怎会那般抗拒。
今日一瞧,却并非如此。小姑娘芳龄正年少,模样娇俏,哪是个丑八怪的样子,便可知传闻是假。
长宁装作没看见他们的表情,只拉着青岚笑道:“姐姐放心,上次你还说要办火锅店,能帮的,尽管来找我。”
长宁自打穿越而来,京中的名媛贵女也见了不少,但那些人都惧于她公主的身份,或是来假模假样的增进感情的,或是来讨公主欢心的,或是根本不知道怎么结交皇家公主干脆当透明人的。
只有几个能说上话,但也是说一些官方的客套话。
若说是真心,便只有沈青岚一个。
“长宁,谢谢你。”青岚看着小太监们忙忙碌碌的搬东西,几乎瞬间就将侧殿里的东西一扫而空,全部收进了一个紫檀木的大箱子里,放在宫门口的柜台上,只等她明天回沈府的时候,直接搬上轿子便可。
“谢什么嘛,姐姐也别太客气了,我也不是真的公主,要说起现代的年纪和阅历,姐姐比我大好多呢。”长宁摆摆手,随手拿起一个玉鼎器皿像模像样的看了看,却什么都没看懂,只好无奈的放下,“反正我又不懂这些东西,姐姐拿去做大事业,比我放在库房有用多了。”
说完,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又道:“姐姐上次说的火锅店,什么时候开?到时候能不能请我去剪彩,或是吃席之类的?”
青岚扑哧一笑,“你还记得这个呢?我连门脸儿都没找好,什么大厨、底料,进货商,什么都没找,就算要开,也得几个月后起步,急也急不来的。”
“啊?还有好几个月啊?我还想趁这个机会出去玩呢,哎,真难受。”
长宁灰心丧气的叹了口气,百无聊赖的坐在床上,摆弄着床边的粉红色流苏,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又兴致勃勃的道:“对了姐姐,我记得我四哥最喜欢经商,听说在京城里开了好几家酒楼和客栈,赚了好多好多钱。”
长宁掰着手丫子,细细的数着:“还有什么当铺、鱼鸟铺,还有好多好多连锁铺。我四哥虽然人看着不老实,也有那么一点点...贼眉鼠眼的,还喜欢流连青楼,可他做生意的本事连我父皇都佩服呢。当今好多的皇商都打着他的旗号做事,沈姐姐要是想开店铺,不管是什么铺子,只要去问他,应该都有帮助,说不定还能帮着找找人之类的。”
“真的吗?”青岚惊喜道,“若真能如此,你就帮我问问,看你四哥什么时候有空,问问他京城里有什么空余出售的店铺,再去问人脉和进货商来源,一步步走,也不着急。”
反正她时间多,裴家退了婚引得京城议论纷纷,对她来说是个好事情,至少一时半会之下,没什么脸皮厚的男人敢娶她。
她小奶汪是什么人,是灵宠肉肉殿下,也是沈丞相的嫡女,凡夫俗子她还看不上呢。
除非,是那种帅气英俊的俊朗男儿,文武全才,英姿飒爽,她才能正眼瞧瞧他。
比如,隔壁殿里那位...
不对!等等!你在想什么!
青岚打了个激灵,猛的回神,看见长宁正全神贯注的想事情,没注意到她,才松了口气。
“姐姐,你放心,绝对没问题。”长宁拍拍胸口,“不就是找店铺嘛,今天你安心住下,想吃什么就叫宫女去弄,明儿我带你到宫里转转,顺便直接去找我四哥,问问他哪天方便,再问些开铺子需要留意的问题。”
“长宁,谢谢你!”青岚莫名感动,拉了她的手,郑重道:“你以后要是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或者碍于身份,无法去办的事,可以随时跟我说,我一定尽力而为。因为,我有特殊的神技,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张姣姣说的气宇轩昂,意气风发,几乎让人觉得,她就是天字第一号的正义人物。
小奶汪心里也觉得自己唐突了,就算她不想拘着自己,假装表现出温婉贤淑的一面,也不该这样大大咧咧的跟公主说话。
万一这公主是个喜欢讲规矩的呢,那她不就完了?
罢了罢了,横竖都是一死,她肉肉从来不是个怕死的汪。
青岚低着头,垂眸静默,静静的等着长宁公主的斥责。
哪知却听见一声轻盈的笑,继而演变成一串铜铃般的笑声。
她疑惑的抬了抬眉毛,竟然发现是长宁公主在笑,脸颊笑的通红通红的,酒窝深陷,看上去很是可爱。
“哈哈哈,本公主记得你小时候是个体弱多病的身子,又不怎么爱说话,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机灵了?”长宁拿帕子掩着口鼻,本意是笑不露齿,可她笑的连牙床都能看见了。
她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莫名很喜欢这沈青岚的个性。
长宁本以为,自己的性格就够大大咧咧、外向爽快了。
但今日才知道,她身为公主,归根到底还是有规矩束缚着。
她也想像沈青岚这般无拘无束,畅快淋漓的做自己。
但她身为皇帝的女儿,还是有很多无法自己决定的事儿,宫规森严,不能像沈青岚这样自由自在。
这些年来,随着长宁年龄的增长,外邦的可汗和邦主蠢蠢欲动,京中的名门公子们也都兴奋了起来,谁都想看看,这位备受宠爱的公主最后花落谁家。
父皇对她的管教,也越发严格。
一旦她说了什么不好听,也不符合公主身份的话,父皇便会命令夫子严格管教,轻则罚抄女戒,重则闭门思过。
外人只觉得,她这公主当的爽快,荣华富贵皆有,日子也十分开心。
只有长宁自己知道,公主也有公主的苦衷。
因此,今日见到沈青岚,她便登时喜欢上了她的性子。方才在宫里听见‘狗屎事件’的时候,她就觉得她俩见面肯定投缘,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当下便放下了身段,从椅子上蹦下来,欢快的走过去,扶着沈青岚起来,笑盈盈道:“沈姑娘今年多大?我瞧着你比我大几岁,我便唤你沈姐姐,如何?”
她没自称本公主,刻意放低了距离,笑盈盈的样子可爱灵动,头发上的流苏蝴蝶簪子随着她晃来晃去的头叮当作响,白皙的小脸如同一块无瑕的美玉,又似一个柔软的绒团。
她本就是个小孩心性。
不过是被宫里的规矩圈的,发泄不出来罢了。
沈青岚却是愣怔了好久,定定的站在原地,看着长宁,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这,这公主是什么意思?
非但没有怪她不遵守礼数,反而还喜滋滋的,像是见到同流合污...咳咳,不谋而合的朋友一样,欢喜的不得了。
长宁见她没说话,只是怔怔的站着,心里仍旧是欢喜的,她喜欢沈青岚,自然也就自动屏蔽了沈青岚的不是。
撇着嘴,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怎么了,沈姐姐,你不想认我这个妹妹吗?”
“妹,妹妹?!公主,这万万不可!您是千金之躯,怎能认她一个下贱坯子当姐姐?有损身份和颜面!”
长宁冷笑,拉着沈青岚的手,倨傲的抬头,看着张姣姣:“张家姑娘,你此话何意?沈姐姐可是沈相国的嫡女,你说她是贱坯子,那你一个四品京官的女儿,岂非连狗杂种都不是?何况本公主愿意跟谁交好,又是你能教训的?”
张姣姣愣怔了一下,满面通红:“公主,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长宁挑眉:“那你是何意?方才你说,是沈姐姐害得你摔进脏污里的?也罢,如今在场人众多,既然不能口说无凭,本公主倒是要一一问问他们,真相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查出你所言非虚,本公主定会还你一个周到。但若是你出言不逊,恶意胡言乱语,那就休怪本公主无情了。”
长宁见她犹豫,又笑着添了一句:“张姑娘,你可要想好了,今日乃是宫宴,发生的事可大可小,本公主若要压下去倒也容易,若你坚持倒也可宣传的人尽皆知。不过...若你父亲知道今天百花宴上的事儿,你又该如何解释,你自己掂量。”
张姣姣大惊,在场之人多数都听到了刚才的话,也知道事情原委,长宁只要一问,便知道其实是她在背后议论沈青岚。
虽然这坨狗粪的确来的莫名其妙,但谁都无法证明,是和沈青岚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她提起此事,不过是在自取其辱罢了。
张父只是个京城的四品官员,早些年从外城调回了京中,她能借光参加这次百花宴已经属于特例,无非是太过高兴了,一时忘了分寸。
她哪知道这长宁公主居然是这样的性格,竟然和沈家这个死贱人不谋而合了!
不行,长宁公主说的对,这件事可大可小,仅局限于今日宴席上倒也罢了,倘若传了出去,别人不久都知道她摔进狗粪里了?而且父亲知道了,肯定会责罚于她,她就完了。